“怎麼?你這小子是想要盡孝,自掏腰包,來爲朕重新修建宮殿居住?”李二陛下笑着看向玄世璟:“孝心可嘉,但是宮殿也不是說修就修的。”
玄世璟搖了搖頭:“父皇的話對是對,錯也錯。”
“哦?那你倒是說說,朕的話對在哪兒,錯在哪兒?”李二陛下問道。
“父皇與母后崇尚節儉,整個宮中,無奢靡之風,即便是大唐府庫日益充盈,這一良好的品德仍舊在宮中保留了下來,不在宮中大興土木修建宮殿,的確是崇尚節儉,但是這節儉,也要有個賭。”玄世璟說道:“這長安城連帶着皇宮都是前隋修建,前隋修建都城,以周易八卦爲指導,但是終究沒有考慮過這長安城的地形,如今陛下所居住的太極宮,在整個長安城地勢是最低矮的一塊地方,每逢下雨,太極宮的積水難以清除,這也是爲何每到夏天,太極宮便潮溼悶熱的緣故,父皇年輕的時候四處征戰,虧了身子,不宜在這太極宮中長久居住,這是於私,於公,如今大唐聲名日益顯赫,而這前隋修建的皇宮,已然配不上大唐如今的顯赫了。”
“聽你說來,若是朕下旨修建宮殿,那其規模,定然是在現如今太極宮的規模之上了,勞民傷財,不可取。”李二陛下搖頭說道,但是嘴上說着,心裡對於玄世璟的說法,還是有些心動的,但是玄世璟的說法,不足以讓李二陛下打着這幌子,下旨修建宮殿。
“大唐如今萬民朝賀,四方養得,從前些年大朝會的時候,臣便覺得,這太極宮,不夠用了。”玄世璟說道:“臣覺得,這也是件大事,陛下不妨召見大臣,共同商議過此事之後,再做定奪,朝中的各位大人們,不一定會反對臣的提議,侯君集將軍攻滅高昌,臣攻滅高句麗,蘇定方將軍滅百濟,加之些年大唐國泰民安,府庫之中的財貨,也足夠支撐大唐新起宮殿了。”
戶部的摺子李二陛下看過,對於大唐現在府庫的情況李二陛下也瞭解,莫說是大唐國庫了,便是內務府的財貨,都快要放不開了。
“唉,這新起宮殿之事朕會好好考慮的。”李二陛下說道。
李二陛下也是被這一身病痛個折騰夠了,若是能夠新修建一座宮殿,搬到新宮殿中去住,擺脫這潮溼的環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說起來,你怎麼會有提議朕新建宮殿的想法呢?”李二陛下問道。
“臣今日早上進宮上朝的時候,天還下着小雨呢,臣從家裡往宮中這方向走,進了皇城,再進宮城,這越是往太極宮方向走,地上的積水越多,到了太極殿前的時候,臣的鞋子都已經勢頭了,方纔臣見父皇病痛纏身,便覺得也是因爲這太極宮的環境不如意,所以讓父皇的病痛更甚,再想想這太極宮,方方面面總結起來,咱們大唐既然有這個能力,也該有一座真正屬於大唐的皇宮了。”玄世璟說道。
長安城太極宮始終是前隋修建的,而且楊堅這人,節儉起來比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還要厲害,連修個皇宮都樸實的很。
而李二陛下,被戴上了天可汗的帽子,既然這身份已經加上了,大唐也擔的起這萬國來朝,大國也要有大國風範,太極宮,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真正屬於大唐的皇宮.......”李二陛下重複了玄世璟的這一句話。
對於修建新宮殿的事情,李二陛下更加意動了。
早在玄世璟還沒有提出來的時候,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那會兒的玄世璟還是個孩子呢,李二陛下便下旨修建過新宮殿,只是這宮殿完全就是用來孝敬太上皇李淵的,那就是永安宮,含元殿,就在長安城東北方向的龍首原上。
這永安宮的規模並不大,也就是一座主殿,含元殿,再加上一些偏殿罷了。
李二陛下這一輩子是個追求完美的人,皇位雖然來路不正,但是他仍舊想要留下一個孝子的名頭,所以爲太上皇李淵修建了永安宮。
“德義,召長孫無忌、褚遂良、閻立德、閻立本到甘露殿來議事。”李二陛下說道。
“諾。”德義應聲之後,便出去吩咐殿外的小黃門去三省請人去了。
玄世璟一聽李二陛下召見的這些人,便知道,李二陛下這絕對是意動了,不僅僅是意動了,而且還想要行動啊。
閻立德閻立本兄弟兩個是什麼人?兄弟兩個都在工部,一個是工部尚書,一個是將作大匠,閻立本更是主持修建了大明宮的人。
大唐的大明宮即便是被安祿山一把火給燒乾淨了,那也是舉世聞名的存在,僅僅是大小,便有明清的故宮四個大。
大明宮的前身,便是永安宮,只是後來更名爲大明宮罷了。
“父皇,臣......”
“既然主意是你提出來的,那你也留在這裡。”李二陛下擡了擡眼皮說道。
“是。”玄世璟應聲。
不知道由自己提出修建宮殿,以後會不會落得個諂諛之臣的名頭。
“陛下,要不將許敬宗和李義府也叫來?”玄世璟說道。
“叫他們二人作甚?”李二陛下問道。
“臣怕長孫大人和褚大人不同意,臣一人又說不過他們兩人,臣想找兩個幫手。”玄世璟老老實實的說道。
“那你又怎知,許敬宗和李義府一定會幫你說話?”
因爲這倆人都不是好東西啊.......玄世璟心中想道:“長孫大人和褚大人都是剛正的直臣,興修宮殿,如父皇所說,乃是勞民傷財之舉,雖然國府有這實力,但是陛下一向崇尚節儉,如此貿然提出,兩位大人怕是會將此事駁回,至於臣說的這兩人,在朝中行事圓滑,最是能體會聖心,召他們二人前來,既是陛下定的主意,那此二人,定然會站在陛下與微臣這邊,幫助陛下,玉成此事。”
李二陛下笑道:“你這小子,這不是明擺着說許敬宗與李義府這兩人,是阿諛諂媚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