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返航

除去提前回去的一艘鉅艦,剩下的四艘鉅艦在裝載滿各種各樣物資之後,也是緩緩地駛出了港灣,順着海岸線,朝着關中的方向緩緩行去。

玄奘法師對於陸地上的美景幾乎見識了一個遍,甭管是茂密的森林還是高聳的山巒,亦或是沒有任何生機的沙漠還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可他卻是還沒有在海上漂泊哪怕一天的時間。

因此當玄奘法師踏上鉅艦之後,第一時間就趴在船舷邊上,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當中,至於他是在編撰什麼新奇的經歷還是在將自己的第一次海洋之旅變成文字,這就不關賈一的事情了。

從嶺南到長江口至少需要四個月的時間,若是到登州的話,更是需要足足半年的時間,爲了節省點時間,賈一決定讓這次的航行只進行四個月的時間,剩下的路途他將從陸地上原路返回,一方面順着長江逆流而上之後,有能夠一馬平川通往長安的道路,再就是賈一也想看看自己曾經的努力現在是不是已經變成了現實。

大海上的航行是無聊的,看多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就算是對大海充滿了新奇的玄奘法師也會失去最開始的興趣,而後老老實實的鑽進自己的船艙當中書寫着他這次西域之行的所見所感,也好回去之後按照佛教的安排教化萬民。

賈一在這時卻是變的異常的忙碌,因爲在他征戰南詔的這段時間中,他的大閨女和二兒子也成功的降臨到了這個世界之上,已經快要四歲的賈碌也總算是有了玩伴。

這小子這會兒就有了當帶頭大哥的風範,小妹妹睡着了他會給她蓋上被子,儘管下手重了點直接將小妹妹給吵醒了,可初衷卻是好的,不應該責怪,而且還應該嘉獎。

煙花三月,長江入海口的溫度已經變得溫暖宜人,當賈一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幾乎以爲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原本到處都是雜草的小漁村,如今竟是變成了一個非常巨大的集市,集市的規模甚至已經趕上了縣城,熱鬧的叫賣聲更是讓原本祥和的小漁村變的噪雜,當初的寧靜已然是找不回來了。

“真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船塢,竟然能夠讓這裡變成這個樣子。”工業帶動經濟,在賈一的認知當中似乎這裡也只有船塢纔有這樣的能力,只是這次他卻是估計錯了。

“賈一,你可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什麼船塢讓這裡變了樣子,你也忒看的起船塢了,雖說現在有兩個船塢,可所有的工匠卻都是朝廷的在編人員,就算是有來這裡出苦力的,也實在是沒有幾個。”程處默每次都會隨船回來一次,對這裡的發展瞭解的最是清楚,如今更是逮住了賈一一個出錯的機會,哪能不好好的鄙視一番。

這可到奇了,賈一也實在是想不出在這裡還能有什麼工業能夠帶動這裡經濟的發展,古語有云不恥下問,姑且問問程處默好了。

“既然不是船塢的功勞,那會是什麼樣的產業還能有如此巨大的效果?”

程處默或許等的就是賈一的這次詢問,不知道爲什麼,話還沒說呢,他卻是先嘿嘿笑了起來,隨後這纔給賈一解釋了起來。

“此間能夠出現這樣繁華的場景原因有二,第一就是你當初在這裡建造的海鮮罐頭製造廠,原本罐頭廠是在縣城當中的,可爲了方面就地取材和製作,製造廠挪到了這裡,如今方圓百里之內的漁村百姓都會將他們打到的海貨運送到這裡來進行出售,在滿足罐頭廠需求的同時,也是吸引了大量的海鮮販子,這纔會使這裡變的如此的繁華。”

“其二,就是你哥哥我的功勞了。”程處默不無得意的伸手拍了拍他自己的胸膛,滿臉傲然的看着集市上熱鬧的場景,就好像這裡的人不是爲了利益而來,而是爲了他而來的一樣。

賈一沒有再多嘴,而是等着程處默自己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見到賈一不上鉤,程處默頓覺無趣,直接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出來,原來程處默從嶺南將物資運回來之後,都會在這裡進行拋售,將鉅艦之上的貨物在這裡兌換成現錢,除去糧食不會拿出來出售以外,剩下的東西只要是船上有的,他都會拿出來進行發售,是以注重利益的商人們就開始了不斷的朝着這裡聚集,就算是程處默每半年才能來往一次,卻是不妨礙這戲商人們等待發財機會的熱情。

正如賈一所預期的那樣,嶺南的貨物出現在內陸之後,第一時間引起了瘋搶的熱潮,畢竟任何新鮮的事物都會很快的引起商人們的注意,沒個商人都看清楚了這新鮮事物背後最雄厚的利益。

若是這集市上的人們大部分是爲了嶺南的貨物前來的話,那一切就說的通了。

隨着鉅艦慢慢的靠近入海口邊上的碼頭,大量的商人開始涌入碼頭當中,每個人都在對着從船上走下來的人大聲呼叫着希望能夠從船上獲得一些物資,只是如今賈一纔是這鉅艦之上說算的主,若是沒有他的命令,就算鉅艦之上的所有活物全都是士兵們自己的,他們現在卻也是不能移動分毫的。

顯然鉅艦上的士兵幹這種事情已經變的駕輕就熟,就等着賈一宣佈解除禁令的話語。

既然是士兵們自己拼命弄回來的戰利品,賈一也就沒有過多的阻攔,畢竟士兵們也需要將戰利品出售,換成金錢回家鳳陽父母,養兒育女,很快賈一就解除了金靈,鉅艦之上的士兵們帶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直接從船上衝了下來,來到碼頭前方的廣場至上,等待着商人的到來。

跟士兵談交易,賈一覺得到時候吃虧的一定是士兵,跟精明的商人相比,士兵們卻是要淳樸的多了,爲了避免明明能夠賣出高價的貨物被人低價收走,賈一稍微琢磨了一會下就在這裡建造起了一個拍賣行,只要是有點價值的東西,在下船之後就會在這裡進行拍賣,到時候士兵們的收入會變的更多。

有了這個想法,賈一就準備直接實施,讓洪亮將自己的這個決定說出去之後,剛纔還在擺攤的士兵們,二話不說丟下跟他們討價還價的商人,扛起自己的包裹就重新回到了船上,士兵們對於李二的信任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裡,現在就算是賈一說一塊石頭都能賣出高價來,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直接選擇相信。

眼下貨物需要快點出手,爲了節省時間,賈一將第一次的拍賣會放在了船上舉行,不用刻意的製造什麼高臺,船舷就是最好的拍賣臺。

儘管商人們很清楚若是拍賣行的建成之後,他們獲益將會變得非常有限,當然卻也依舊沒有能夠解除他們心中對於來自己嶺南貨物的渴望。

拍賣這種東西賈一就沒準備插手,將全部的事情交代下去之後,快速的下了船,剛準備找個飯館好好吃上一頓的時候,玄奘卻是來到了賈一的面前,就見他雙手合十對着賈一唱了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貧僧是來給施主告別的,如今已然登岸,貧僧還有要緊事情去王長安,若是依舊跟這施主同行恐怕會對施主帶來不小的麻煩,是以,貧僧告辭了。”

接下來玄奘還有很多事情要忙,賈一也是不便多留,說了兩句客套話,就將玄奘送上了前往長安的路,而他則是扭過頭將全部的精力投到了拍賣會上。

大量的貨物讓第一期的拍賣會變的非常的熱鬧,就算是賈一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是感覺有點吃不消,索性這裡也沒有他什麼事情了,他準備到外面去散散心。

看着變成偌大集市的小漁村,賈一再次唏噓不已,當初小漁村窮的叮噹響,到處都是茅草屋的時候,賈一曾經帶着手下人對這裡進行了一番翻修,讓原本搖搖欲墜的小村莊重新變的堅挺,然而,放眼朝着前方看去,茅草屋已經徹底的消失了,青磚綠瓦成了這裡唯一的旋律,不管是堅固程度還是美觀,都遠不是當初的茅草屋所能夠比的。

姚老爺子見到賈一的出現,頓時眼前一亮,在兒子的攙扶之下很快來到了賈一的面前,對賈一幫着他們改造小漁村的事情表達了他們的謝意,賈一虛應了幾下就算是接受了姚老爺子的道謝,快速的將老爺子讓進屋子裡,在椅子上做好。

姚老爺子這幾年身體垮的很厲害,如今若是沒有人攙扶基本上已經走不了多遠的距離,不過說話的音量卻是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依舊是洪亮當中充滿了勞累一生的人才有的蒼茫。

“謝謝大人對我們小漁村的建設,小老兒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這是小老兒家中曬的海貨,知道大人好這口,一直給大人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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