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人的穿着也似不俗,只是相比於房遺愛的一襲長衫的儒雅,後來人身上穿着的短衫和捆腿褲則要顯的幹練了很多,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就連腰間本應該綴着的玉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這人是誰?”賈一湊到身邊張大仁的跟前,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程處默,程小公爺。”
好傢伙,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大兒子,程處默,就算賈一的歷史知識不是很完整,可程咬金的大名還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捎帶腳對於他的子嗣也是知道一些,而這些子嗣當中,唯獨程處默再後來的成就最高,儘管他繼承了程咬金盧國公的爵位,可地位卻是他一刀一刀砍出來的。
眼瞅着程咬金和房遺愛撞在了一起,賈一知道今天應該會有一場兩虎相爭的好戲發生了。
“關你屁事,我又沒有搶你的東西。”房遺愛滿臉嫌棄的看着程處默那一臉拽拽的樣子,在他的認知當中,程處默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莽夫。
“你是沒搶我的東西,可你搶的東西是我想買的。”
賈一一聽,不好,這禍水是要東引的節奏啊這是。
剛準備轉身開溜,房遺愛已是轉過頭來,看向賈一,冷冷的輕蔑的問道:“你是酒家,你怎麼說。”
我怎麼說,我還能怎麼說,我站着說唄,賈一腹誹了一句,這才滿臉笑容的朝着房遺愛和程處默拱了拱手,輕聲說道:“小人的佳釀本來是要拍賣的,既然二位看得起小人的佳釀,那這酒就送給二位了,小人這就先走了。”
“站住!”
剛準備開溜,程處默那吊兒郎當的聲音又從身後響了起來。
“我是那種買酒不給錢的人麼?說吧,你這酒多少錢,我照價給你就是。”說着,程處默從身上摸出一定銀子,看樣子就想以此充當酒資了,只不過他拿出來的銀子個頭稍微有點小,頂多也就是五兩的樣子,實在是連起拍價都達不到啊。
“這些足夠,足夠。”賈一笑呵呵的伸出雙手準備接過程處默手中的銀兩,可他卻是我王了邊上可還站着一個房遺愛呢。
“既然是你送給我的,那我就收着了,要知道我收你的東西也算是給你面子了。”
房遺愛可不管程處默那虛頭巴腦的那套,既然有人送,他自然就敢收。
“喲喲喲喲喲,還真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就那小白臉,白給我,我都不要,還想着當錢花呢。”
程處默手抓着銀兩,卻是遲遲都沒放在賈一的手上,聽到房遺愛的話之後,更是把手中得銀子緊緊的攥在了手心,直讓賈一看的是一陣着急,你想吵架甚至打架都隨你,你倒是先把錢給我好讓我開溜啊。
“程處默,你找茬是吧。”房遺愛氣急敗壞的放下了捂着口鼻的手絹,一張臉更是氣的通紅,指着程處默就高聲吼了起來。
“我找你什麼茬啊,我就是看不慣你白拿別人東西的樣子,就想管管。”
“你管的太多了,來啊,幫我給程小公爺鬆鬆筋骨,也省得他閒的蛋疼整天到晚沒事幹下管閒事。”
賈一十分敏銳的注意到,跟着房遺愛的兩個家將,在聽到房遺愛的話之後,臉上明顯充滿了苦澀,想想也對,程處默是程咬金的兒子,雖然他整天沒事幹也老打兒子玩,可這是他自己的兒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可別人動一手指頭試試,吹呢!
然而,主子發話,還不能不聽,其中一個家將朝着另外一個家將投去一個照顧好我老婆孩子的眼神,放下手中抱着的酒罈子,緊了緊拳頭,朝着程處默衝了過去。
程處默現在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面對一個家族的家將按理說是沒有贏的可能的,可在長安城,就算他站在原地不動,敢打他的也實在是沒幾個人,別看家將衝過啦的氣勢兇猛,可當他來到程處默面前的時候,手上的力道已經消散一空。
果然,隨着程處默輕輕的送上一腳,家將頓時被打的倒飛而去,躺在了地上,接着渾身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這種裝暈的技巧,幾乎是每個家族跟着自家少爺出門的家將都必須熟識的技能,當然要是自家的少爺受到攻擊,他們還是會飛快的從昏睡當中醒過來的。
“房遺愛,我想揍你很久了。”打暈一個家將之後,程處默扭轉矛頭,看向了房遺愛,扭了扭脖子,朝着房遺愛的方向衝了過去。
另外一個抱着酒罈子的家將見狀,急忙放下酒罈子,迎着程處默衝了過來,他也不敢跟程處默打,只是抱着程處默,不讓他衝到房遺愛的近前。
“我去你的,抱着我作甚,要打便打。”程處默被抱了個措手不及,眼瞅着房遺愛已經準備轉頭逃跑了,他情急之下狠狠的推了家將一把,然後朝着房遺愛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兩名家將更是快速的站了起來,也朝着戰圈衝了過去,房遺愛要是受點傷,他們的結局也一定會非常的悽慘。
待到兩虎離去,賈一第一時間發現了被放在地上的兩罈子的佳釀,二話不說走過去,把兩罈子佳釀抱了回來,相要繼續進行拍賣。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吼叫,之前還誓死購買一罈的衆人,卻是紛紛散了開來,一小會兒就匯入了周圍的人流當中,再也分不出哪個是哪個了。
“這是怎麼回事?”賈一有點傻眼,沒能鬧明白這是怎麼個情況。
“賈一,這兩罈子酒你拿不回去,更賣不出去,因爲他們已經經了兩個小公爺的手,誰買就是對他們的不敬,你拿回去同樣是對他們的不敬,對了,就算你把這兩罈子摔了,還是對他們的不敬,那麼到時候他倆會讓你好看的。”
聽着張大仁的話,賈一剛準備氣呼呼的把兩罈子酒給砸了,聽完後半句,伸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只是臉色卻是難看的要死,這是自己弄的佳釀,這怎麼感覺只是讓別人抱了一小會兒,就成了別人的呢。
看着這兩罈子摔不得賣不得還拿不回去喝不得的佳釀,賈一蹲在地上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它們了,難道就這麼在這放着?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趁機抱走啊,這要是偷酒的人被逮住還好,這要是逮不着,這屎盆子沒準最後還是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看着發愁的賈一,張大仁這纔開口說道:“不妨把酒給我處理吧,只要我把酒拿走,相信他們回來之後也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行,你快點拿走,我就在這等你,你快去快回。”
賈一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張大仁是那麼的善解人意,滿臉感激的讓張大仁快走,同樣也滿臉緊張的希望張大仁快點回來,天知道那倆小老虎回來會不會如張大仁說的一樣不在爲難自己,萬一這倆中的任何一個發瘋,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等待是漫長的,尤其還是這種滿懷各種糾結的等待,直讓賈一覺得時間是那麼的緩慢,心頭着急卻又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他,只能急的跟只螞蟻似的,圍着板車一個勁的來回轉悠。
一個時辰過去了,天上的太陽都升到了正中,然而離去的張大仁依舊沒有出現的樣子,可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也好,壞就壞在,剛纔離去的程處默,此刻又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來到賈一跟前之後,看了看四周已經沒有了酒罈子的影子,這才擡頭對着賈一問道:“我的酒呢?”
瞅瞅,錢都沒給就跑去追房遺愛了,回來了還說是他的酒,你敢不敢在霸道一點。
“回程小公爺的話,那兩罈子酒已經被張大仁拿走了。”
“張大仁?你說翼國公府的張大仁?”
“是。”
程處默一聽,扭頭就跑,理都不理賈一,在他想來是快點回去通知老爹,趕緊去翼國公府,不然美酒連一滴都剩不下了。
木訥的回答完程處默的話,賈一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翼國公府是誰家,秦瓊,秦叔寶的府邸,大唐第一猛將可不就是翼國公麼,乖乖,真沒想到張大仁竟然是翼國公府的人,難怪官威這麼十足。徹底放下心來的賈一也不再害怕房遺愛的再次到來。
房相確實很厲害,可叫他跟秦瓊過不去的話,他也不願意,畢竟秦瓊可是當年幫李二打天下的首號能臣,如今更是因爲當年的累累戰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沒事觸他的黴頭,那纔是自找不自在呢。
不知道房遺愛是被程處默打了還是怎麼得,賈一等到中午張大仁重新回來之後,他都沒有再見到房遺愛,不過很快賈一的視線就從房遺愛的身上移了開來,張大仁是翼國公府這事可得好好的打聽打聽,左門神秦瓊,賈一還是很想見識見識的。
“你以後有機會能見到老爺,不用着急。”張大仁說道秦瓊的時候,頓時表現的十分恭敬,就算是在賈一的面前,他還是對秦瓊以老爺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