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歌舞是看不成了,再看下去這些年輕氣盛的小夥子們有丟掉小命的危險,還是從遠觀變爲褻玩吧,至少上下其手還是能夠讓他們身上的血氣得到些微的發泄。
“喝酒。”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嗓子,原本還在跳舞的衆歌姬,頓時停下了身上的動作,其中幾個不只是賣藝的歌姬,大幅度的扭着她們的翹臀,走到每個矮桌的邊上,微微俯身,身上的骨頭就像是被抽掉一樣,直接趴在了矮桌後面坐着的一衆年輕人身上。
賈一很不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柔,毫不客氣的將歌姬從自己的身上推開,對她說道:“我給了你們賺錢的辦法,但是我可沒想着你們從我身上賺錢。”
被賈一推開的歌姬有點委屈,不過她還是聽懂了賈一話語當中隱含着的意思,那就是爺不好這口,歌姬剛準備就此離去,程處默那個牲口眼尖的發現了賈一這裡發生的狀況,本來懷中就抱着一個,第一時間又伸出一隻大手,對從賈一身邊站起來的歌姬大聲招呼了起來:“過來,過來。”
歌姬對着賈一淺淺一笑,扭動着無骨的腰肢朝着程處默的方向款款走去,剛靠近程處默,他的一隻大手就攥在了歌姬的手腕上,接着手臂猛的用力,在歌姬的一聲驚呼聲中,就將歌姬牢牢地抱在了懷中。
左擁右抱的程處默第一時間綻放出開懷的大笑,一邊接受着兩個歌姬帶來的美食美酒,一邊還不忘在兩個歌姬的身上上下其手,十足的一個大牲口。
歌姬們的你儂我儂,小夥伴們的血氣方剛,再加上美酒的催化作用,很快廳中就沒辦法待了,他實在是沒有見熟識之人在自己面前表演的特殊癖好。
或許是最後的理智讓小夥伴們想到了找一個房間,每個人懷抱着依偎在他們懷中的歌姬,朝着早就準備好的房間走去,程處默更猛,一手一個,兩個歌姬就像是沒有重量一樣,坐在程處默的胳膊上,在他狂放的大笑聲衝,一走鑽入了一個房間之中。
剛纔還熱鬧非凡的廳,一下自己就剩下賈一一個人了,就連樂師們都聽到了歌姬們不依的嗔笑和客人們狂風暴雨的笑聲,知道辦那事的時候沒有人希望自己耳邊還有別的聲音打擾,所以他們也收了手頭上的工具,一時間廳中只剩下賈一一個人,周圍一片靜悄悄的。
當然這種安靜也只是持續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很快粗重的喘息和誘人的呻吟聲就讓廳充滿了各種曖昧的聲音,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調調的賈一,抓着一盤子葡萄,就走出了廳,來到二樓的通廊當中。
原本隔絕在門外的聲音,隨着賈一將門打開之後,又再次傳出了賈一的耳朵當中,起初這種紛雜和混亂,一度讓賈一非常的難以忍受,可當他從樓上往樓下看,發現看到的是世間百態之後,那種厭煩的情緒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廳中坐着的有經商又成的小商,有混跡長安的混混,有衣着鮮亮的富戶,還有穿着寒酸的窮學生,從這裡賈一發現這風月場所幾乎就是男人們最愛來的地方,只要有錢就能夠在這裡買到美酒,只要有錢就能在這裡抱到美妞,只要有錢,就能夠在這裡聽到美曲,難怪古時候的人們動不動的就是青樓青樓的,原來青樓不光是啪啪啪,還有各種各樣的作用。
一盤葡萄很快在賈一的不住吞嚥下見了底,在整個回春閣巡視的小廝非常有眼力見的端着一盤新的葡萄來到賈一的身邊,在賈一的道謝聲中換掉了賈一手中的空盤子。
就在賈一準備接着吃的時候,兩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吸引住了賈一的目光,這兩個人賈一認識其中的一個,辛光茂麼,他的第一個學生怎麼可能不認識,另外一個看起來就非常的陌生了。
見到自家學生,反正也是閒得無聊,賈一就端着一盤子葡萄來到了那張四方桌前,輕輕的將手中的葡萄放在了桌子上。
“學生見過先生。”辛光茂擡頭看到來人竟然是賈一之後,第一時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着賈一拱了拱手,笑着說道。
“最近一段時間過的如何?”自從之前將辛光茂送入軍中之後,賈一至少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這個學生了,如今見面,辛光茂的臉上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頹敗之色,反倒是看起來容光煥發的,很顯然是有喜事發生。
“學生過的很好,不知先生進來身體如何?”一般情況下的詢問都是這樣,可賈一比之辛光茂還要小很多,就算是問身體情況也應該是賈一問辛光茂,而並非是反過來,不過對此賈一卻是沒有任何的不耐,一一做了回答。
“我身體好的很啊,對了,這位是?”
賈一看向了坐在辛光茂對面的年輕人,問道。
“哦,先生,這位是馬周,中郎將常何常大人家的家客。”辛光茂對賈一進行了一番簡單的介紹。
但是賈一對於重大的歷史事件還能知道一些,稍微小一點的就知之甚少了,他知道這個常何是當年玄武門事變的時候鎮守玄武門的守門官,可這馬周,他聽的非常耳熟,卻是根本就想不起他究竟是有着什麼樣的人生。
“學生馬周,見過先生,常聽光茂提起,如今得見,當真是三生有幸啊。”
“哪裡哪裡,我也只是浪得虛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謙虛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古代謙虛更是首要的品德和素質,賈一也不能免俗。
“先生,學生這裡有一個問題想要向先生請教,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哦,說來聽聽。”
“開國大將獲封國公,乃其勇,其力,其智效於皇帝,拼死所得,得之心安理得,然,其子何能,竟能坐享國公之功勞。”
只是一番話,就讓賈一瞪大了眼睛,這哥們瘋了吧,竟然敢挑戰勳貴在大唐的根本利益,難道他就不怕被那些聞風的勳貴把他大卸八塊?也是到了這會兒,賈一纔想起來這個馬周究竟是何人也。
歷史上曾對李二提出以隋爲鑑,少興徭賦,提倡節儉,反對世襲制的,就是馬周,也就是未來的馬相,最高任職中書令,乃是沒有跟李二打天下的人中,李二最喜歡的人之一。
他所提出的其他政令還算罷了,畢竟是針對百姓的,就算是提的不好,百姓頂多就是受點苦,絕對不能把身居要職的他怎麼樣,可他所提出來的反對世襲制,卻是實打實的掀了諸多大佬的逆鱗。
按照馬周的想法就是,自己的勳爵自己掙,舉個例子來說,秦瓊是翼國公,他的想法是等到秦瓊死後,這個翼國公的頭銜就會自動消失,而不是落在秦懷玉的腦袋上,若是秦懷玉還想要翼國公的頭銜,那麼他必須自己去掙。
大家辛辛苦苦的拼死拼活的,不就是爲了一個勳貴的名頭,不就是爲了讓自己的子孫後代能夠流傳百世,若是馬周的這個想法得到李二的肯定之後,相信那些勳貴就算是拼死也會將馬首扔進茅廁溺死身亡的,畢竟這些勳貴追求的可是永恆的昌盛,而非一世的繁華。
“國公之功勞過甚,足以封妻廕子,然公爵之位對於子嗣來說卻又顯太高了一些,顧我認爲逐代降等不失爲一個更好的選擇。”
這個問題就算賈一不說,等馬周以後碰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其實就會明白,如今不過是剛好碰到了,賈一索性也就多嘴說了出來,別看只是一個簡單的話語,可聽在馬周的心中卻是產生了很大的震動,雖然他還是覺得自己的繁華應該由自己爭取,可賈一的說辭也未必沒有道理,畢竟任何一個國公對大唐的貢獻也都不可能只是一代國公就能夠抵消的了的,他們的貢獻足以封妻廕子,讓自己的子嗣享受來自於國公的優待。
“學生受教了”,馬周對着賈一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賈一還是第一個給他出主意的人,以前甭管是碰到當官的還是經商的,基本上得到的都只有一個回答,那就是‘瘋子’。真正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的,也只有賈一這麼一個人。
“呵呵,我想辛光茂沒有告訴你吧,其實我也是勳貴中的一員,我乃杜曲縣男爵。”
賈一的自曝身份,差點讓馬周從椅子上蹦起來,這種是事情若是讓勳貴知道了那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幾乎跟挖人家祖墳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他的一張臉在聽到賈一這話之後,早已是變的一片慘白,哆嗦着嘴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求饒,他說不出口,強硬他又還有很多的理想沒有完成,至少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
賈一看着馬周現在的樣子,很是想笑,可看到辛光茂朝着自己投來的懇求目光之後,賈一這才知道自己貌似玩的有點大了,這纔對馬周說道:“這事我不會亂說,若是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把你引薦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