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說得好好的,突然掏金刀幹什麼?
李雲眨了眨眼。
李世民卻若有所思。
但見少女玲瓏的臉色忽然有些紅,期期艾艾半天站在那裡磨蹭。
聖女大祭司噗嗤一笑,打趣道:“丫頭,你性格一向很潑辣啊,我們草原兒女,何時如此扭捏,把金刀掏出來,你師弟等着呢!”
這話讓李雲又是一愣,愕然道:“我啥時候等着了?”
玲瓏終於從懷裡掏出金刀,俏臉紅暈站在那裡。
聖女大祭司看她一眼,劈手把金刀奪了過來,然後轉手向着李雲一遞,語氣溫柔道:“孩子,這東西給你……”
李雲下意識就想接住。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猛聽李世民突然開口,皇帝也不知因爲何故,語氣竟然失去冷靜,幾乎用吼的方式道:“不允許,不可能,不準接……”
李雲微微一呆,隨即心中一動。
他連忙把手縮回,轉頭看着李世民。
但見李世民臉色異樣,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聖女大祭司道:“烏絲阿月,你是什麼意思?”
這次沒有喊弟妹,喊的是聖女大祭司名字。李世民似乎很是生氣,語氣隱隱含着惱怒。
皇帝的反應太奇怪了。
聖女大祭司有些莫名其妙,她拿着金刀解釋道:“這是草原祭祀的象徵,也是玲瓏的婚配之物,我把金刀給李雲,就是要把玲瓏嫁給他,一個是我兒子,一個是我徒弟,兩人若能結合,屬於親上加親……”
說到這裡微微一停,接着道:“我用金刀爲禮,兒子就是草原的金刀駙馬,突厥和大唐已經締結盟約,按照規矩應該進行和親,但是草原已經沒有可汗,所以我們把玲瓏公主嫁過去。”
“不行!”
這次可不止李世民開口,後面還有好幾個國公在咆哮。
先是老程大吼一聲,滿臉怒色道:“西府趙王的正妃,必須是我程家閨女,他倆已經私定終身,你兒子把我閨女渾身都摸了……”
就這粗鄙之言,直接讓人瞠目結舌,後面程處雪滿臉通紅,惡狠狠瞪了老爹一眼,程處雪雖然性格直爽,但在衆目睽睽下仍然羞惱無比。
少女突然嗚嗚兩聲,竟被老爹給氣哭了,她拼命一抽戰馬,發瘋朝後面奔去。
老程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勸慰閨女兩句,遠遠喊道:“丫頭啊,哭啥哭,爹也是爲了你好,摸就摸了,有啥可丟人的,你們已經私定終身,這事誰也不準反悔。”
“你給老子滾蛋吧!”
老程正在咋呼,猛然感覺眼眶一疼,卻是河間郡王李孝恭滿臉怒色,突然給他惡狠狠來了一拳封眼錘。
李孝恭一拳打完,直接破口開罵,道:“屁的私定終身,老夫怎麼沒聽過,程知節你莫不是想要耍詐,你忘了咱們兩家的打賭約定嗎?你閨女和我侄女,各憑本事爭王妃,范陽盧氏已經沒了,就剩下那麼幾個可憐的苗裔,本王今天在這裡撂一句話,我力挺盧家的侄女嫁給李雲,想爭可以,按規矩來……”
老程自知理虧,齜牙咧嘴罵了一句。
這番變故讓聖女大祭司微微怔住,手握着金刀明顯哭笑不得,她忽然看向李世民,好奇問道:“這便是您不讓李雲接刀的原因嗎?”
李世民不置可否,只是道:“李雲不能娶玲瓏。”
聖女大祭司突然臉色冷淡下來,語帶怒氣道:“大唐皇帝,你欺我突厥人乎?”
李世民面色陰晴不斷,忽然咬牙又道:“除了這件事,其它都好說。”
兩人眼看說不到一塊去,後面還有幾個國公在咋咋呼呼,河間郡王李孝恭突然上前一步,力挺皇帝道:“本王也是這個意思,李雲不能娶玲瓏公主,突厥聖女,本王也是你的大伯哥,這事你打消了,對咱們雙方都有好處。”
聖女大祭司勃然大怒,她乃是草原一代聖女,這輩子性格剛烈無比,別人越是壓她,她越要堅持自己。
她猛地把金刀往李雲手裡一塞,大聲道:“這把金刀,他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大唐皇帝,我實話告訴你,我兒子如果不拿金刀,他永遠成不了真正的戰神……”
這話讓衆人都是一怔。
卻見聖女伸手如電,迅速在金刀某個部位摁了下去,但聽咔嚓一聲脆響,金刀的刀柄尾部裝飾物忽然彈開。
那是一頭小小金狼,鑄造的極其精美,金狼原本閉着嘴巴,現在變成張口咆哮,狼口裡吐出一卷薄如蟬翼的絲帛,啪的一聲正好落在李雲手裡。
聖女聲音再次響起,底氣十足道:“今日之戰你們都看見了,我兒子只會蠻力揮錘,他不會任何技擊之術,這是他最大的弊端,也是他最大的弱點。當年你們的戰神可不是如此,他不但天生神力,而且武藝高強,父子兩代人,差距天和地,我兒子若想成爲名副其實的戰神,這把金刀他必須得接着。”
這話讓衆人都是微微一怔。
李世民若有所思看着金刀上張開嘴巴的小金狼,又看看金狼嘴中吐出的那一卷薄如蟬翼絲帛,忍不住道:“此乃何物?”
聖女展顏一笑,傲然道:“這就是突厥祭祀圖典,裡面記載着草原的傳承,有風俗禮儀,有信仰著述,有河流地圖,也有護族神功……”
這話讓衆人再次一怔,忍不住都看向李雲手裡那一卷薄如蟬翼的絲帛,這卷絲帛還沒有小孩的手指頭粗,想不到裡面竟然記載瞭如此多的東西。
這時只聽聖女再次開口,對着李世民道:“你是大唐皇帝,應該知道天下的高端隱秘,每個族羣都是自己的護族之寶,你們中原是道家傳承,我們突厥是祭祀圖典,李雲是我兒子,他身上流淌着一半突厥人的血,他有資格擁有這捲圖典,但是必須以嫁妝的方式獲得……”
說到這裡微微一停,緊跟着又道:“大唐皇帝,我們突厥已經給出誠意,我兒子擁有了祭祀圖典,才能學會陰柔發力之道,那時他再也沒有缺點,纔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這話算是誠意十足了。
但是李世民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道:“朕,還是不同意!”
皇帝忽然看向李雲,沉聲道:“西府趙王,把金刀還給突厥,你是中原的孩子,自然有中原的高人調教你,愣着幹什麼,把金刀還回去……”
最後這一句,李世民幾乎用吼的方式。
李雲感覺莫名其妙,但是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方便忤逆皇帝,他把金刀和絲帛慢慢遞給聖女,語帶勸慰道:“老孃,把東西收起來吧。”
聖女大祭司怔怔看着她,目光分明有幾分黯然。
李雲看她神情不對,想了一想又道:“有句話我得跟您說明白,雖然我承認了您,但是心底實在沒有多少親情感,畢竟咱們從未見過,親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您彆着急,也別害怕,我血脈上是你的兒子,這事擱到哪裡都逃不掉,咱們母子之間,有着沒法割斷的聯繫,但是需要時間,才能相互熟悉,老孃,您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這話哪裡會不對?
這話任誰聽了也挑不出理。
聖女大祭司落寞一嘆,輕輕點頭道:“你有自己的主見,便按照你的意思吧,我雖然是你的母親,但卻沒能盡到母親的責任,你和我不親,甚至心裡不認同,這都是常情常理,孃親永遠不會怪你。”
說到這裡微微一停,陡然鼓起勇氣看着李雲,滿含期待道:“娘等着你真正承認我的那一天。”
李雲呵呵一笑,他知道如何安撫一位母親,連忙道:“放心放心,現在已經真正承認了,只不過稍微顯得陌生,所以需要時間熟悉熟悉。哎哎哎,老孃別哭啊,乖,把金刀收回去,其實這玩意我也不想要,您可能還不知道吧,我跟師姐第一次見面候鬧的不愉快……讓我娶她?嘿嘿嘿!”
“這纔對嘛!”
猛聽程咬金哈哈大笑,插科打諢道:“親家母你看見了吧,趙王自己也不想娶你徒弟,他摸了我閨女,相互已經私定終身。來來來,認識一下,老夫程知節,濟州東阿人,現封大唐盧國公,上柱國,我家有良田萬畝……”
他還想嘰嘰歪歪,猛然被人一腳踢出老遠,但見李孝恭面色陰沉,轉過臉又換了一副模樣,對聖女大祭司道:“弟妹莫要聽他聒噪,私定終身那都是沒影的事。”
老程怒氣衝衝從躥,大怒道:“摸我閨女總是有的吧,這事陛下和娘娘也見了。”
李孝恭面上一黑,這話還真不好反駁,老程鐵了心要玩無賴,連自己閨女的名聲都不顧了,這是堂堂陽謀,逼着李雲不能反悔。
但也就在這時,猛聽一個少女的驕傲聲音,悠悠道:“摸又如何?我也被小師弟給摸了……”
衆人都是一呆,愕然尋聲望去。
誰也沒有想到,玲瓏竟然佔了出來,忽然指着李雲道:“當日小師弟俘虜於我,伸手入懷將我一陣好摸,小師弟你自己說,這事到底有沒有,你敢不敢承認吧。”
李雲一張老臉漲的通紅,這事他確實真的幹過。
實錘,賴不掉。
記得當時摸的還挺爽。
李世民和李孝恭的臉色突然變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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