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幾位貴賓已經請到頭等艙了。”
說笑過後,電車車長適時出現,告知席雲飛一聲後,便恭敬的站在旁邊等候。
席雲飛對那位車長微微點了點頭,拉上馬周往後車廂走去。
經過車長身前的時候,席雲飛沉聲道:“柴令武!?”
那車長擡起頭來,露出一張略顯青澀的青年面孔:“郎君有何吩咐?”
席雲飛盯着他看了半響,最後搖了搖頭,勉勵道:“好好幹,別讓柴將軍失望。”
柴令武不明所以,只能連連應是。
對於柴令武這個人,席雲飛其實沒有多大瞭解,只是在《大唐編年史》裡看到了幾篇關於他的事蹟,但那已經是多年後的他了,現在的柴令武,看上去跟個孩子也差不多。
告別柴令武后,兩人來到第二節頭等車廂。
幾個世家的主事,還有朔方數得上號的大富商們都已經恭候多時。
爲首的赫然是李靖、程咬金等人。
見到席雲飛到來,所有人都起身相迎,給足了席雲飛體面。
席雲飛帶着馬周徑直走到主位坐下,車廂雖然是長條形,但經過改裝,倒像是一間會客廳。
主位上,兩個丫鬟拿着團扇站在一邊,要不是那椅子還是普通的太師椅,席雲飛險些以爲自己來錯了地方,這要是讓李世民那個小心眼的看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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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都坐吧,不用如此拘謹。”
席雲飛坐下後,同時招呼衆人入座,而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早就已經備好了茶點水果。
沒有過多寒暄,衆人直接進入正題,跟席雲飛交往久了,大家都知道席雲飛的脾氣。
世家代表爲首的,乃是博陵崔氏九郎崔賢,也是最早跟席雲飛合作的人物之一。
崔賢起身與衆人拱手一禮,纔開口問道:“郎君,您將我們都召集過來,估計不止是看熱鬧這麼簡單吧?鐵道司對我等意義重大,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郎君但說無妨。”
崔賢話音剛落,不少世家之人紛紛應是。
席雲飛掃視一圈,指着玻璃窗外的風景,含笑說道:“諸位纔剛剛體驗這電車樂趣,我還想着你們沒這麼快來找我的,眼下這車窗外的山川如此秀麗,諸位不先領略一番?”
衆人聞言,都是忍不住回頭看去,不少人心有所感深陷其中,坐在車裡看風景,跟走在路上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那一道道稍縱即逝的景色,更加需要用心去體會。
不過,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在場哪一個不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些許美景,以後又不是見不着了,等鐵道司正式通車,天天來看便是。
崔賢第一個回過頭來,與席雲飛拱手說道:“郎君說笑了,賞景也不必急於此時,倒是這鐵道司何時能夠真的通車,說真的,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鐵路修到定襄的場景了。”
定襄的改造計劃進行得如火如荼,如今幾大世家的家主都居住在定襄,一方面,監督家族對遼東八郡的接收進度,一方面,也是想提前在定襄城內搶佔一點好處。
朔方的發展是有目共睹的,而定襄沒準就是第二個朔方,到時候別的不說,隨便一條街的價值也要翻上幾十倍……
說起定襄城,席雲飛就不得不問起關於遼東八郡的事情。
“崔主事,你們崔氏今年的紅薯和土豆都種下去了嗎?”
除了紅薯和土豆,席雲飛還讓幾個世家的人種了改良過的高產水稻和小麥,至於其他果蔬之類的植物,那更是多得數不勝數,儼然要將遼東八郡打造成一個農業聚合地。
崔賢見席雲飛忽然問起遼東八郡的事情,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好像自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錯漏了,自己剛剛問席雲飛什麼來着?
不過,席雲飛既然來問,他也沒有不回答的道理,簡單的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相告。
得知遼東八郡發展計劃正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席雲飛拍了拍手,大叫三聲好好好。
然後,直到電車抵達白石城,大家都沒問出他對鐵道司的發展計劃到底是什麼。
不怪席雲飛藏着掖着,主要是他已經將鐵道司合作的對象選定了,若是讓這些世家之人知道,自己要跟朝廷合作運營鐵道司,卻不跟他們合作,還不知道場面會多麼尷尬呢。
爲了雙方都好,席雲飛才故意轉移話題,讓人膈應的話題,沒事兒聊他幹嘛。
電車抵達白石城,自然少不了歡迎的熱鬧場景。
柴紹是不會整這些虛的,但白石城的朔方商會分會長,卻懂得很多,什麼舞龍舞獅,什麼煙花爆竹,哪怕是在白天,也能將場面搞得喜慶異常。
席雲飛與一衆貴賓下了電車,中午便打算在白石城吃了回去。
而此時,電車最後那一節車廂裡。
席君買拄着柺杖,在列車員的攙扶下,慢悠悠走下月臺。
不遠處,韋天真躲在一根柱子後面,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看着看着,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揮淚訣別,肝腸寸斷,好一齣獨角戲……儼然戲精本精。
直到席君買消失在視線盡頭,她纔拿出手帕擦掉眼角的淚痕,看着月臺上熙熙囔囔的人羣,整個人找不到前進的方向……畢竟,她是真不知道席君買的真實身份啊。
離開月臺的席君買,直接登上一輛老爺車。
見到司機是馬周的人,他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們隊長到底在搞什麼鬼,爲什麼非得讓我拄着柺杖跑到白石城來?”
那司機愣了愣,他哪裡知道這些事情,他只不過是被安排來接席君買回朔方的司機而已,搖了搖頭,席君買問什麼,他都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最後無奈,席君買只能將疑惑壓在心底。
只是,每每想起那張淚人臉蛋,席君買就覺得心慌意亂,回頭透過玻璃窗,在人羣中搜尋了許久,那道高挑的身影卻彷彿曇花一現,給自己帶來驚豔之後,便消無聲息的失去了蹤影。
席君買不得不承認,韋天真在自己心中已經佔據了一席之地,或許說出來有些對不起家裡的李雲裳,但這種事情他更不想自欺欺人,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只是,方纔在車廂裡,韋天真莫名其妙的那一段話,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總覺得事有蹊蹺,可又理不清楚,到底問題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