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飛艇的操作後,從長安飛到朔方只需要半個多時辰。
席雲飛早一步出發,飛艇經過雍州、同州、鄜州、延州,很快就進入了夏州地界。
在經過延州白石城的時候,木紫衣三女的聲音吸引了席雲飛的注意。
此次北上,木紫衣不但邀請了虞香蘭,還邀請了歐陽玉梅,二女之前都去過朔方,如今也算是故地重遊,只是,兩次到朔方,她們的心情那是完全不同的。
一路上,二女都把心思放在席雲飛身上,哪怕木紫衣拉着她們打牌聊天,二女不經意間也會把目光落在窗邊曬着太陽看書的席雲飛身上。
不過,讓她們不解的是,席雲飛好像在刻意躲着她們,自從登上飛艇後,便沒有與她們說過幾句話,這種異常的舉動,不免讓二女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而席雲飛本人,其實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他知道木紫衣的小心思,之前柳如是的事情,還有後來接納程鈺琪的時候,他就與木紫衣挑明瞭自己的婚姻價值觀。
這個時代的人習慣了三妻四妾,可自己還有些難以接受,當然,是個男人都喜歡左擁右抱,這是事實,席雲飛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席雲飛更願意接受那種相互的情感,比如自己跟木紫衣,比如跟程鈺琪,其實,席雲飛心中對柳如是還不是完全接受,因爲他不確定柳如是對自己,是喜歡還是感恩。
如今,又出現虞香蘭和歐陽玉梅,席雲飛已經完全懵了。
誠然,他能感受到二女對自己的情意,可是,這種情意的出現,卻是在他擁有現在這個身份地位的前提下,而不是所謂的日久生情或者一見鍾情,畢竟彼此之間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
說的難聽一點,席雲飛害怕她們是迫於家人的意願,或者是出於某種功利心,纔來接近自己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
不得不說,男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複雜的動物,喜歡美女,卻又在心中設下一層自保的屏障。
他們可以接受那些爲了錢和權利接近自己的女人,並且留下露水情緣,但一旦涉及到婚姻,便會對這樣的女人避之如蛇蠍。
在男人的世界裡,最完美的愛情,是陪我吃過苦,陪我流過淚,陪我崛起於微末,陪我相安過餘生。
而目前,最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席雲飛的心中只有木紫衣,甚至對於程鈺琪,他也只是一種對前世的眷念。
聽到三女的聲音,席雲飛扭頭看去,見她們趴在玻璃幕牆上看着什麼,席雲飛好奇的放下書籍,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走到窗邊往下看。
旁邊,諸葛青也走了過來,笑着說道:“沒想到這條鐵路修得這麼快吧!?”
是的,席雲飛低頭看去,剛好看到一條筆直的鐵路,從白石城一直延伸向北。
終點自然是朔方東城了,這條鐵路修建之初,還是席雲飛親自定下的路線。
見席雲飛嘴角微揚,諸葛青接着說道:“爲了儘快完工,柴將軍調動了延州所有可用的徭役,還從不少奴隸販子手裡,徵用了大量的奴隸,據說光是每日的吃食用度,就接近千貫。”
席雲飛笑着應道:“柴紹那傢伙倒是大手筆,只是,我好奇那些鐵軌,石子和修路有人就能搞定,可鐵軌只有咱們能生產啊,按照二爺的計劃,最快也要兩個月不是嗎?”
諸葛青聞言,微微頷首,而後伸手朝白石城郊外的一處山坡指去,道:“郎君請看那邊!”
“那是?”
席雲飛順着諸葛青的手指扭頭望去,入眼便是一陣陣翻滾的濃煙,而地面上,比螞蟻還小的人羣和牛車驢車,往來絡繹不絕。
一條鐵軌長度超過兩丈,重量超過百石,一輛車肯定是不好運輸的,只能兩輛或者三輛車,並列成一豎,再將鐵軌放到車板上分擔重量。
從那些濃煙,還要不斷運送出來的鐵軌看,那裡應該是一處鑄造鐵軌的冶煉坊。
只聽諸葛青繼續說道:“柴將軍把延州所有鐵匠都召集到了一起,這些鐵匠原本都是爲邊關打造兵器鎧甲的,如今戰事穩定,柴將軍便將他們都喚到一起打造起鐵軌,呵呵,爲了確保鐵軌的質量,單是從朔方採購的鐵錠,就不是一個小數目,而這些,全部都是柴紹號召白石城富賈和世家,共同募資捐獻的。”
席雲飛聞言,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好奇道:“那些商賈和世家瘋了不成,我來……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有錢人主動掏錢往外砸的。”
因爲太激動,席雲飛險些透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還好改口的及時。
諸葛青不疑有他,笑道:“郎君這麼一說,我好像也是第一次見識這麼古怪的事情。”
“咯咯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兩人正自交談,身後一陣香風襲來,木紫衣掩嘴笑道:“那些人自然是曉得鐵路修通後的好處了,二郎難道忘了嗎,那白石城本就是邊貿重鎮,如今雖然有些被朔方蓋過了風頭,但習慣到白石城做買賣的大唐人依舊不少,若是鐵路修通,白石城幾乎等同於小朔方了,你說他們是賺了還是虧了?”
“哈哈哈哈……木姑娘這麼一說,倒也在理,想來那些商賈世家,正是看重了這一點,方纔這般煞費苦心的集資籌建鐵路。”
諸葛青朝木紫衣三女拱手一禮,視線在三女臉上掠過,心中暗道席雲飛桃花滿天飛,真真是羨煞旁人也。
席雲飛卻是突然拘謹了起來,看了一眼木紫衣,又用餘光掃向虞香蘭和歐陽玉梅,見二女神情幽怨的看着自己,急忙回過頭,指着下面即將修通的鐵路,轉移話題,說道:“你們快看,按照這個進度,怕是過幾日這條鐵路就可以試行了,也不知道崔一葉回來這麼久,弄懂車頭的駕駛技巧沒有。”
虞香蘭與歐陽玉梅見席雲飛又避開她們,彼此相視一眼,都是心中莫名感傷,她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得不好,竟然讓席雲飛如此反常相待。
在場,唯有諸葛青這個機械癡接了席雲飛的話,聽席雲飛說起車頭,直接忘記身後站着的三女,拉着席雲飛詢問車頭的運行原理。
席雲飛也樂得這個電燈泡這麼不識趣,在三女各不相同的神情注視下,硬着頭皮與諸葛青講起什麼是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