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家莊,席雲飛的茶室內。
李正寶還有孫富貴驚愕的看着面前的兩面全身鏡,二人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孫富貴難以置信的朝席雲飛問道:“郎君,這,這寶鑑真的要送我?”
李正寶雖然表面淡定,其實心裡也是驚得一匹,這鏡子若是拿出去拍賣,怕是不下萬貫啊,席雲飛就這麼拿來送給自己二人了,這是多大的財氣才經得起這麼揮霍。
席雲飛渾不在意的朝他們二人點了點頭,歉然道:“我本該提前送你們一人一面的,這是我的疏忽,不過這鏡子價值幾何,你們也看到了,所以雖然是送給你們用,但希望你們也不要聲張。”
李正寶與孫富貴相視一眼,眼裡都有幾絲悸動,李正寶頷首道:“郎君放心,這鏡子事關重大,我二人斷然不會亂來的。”
席雲飛笑着點了點頭,李正寶無妻無子他倒是不擔心,但孫富貴可是已有家室的,就怕他家裡的娘們把不住門啊。
孫富貴彷彿看透席雲飛的心思,急忙躬身保證道:“請郎君放心,我老孫一定會讓家裡的婆娘守住口的,要是她們敢多嘴,我回頭就休了她們。”
“呃······”席雲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自己之所以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鏡子這件事兒,也只是怕鏡子出現太多,會貶值而已。
不過仔細一想,等自己把玻璃燒製出來了,鏡子早晚也是要貶值的,索性便順其自然吧。
叩叩叩~
房門被人敲響。
席雲飛看了一眼孫富貴,這傢伙倒是很機靈,急忙跑過去開門。
“嗯?馬主事,您不是去主持抽獎儀式了嗎?”來人正是馬周。
孫富貴對馬周挺恭敬的,畢竟人家是席雲飛面前的大紅人。
馬周先是朝李正寶和孫富貴拱手一禮,沒有回答後者的疑問,而是轉頭朝席雲飛看去,道:“郎君,今日的兩面鏡子都順利送出去了,曹家堡的曹堡主,還有清風牙行的丁老,讓人送來了回禮。”
說着,便見馬周從懷裡拿出兩份禮單,恭敬的放到席雲飛面前的茶桌上。
席雲飛沒有拿起禮單來看,而是點了點頭,道:“這曹堡主經營着朔方最大的牧場,清風牙行的老丁手眼通天,都是你要儘快熟絡的對象,能拉攏便拉攏,若是不成,就儘早取而代之。”
席雲飛沒有刻意迴避李正寶和孫富貴,二人聞言都是一怔,他們都是在朔方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土著,對於席雲飛所說的曹堡主和丁老頭自然都不陌生。
不過,當他們想起生意日漸壯大的何氏酒樓,心中也就漸漸瞭然了,估計你何晟何員外一早就被拉攏到了席雲飛的麾下,當然,還有翠玉軒的方家父女,估計亦是。
二人沒有猜錯,席雲飛本來就打算把朔方知名的豪紳和士族拉攏到席家莊的陣營,故此,昨夜拿出來十面鏡子,便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雖然是接着抽獎的名義做人情,但得了鏡子的曹堡主與丁老卻深諳事故,所以兩個聰明人不用席雲飛有進一步行動,便乖乖的送來了回禮,意思是禮尚往來,從此咱們就是好夥伴了。
當然,鏡子還有八面,席雲飛交給馬周的名單上更是不止八個人,既然打算在朔方定居,那席雲飛就不希望自己的地盤出現任何不和諧的因素。
“還有一事。”
馬周頷首應下席雲飛的交代後,並沒有離去,而是臉色頗爲糾結的說道:“李靖李將軍還有程將軍此時正在前廳,說是要見你,不過老張將他們攔了下來,你看?”
席雲飛聞言,眉心一蹙,黑名單剛剛張貼出去,這兩個勸客就上門了?看來自己手上的籌碼還是挺足的嘛,嘴角輕輕一揚,道:“請他們進來吧。”
轉頭看向李正寶和孫富貴,囑咐道:“李叔,如今大唐派來的文武官員也都到齊了,這些人心眼大大滴壞,接下來內城估計不會如以往那般太平,所以這防衛工作,您老就要多費心了,免得昨晚的事情再發生。”
李正寶老臉一紅,昨晚鏡子被砸的事情,他也是頗爲自責,不過席雲飛非但沒有責罵,反而反手送了他一面鏡子,如此手段,甚是高明,怕是以後每次照鏡子,自己都要心中一緊,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疏忽防範啊。
李正寶恭敬一禮,沒有放話,轉身拉着孫富貴便走出了茶室,這是打算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決心。
席雲飛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呵呵一笑。
馬周朝席雲飛比了一個大拇指,笑着說道:“郎君此舉高明。”
席雲飛謙虛的擺了擺手,指着那兩面鏡子,道:“回頭讓人把鏡子送他們家裡,我要他們每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都記得他們的本分是什麼。”
“是。”馬周應下後,轉身便去招呼李靖與程咬金。
不多時,二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茶室,當他們看到沙發後襬着的兩面鏡子時,李靖眉心微蹙,嘀咕道:“好一招偷樑換柱,瞞天過海。”
“嗯?”
李靖聲音不小,而且表情甚是揶揄,彷彿刻意調侃席雲飛,就連旁邊的程咬金聞言都是一怔,接着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
席雲飛愣了愣,這才聽懂李靖話裡的意思,急忙擺手道:“李叔可不要誤會,這兩面鏡子可不是早上抽獎的獎品,那兩面鏡子我已經送出去了,您可別壞了我的名聲啊。”
“哦?”李靖聞言一怔,他本以爲席雲飛昨晚是不得已纔拿出十面鏡子解決危機,今早重又讓人當托兒,導演一場中獎的戲碼,其實鏡子最終還是回到了席雲飛手上呢。
李靖狐疑的看了一眼那兩面鏡子,心想反正不關自己的事兒,索性直接坐下,自顧自拿過茶壺倒了一杯熱茶,道:“老夫不管你是真是假,不過昨晚的事兒只是一點小誤會,那凍瘡藥和煤球還是要供應的,咱們可是簽了契約協議的啊。”
席雲飛嘴角一撇,就知道這兩個老傢伙是爲了凍瘡膏和蜂窩煤來的,不過那張黑名單已經貼出去了,要他收回是不可能的。
李靖和程咬金相視一眼,沒想到這個小子還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啊,看來這回兒是真的鐵了心要跟長孫氏卯上了。
程咬金無奈嘆了一口氣,他最是瞭解席雲飛這段時間的心境變化,當初柴紹的事兒就是這樣,這小子吃軟不吃硬,沒好氣的瞪了席雲飛一眼,道:“就在剛剛,長孫枳帶着他的人搬出了城衛所,臭小子,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席雲飛沒想到還有這樣好的消息,急忙笑着問道:“真的?他們搬出城衛所住哪?”
程咬金沒有隱瞞:“那宅子離城衛所不遠,之前是樑洛仁手下一個小太守的宅子,環境倒是不錯。”
席雲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半響,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咱們的交易就繼續吧,嘿嘿。”
李靖蹙眉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席雲飛,提醒道:“你小子可別再胡來了,長孫氏如今在大唐可是如日中天的存在,若是鬧得太過,沒人保得了你。”
席雲飛聞言一頓,看向神情尷尬的程咬金,看來李靖還不知道下溝村發生的事情,嗤笑道:“本來就沒人保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