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陽光熾烈的照耀着大地,炎炎烈日下一支隊伍正在急速的行進着,滾滾的煙塵揚起被他們拋到腦後,官道塵土飛揚,來往的行人遠遠的躲開,對着這支隊伍指指點點。
“再加快點速度,我們一定要儘快趕回去。”李二端坐馬上,胯下駿馬奔騰,一身烏黑的毛髮早就變成土黃,平日裡愛馬的李二此時也顧不得心愛的良駒了,因爲越早趕回去,希望就越大,最怕的就是在他們到達長安之前,李建成已經發動,那時候還在長安城中的長孫還有一衆妻妾兒女恐怕就凶多吉少了。所以他巴不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李二座下的踏雲烏騅是千萬裡挑一的良駒名馬,所以飛速的奔馳還受得了,可是身後的玄甲衛他們的馬雖然也是戰馬中頂尖的好馬,在經過長達五天的沒命奔馳之下已經接近極限,每匹馬都疲憊不堪。
“秦王殿下,不能再快了,這樣下去還沒到長安我們自己就先垮掉了,那樣還不是去送死,既然聖上只要殿下帶三千玄甲,說明長安的兵權還沒有落入對方手中,那麼即便是太子手上也就是太子六率,十六衛應該還掌握在聖上手裡,我們還有時間。”秦瓊看着身後疲憊不堪的將士,出聲道。
“孤王也知道,只是一日不到長安,就多一日的變數,孤王如何放心的下?觀音婢還有承乾,寬兒,麗質都在長安城裡,要是太子對他們下手,一羣婦孺老幼怎麼能有生還的希望?孤王雖留下了一隊玄甲,但是也護不住整個秦王府。”李二很是焦躁,突然到來的勤王詔書讓他心中不安,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與睿智。
“秦王寬心,秦王府難道沒有通往外面的密道?”房玄齡此刻也是一身戎裝,騎在馬背上,腰間一柄長劍。整個人端坐馬上隨着馬匹的奔馳上下起落着,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個讀書人。
這一點在這個戰亂的年代,敢從軍的書生也會有一身不弱的武藝,特別是像他們這種一直跟隨着李二沙場徵殺的謀士,武藝雖比不得那些出名的武將,但是卻也不可小覷。
李二正在沒命的向着長安趕來,秦王府還是一片寧靜,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會特別的安寧一樣,整個長安城都沉浸在一片近乎死寂的詭異氣氛中,太子東宮和齊王府以往人羣熙熙攘攘,現在卻半天不見一個人出入,李淵那邊亦是如此。長孫端坐在正廳的案几旁,正在翻看着秦王府密探而來的消息,秀眉微絀,面色變得深沉。
長孫是一個剛強的女子,不然也不能在李二一直出征的長安城裡將秦王府經營得妥妥當當,甚至和太子等人有來有往的過過招,雖然這也有李建成在意李淵的態度的因素在內,但是也說明長孫並不簡單。
“看來大唐要變天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二哥還在隴右,恐怕……”長孫很是焦急,生死關頭就在眼前,而那個讓自己依靠的男人卻遠在千里之外,這樣險惡的環境讓長孫心中充斥着絕望的情緒:要是王府保不住,那麼就將整個王府都一把火燒了,也好過落入太子手裡,成爲他要挾二哥的籌碼。長孫在心裡暗暗的下了這個決定,並且招來心腹管家命他準備火油,乾草等引火之物,做最壞的準備。
李寬卻對此完全不知,他自己就是一個政治白癡,纔不管什麼朝堂風雨,只要能保住小命就行。知曉一些後世歷史的他,知道會在大半個月之後有一場關乎生死的大事,在此之前或許會有變化,但是想來也無大礙。而且他經過這幾天的極限鍛鍊,實力穩穩的上升了一個臺階,現在已經是站在明勁的臺階上了,不像之前還只是剛剛踏進來沒有鞏固。現在的他一個可以幹倒之前的四五個自己,而且身體更有力量,現在應該可以拉開三石弓了,只是沒練習過射箭,準頭肯定比不上軍中精銳。
此刻李寬正在練拳,這段時間他練拳的時間多出不少,整個小院子被他破壞得沒有一絲美感了,以前的那幾棵半大的樹成爲了第一個犧牲者,李寬發起狠來連他自己都害怕,在手上纏上麻布,然後用拳頭向着那幾棵樹揮拳打擊。沒有留手,全都是竭盡全力,這樣有個目標李寬消耗身體力量的速度大大提高,一天能達到極限五次以上,這樣玩命的練,藥丸子像是糖豆一樣地往嘴裡塞。
雖然玩命,但是李寬還是非常注意,雙手雖然擊打着樹木,可是卻沒有讓自己受明顯的傷,因爲在這王府裡,到處都是眼睛,只是不知道眼睛的主人是誰。李寬也感覺到有幾個不起眼的地方隱隱有些不對勁,但是他也懶得去管,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總會被人發現,所以也就沒必要藏着掖着。而那幾個監視自己的傢伙既然能一直不動彈,不用去幹活,也就說明他們其實就是專門搞監視的,而在秦王府還能專門監視自己也就是那便宜老爹身邊的那些玄甲衛了,所以李寬也就沒有去趕人或者告訴長孫。
李寬雙腳腳趾挖着地表,就像是一棵千年古樹,深深地紮根於大地之下,任憑風吹雨打毫不動搖。雙腿向外張開略寬於肩,身體半蹲,並且稍微起伏有致,就如同其在快速奔馳的駿馬背上一樣。雙手握拳收於腰間,挺胸擡頭,雙目平視前方。
沒錯李寬正在扎馬步,所謂‘入門先站三年樁,要學打先扎馬’這些都說明馬步的重要性。這是傳統武術中最重要的基本功之一,李寬前世也紮了十來年的馬步,才得以突破到明勁,這一次因爲是重新來過,有之前的經驗,所以這一次他練起來進境頗爲快速,纔不到兩年就有了明勁的功力,可是也正是因爲進境太快,根基不穩,所以李寬在鞏固了明勁之後,就開始了基本功的練習,這馬步是最簡單的也是最重要的,下盤不穩是打不出好拳的。
馬步除了練下盤穩健之外甚至還能加速內功修煉,當然這裡的內功指的是內壯,也就是說五臟六腑能變得強健,能承受更強的力道轟擊,不那麼容易受內傷。而不是那種可以飛花奪命摘葉傷人的內功。
李寬練的忘我,這時從門口偷偷的露出了兩個小腦袋,看着正在扎馬的李寬,兩個小蘿莉笑嘻嘻的跑了進來,李麗質跑在前面,小念薇揮着小手,邁着小短腿在後邊追,兩人嘴裡都發出咯咯的笑聲,將歡快灑滿了這個小院。
“二哥,麗質來找你玩了!”李麗質老遠地就叫道。
“還有薇兒!”小念薇見姐姐沒說到自己就伸手拉着姐姐的袖子,小手指指着自己嘟嘟嘴巴示意還有自己呢,李麗質不得不加上了後邊的這一句。
“呵呵……”見到姐姐介紹了自己,小念薇笑得非常開心,小嘴裡的幾個小乳牙都露出來了。大眼睛也眯着,馬尾在腦袋後邊掃來掃去,就像一隻松鼠的尾巴。
“你們兩個,又來打擾我!”李寬無奈的收回有些微微麻木的雙腿,看着漸漸跑近的兩個小蘿莉苦笑道。
“喜歡二哥纔來的,別人麗質纔不會去呢!”李麗質撒嬌道。
“嗯嗯,薇兒也一樣!”小念薇點着小雞吃米的腦袋,表示強烈贊同。
“好,你們喜歡二哥纔來的,不是喜歡二哥那刨冰纔來的!”李寬知道兩個小傢伙想要什麼,至從去年夏天李寬爲了消暑,用硝石製冰之後,秦王府就多出了一種夏日消暑聖品:刨冰。
細細的冰沙在加上熬得甜膩的糖稀,用小瓷碗盛得冒尖,再用小勺子一點點地挖着吃,對於午後的炎熱是最舒服的享受,李寬並不是爲了賺錢,所以沒有將這技術傳揚出去,秦王府也不差這一點所以長孫雖然知道卻也沒有外傳,天下窮苦人家多的是,連飯都吃不飽哪裡還想着吃什麼刨冰啊!所以這也就是長孫不時的送一些進宮,其餘的都沒外傳。至於天策府衆將的家屬,這些傢伙不像是李二隻能將自己的家屬安置在長安,他們的家屬大多都在洛陽,等天下真正太平的那一天才會搬到長安來。所以這東西他們也不知曉,不然以李寬見過兩次的程處默還有長孫衝,柴令武等人得性格,恐怕一到夏天就回來秦王府常駐。
“纔不是呢!麗質是想來二哥這裡讓二哥教麗質練拳的。”李麗質歪着腦袋很是認真的說道。
“什麼?你要練拳?”李寬有些不敢相信,上一次孫思邈說心意拳可能會對長孫和李麗質的病有所幫助,李寬考慮了兩天決定傳授給她們沒結果卻被長孫拒絕了,當時小蘿莉也覺得學拳腳不好,一點都不淑女,所以是搖着小腦袋投了反對票的。現在卻又想學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還有薇兒!”哪裡小念薇都離不了,這已經成了慣例了,凡是姐姐要做的,薇兒也要,繡花鞋,小碎花裙子,小木馬,甚至小發卡這些小傢伙都要和姐姐一樣的,不然就哭,金豆豆就像是水龍頭開閘一樣,稀里嘩啦的流個不停。現在小丫頭也歪着小小的腦袋想要學:因爲姐姐最厲害,她都要的薇兒也一定要,將來就和姐姐一樣厲害了。
“學拳很辛苦,你怕不怕?”李寬和李麗質對視了足足有一分鐘,讓一邊的小念薇都等的着急了,伸出手去拉兩個呆呆的哥哥姐姐,李寬纔開口說道。
“麗質想好了,麗質能吃苦,只要二哥肯教我!”李麗質小臉很是認真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