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像是橫亙的巨獸,匍匐在蒼茫的大地上,這是一座有着悠久歷史的都城,但是在這一年的夏天。卻迎來了一場災難,這說不清是自找的還是被人強加的災厄降臨在這座古老的城池之中。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最初的起因是怎樣,也沒有人會去關注這些東西,只是朝堂上的官員們在這段時間裡全都人人自危,每個人都過得誠惶誠恐。因爲最近長安城之中的官員正在遭受着一個來歷不明的勢力的狙擊。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兵部侍郎曹雲山大人家裡遭災了!”一個穿着長衫的中年男子正在一家酒樓裡邊自斟自飲着,在他的旁邊的一桌人悄聲商議着,但是兩桌相鄰甚近,他還是將他們的對話聽在耳中。
“怎麼啦?難道說那個人又出手了?”旁邊的人一聽這話,頓時更加小心的回答道,似乎生怕被人聽了去,但是卻又忍不住心中的那一份激動,這可是大事兒,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人了?他們都不記得了。
“這是這個月栽在那個人手裡邊的第五個了吧!”中年男子夾了一顆四喜丸子剛塞進嘴裡,就聽到這樣的感嘆。
“可不是,戶部張大人,禮部胡大人,還有吏部長孫大人,這些都是在這個月裡邊被那人揪出來的!真是想不到啊,這些當官的居然是這樣的人,當初他們在長安城裡邊辦差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啊!這才幾年啊!”不盡的唏噓,這些百姓對於這些長安城之中的官員全都是甚爲了解,因爲在這些當官的升任朝中大員之前,全都在長安城之中當過小吏。這也是官場之中的潛規則了,在升官之前,都要到天子腳下辦辦差,方便上面的那些人考察你的能力。所以長安城之中大半後來升遷上去的官員,在長安城都是做過小吏的。
“哎……別說這些了,當初是什麼時候?那可是在他們升官以前,那個時候要是表現的差了。怎麼能爬上去?所以當時他們是不是裝出來的,我們誰都不知道,但是現在這個神秘的人,可是真的讓老朽佩服萬分!”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傳出。卻是另一張桌子上的一個老者出聲了:“這些當官的,在其位,卻是不謀其政,這是在做什麼?尸位素餐?不僅僅不想着爲百姓辦事兒,反而變本加厲的想着怎麼收刮。這算是我們的父母官?我呸!這個神秘人居然能刨出他們這些秘密,還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寫下認罪書,然後自己跪在朱雀門前認罪伏法,這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就是,這神秘人究竟是誰啊?這樣神通廣大,簡直就是無所不知啊!你瞧瞧這一次這個曹大人,就連當年她小時候偷了鄰居大伯家的一顆梨都寫出來了,這簡直比曹大人自己都記得清楚了吧!”一個人說道。
“什麼曹大人?現在就是曹賊,你沒瞧見他這些年剋扣了多少的軍餉?作爲兵部侍郎,手裡邊掌握的可是實實在在的權利。各地的府兵的軍餉都要經過他的手,可是你瞧瞧這一次他自己寫出來的,用陳米換取新米,從中漁利,新米五文一斗,陳米多少錢一斗?三文!這一斗米他就剋扣了兩文錢,全國上下多少的府兵?其中又有多少直接歸他下撥軍餉?他一年就這樣剋扣下來的銀錢,恐怕足夠在長安城買下兩棟豪宅了!”一個書生裝扮的年輕男子此時出聲分析道:“就算他一年下撥的軍餉百萬鬥米,也就是二百萬文,一千文和一貫。也是兩千貫,兩千兩銀子啊!”
這個數目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來,頓時所有人都驚了。兩百兩是什麼概念?一家三口在長安城一年的花費也就是幾十兩銀子,他這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從四品的官銜,每年的俸祿也不過幾十兩。可是他怎麼一搞,每年獲得的銀錢足足夠他幹上百八十年了。這樣的利益面前,誰能無動於衷。所以那怕這些人只是在討論,就只是聽到這個數字。全都呼吸一陣的急促。
“這算什麼?那戶部的張大人,那纔是真正的日進斗金啊!在這個執掌着大唐朝廷錢袋子的部門裡,那纔是老鼠掉進米缸裡,絕了去了。一年少說萬兩雪花銀!”
長安城百姓在這兩個月裡,全都人心浮動,對於大唐朝廷更是怨憤滋生,對於這些官員的所作所爲全都感到無比的憤怒,要求朝廷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讓朝堂上的所有的官員全都坐立不安,他們這些人全都沒有一個乾淨的,要是哪一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們的頭上,下場恐怕也是一般無二。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甚至比起百姓,他們更加的希望這件事情能夠早日達成一個共識,畢竟達成了協議,之後的事情纔好辦,不然誰知道他們剛給出解釋之後,自己轉身就被那個神秘人找上門來,那個時候纔是欲哭無淚。可是他們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時候,卻絲毫沒有辦法,因爲沒有人知道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到底在哪裡,這怎麼才能讓那個人滿意?這也沒有絲毫的標準,找不到那個人怎麼做都有可能是錯的,可是什麼都不做那局勢就將會越變越糟糕。
那些大臣焦慮的每天都無法安睡,畢竟誰都不乾淨那麼誰也別說誰,暴露出來的就懲治,沒有暴露的就算了。但是所有人卻都在相互提防着,因爲他們都在猜測誰纔是那個神秘人,因爲誰也無法保證那個神秘人不是在朝陽之上的某個人啊!畢竟那麼詳細的信息,要是沒有強大的實力支撐,是絕對無法完成的。可是這樣的實力到底是誰?沒有人可以相信,每個人都在小心地提防着身邊的每一個人,整個朝堂上可謂是山雨欲來。
但是在這個時候最着急的卻不是這羣大臣,而是李二,因爲現在這個情況動搖的不僅僅是朝堂上的人,而是大唐的江山的根本——民心啊!這簡直就是釜底抽薪的事情,在大唐蠻夷世家相互勾連準備着起事的時候,忽然那爆發出這樣的動搖大唐統治根基的事情來,李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些敵人使出來的手段,但是轉念間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爲這些人犯下的事兒全都是事無鉅細的詳細的記載了下來,要是是那些敵人有這樣的能力的話,那麼這大唐江山恐怕早就已經易主了。可是不是那些虎視大唐江山的敵人做出來的事情,那麼又會是誰?
任憑李二想破腦袋也絕對想不到這是李寬做出來的事情。李寬這傢伙這一次算是徹底的豁出去了,大唐不過剛剛走上正軌而已,這才過了幾年的安穩日子啊,這些大唐官員就已經學會了貪贓枉法,學會了貪得無厭,難道大唐官場就真的是這樣?李寬上一次在長孫無忌的府邸見到了李承乾和長孫無忌之間的密謀,他心中感到一陣的冰涼。作爲大唐儲君的李承乾居然出賣大唐水師的利益,爲的居然是換取倭奴國人的支持,可是倭奴國還剩下什麼?兩艘船上不過不足千人的海盜而已,卻白白葬送了近四百名大唐的熱血男兒。李寬感到一陣心寒,頓時對這大唐感到悲哀:在這個朝堂上,到底有幾個官員是真心實意的爲了這天下百姓?
帶着這個疑問,李寬這一次玩了一個大的,他這一次回來只是準備敲打一下李承乾而已,可是現在卻變成了他要試一試這朝堂上下到底有沒有一個真心實意的爲了百姓,爲了大唐江山社稷的,這些官員到底是真心實意的爲民請命還是隻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前途。他強忍着在長安城之中變得敏感的鼻子,要徹徹底底的將這個朝堂梳理一遍,看看這滿朝上下的大唐的中流砥柱是不是真的能撐得起大唐這一片朗朗乾坤。
三個女人被他安置在長安城外的一個小小的山村之中,這裡民風淳樸,李寬自稱是一家主僕四人準備在山林之間隱居,這些村民全都真心實意的接納了他們的暫住,並且還熱心的幫他們建起了自己的小屋,這讓李寬更加堅定了這一次要做的事情,不爲別的,只爲了這些大唐淳樸的百姓,他們或許在這個世界上算不上什麼人物,甚至連歷史的塵埃都算不上,他們就只是一片無盡汪洋之中的一滴水,但是卻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有喜怒哀樂的,每當他在長安城之中成功的審問了一個官員,需要一個放鬆的地方讓自己放鬆下來不會衝動的直接將那些官員直接一巴掌怕死的時候,他就會回到這裡,和這些淳樸的山民待在一起,聽着他們每天都說着同樣的故事,回憶着他們普通的人生的一點一滴,他的內心總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平靜下來。
這段時間他在朝堂之中隨機的挑選了一些官員進行悄悄的審問,在他的催眠術之下,這些官員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漸漸地對大唐的朝堂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這些當官的,有很多人都是爲了自身的利益而當官,在那個位置上面,只爲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不折手段的做着那些絕對讓人難以髮指的事情。這樣的官員在朝堂上佔據了一成,但是正是這一成左右的官員,卻是做下了大唐近八成的傷天害理的事情,比起大唐朝廷宣揚的那些反賊叛逆都要來的讓人憎恨。但是李寬這一次卻是沒有直接將這些人斬殺了事,而是讓他們自己將這些做下的罪孽寫下來,然後去朱雀門外自首。至於那些沒有多大的劣跡的官員,他讓那些人忘掉了這段遭遇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