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在船頭拍打着,輕輕的聲響傳進甲板上的人的耳朵裡,這種很有節奏的旋律象是一首輕快的歌謠,在岸邊上,那兩個在海風之中矗立的倩影,讓他內心感到無比的幸福。這是屬於自己的,這兩個人。四周的海面上,一個個的腦袋載浮載沉,所有人都在向着岸邊遊了過去,這是內心憋了許久的發泄,在那異國他鄉,雖然一路所向披靡,可是卻無法讓他們真的感到家的溫暖,在這裡已經接近回家的地方,他們放下了身上的報包袱,徹底額的放鬆,所以沒有了內心的壓抑,沒有了四周敵視和敬畏的目光,他們才感到一身的輕鬆。
大船徐徐靠岸,船上的踏板已經搭在了碼頭上,沒有人先走下去,在這個時刻,自然是李寬走在最前面。一身玄色大氅的李寬從船上走了下來,兩個早已等候多時的女子娉婷而來,一左一右的挽住了他的胳膊。這一幕落入船上的一些人的眼中,不禁微微的皺眉,但是卻沒有人說什麼,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個少年王爺的脾氣,可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主,自己這個時候跳出來說什麼禮法,恐怕自己就要到大海里和那些鯊魚先聊聊人生理想。哪怕在大唐所有人眼中,大軍出征得勝歸來,女子是不能出現在迎接的隊伍之中的,這一點已經深入人心,可是見到李寬臉上的那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他們還是忍住了,這裡畢竟不是真的大唐不是麼。
“哈哈……今夜大家不醉不歸,將島上所有的佳釀全都搬出來……我們回來啦……”李寬感受着兩雙柔薏輕輕環着的雙臂。一種莫名的安心在心間升起:原來,我並不是一個過客……我也是一個歸人!有人會在這裡等着。期待着我的回返!這種感覺讓一直感到無盡孤獨的李寬非常的受用,現在這兩個女子徹底的走進了他的心底。第一次和她們分開這麼久。現在才真的找到她們在自己心底的位置。
“走啦……在海邊吹風很舒服?”李寬輕輕地向前走了兩步,感到環着自己的兩個丫頭居然沒有動彈,不由說道。
“嗯……主子身上的味道……好奇怪!”天香微微的皺着瓊鼻,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似乎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味道,只用了一個奇怪來形容。
“就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呢!”紅袖也在一邊幫腔,她的身量比起天香高出不少來,在女子之中算得上高挑的了,足足能達到李寬的耳垂,李寬雖然年少。可是他修煉的內家拳讓他比起同齡人可是高壯不少,現在十七的年紀,卻已經足足有接近八尺,也就是一米八的身高了。紅袖能夠到達他的耳垂,身高足有一米七八左右,這樣的身高看成是女子之中的高人。少女不僅僅是身高過人,窈窕的身段也是分外的誘人。此時已經是雙十年華的紅袖,該凸的凸,該翹的翹。一身紅妝穿在身上,顯得熱情如火,鼓囊囊的胸器讓李寬都有些把持不住。
大船上的人們接連而出,一個個像是歸家的遊子。甚至有幾個激動地親吻這一個小島的土地,這裡纔是屬於他們的地方,這些日子出征在外。哪怕再怎麼強大,也像是無根浮萍。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新月島上,已經見不到多少人了。因爲諸子百家的那些人有了新的去處,他們在得到消息之後,就蜂擁的向着倭奴國而去,之前他們一直沒有將勢力滲透到那個國度,是因爲陳摶在那裡,而且還是根深蒂固的頑固盤踞,他們去了也不見得能討得好來,現在倭奴國對他們開放,這是陳摶的承諾,他們相信。像陳摶這樣的人,是決計做不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的。
所以這座島嶼上,現在只剩下當初修建的那些訓練心病的訓練場,還有空蕩蕩的營房,至於人煙,只有李寬當初離開的時候留下來的守衛營地的那一隊士兵,還有從滄州跟來的百姓們。其餘的隱世學派的人全都消失了,他們呆在這裡也是提心吊膽,因爲他們是見證着李寬是如何從只有一幫追隨他來的百姓開始發展,形成一支無堅不摧的艦隊的過程,他們非常的驚駭,因爲那怕是最擅長練兵的兵家,也無法像李寬這樣迅速的拉起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來,那些奇怪的訓練方式他們也很想學過來,可是卻發現他們暗中訓練出來的士兵,和李寬手下的有着天壤之別,李寬的士兵是越訓練越是強悍,他們的士兵卻是怎麼也無法完成那些看似簡單的訓練,甚至出現累死人的現象,這讓這些隱世學派看待李寬也變得奇怪了起來,但是想想他和陳摶之間的關係,也又釋然了。只是對李寬手裡的練兵之法實在是越來越好奇,因爲這樣的訓練,能將人練死的方法,李寬是怎樣保證士兵們每天都生龍活虎的?只是這些隱世學派的人都知道,這樣的東西定然是李寬的秘密,絕對不會告訴他們,所以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出言相詢。
這一夜,在這一座茫茫東海波濤包圍的海島上,無數的士兵們敞開了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整個島嶼全都是一派過節的氣象,一個個士兵在幾盞貓尿下肚之後,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一個個扯着嗓子嘶吼着自己家鄉的調子,一時間各種各樣的歌聲在這裡形成一股大合唱,來自黃土高原之上的信天游,帶着無比的沉重的黃土氣息撲面而來,卻散落在紛飛着迷濛煙雨的江南里,西北的戈壁的荒涼豪放,邂逅了來自東海之濱的漁家漢子的海神鯨歌。整個全然是一鍋大雜燴,可是卻別有一番風味,在沙灘上,一對對的篝火熊熊的燃燒着,照亮所有人的臉頰,在篝火上,烤的焦黃流油的烤肉,讓人直流口水。
高亢的老秦腔唱着關中漢子的激昂澎湃,李寬聽在耳中有一種別樣的親切感,他的骨子裡並不是老秦人,雖然這一世生長在那一片熱土上,但是像這樣的老秦腔他是唱不出那種味道來。在他的記憶之中還是那種走在山林之間,高唱着手裡拿着開山斧的巴蜀之地的清亮山歌最爲熟悉。所以他只是靜靜地聽着,在這裡他徹底的迴歸了,整個靈魂似乎都在緩緩的被浸染,漸漸地似乎和這天地之間交換着什麼。但是他卻說不上來這種奇怪的感覺。只是在這種糅雜着各種各樣的複雜的感覺之中,他變得更加的真實起來。
“主子!”最熟悉的身邊人第一時間發現了他身上的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該變,不由得輕聲的嬌呼了一聲。
“嗯……”李寬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小侍女,一身翠綠的衣衫,整個人顯得嬌俏可愛。一隻半大蘿莉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明眸皓齒,雙眼亮晶晶的相似天際的星辰。此時正炯炯的看着他,似乎有着一種別樣的柔情蘊藏其中。不由得將她的嬌小身軀輕輕擁入懷中,讓小侍女雙頰佈滿天際的殘霞。
“哈哈……”李寬放聲大笑,這一夜,海風見證下他徹底的融入了這裡。
所有人一直狂歡到了凌晨,在漲潮的時候才依依不捨的散去,徹底的放鬆了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眠之中,但是島上最豪華的一間房舍之中,卻是一直燈火未滅,兩隻兒臂粗的紅燭,照亮了小小的斗室,房間的佈置顯得別出心裁,雖然只是簡樸的竹樓房屋,可是在房間中央卻是擺放了一張小几,上面兩碟素雅的小菜還有一壺清酒。兩個俏臉含羞的女子身着各色紗衣,紅着臉頰跪坐在小几邊上。
Www●t t k a n●¢○
李寬推開房門,帶着一身酒氣走了進來,兩人輕巧的起身,然後迎了上去,溫柔的侍候着,給他寬衣解帶,然後在側屋的浴室之中爲他沐浴更衣,只是這一次,兩個女子卻是雙頰遍佈紅霞,嬌羞的像是盛開的桃花,美豔不可方物。因爲長久的離別,在這一夜兩個侍女變得溫柔如水,熱情如火。
李寬帶着醉意,任由她倆擺佈,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她們在喂他喝下什麼東西,在之前的篝火狂歡之中,他喝了很多,和很多的人喝了很久,在這一次遠征,傷亡了不少人,但是活着回來的人還是佔絕大多數,這些士兵全都來向他敬酒,當兵總是要死人的,所以他們感激李寬,因爲要是沒有那些炸藥,他們能回來的恐怕不足現在的一半,所以李寬徹底的被灌醉了,就連天香什麼時候離開了都不知道。
現在也是如此,他只覺得什麼東西順着喉嚨被他嚥下了,可是之後就似乎是在做夢一樣,而且是那種讓人半夜起牀洗**的夢,在夢中他似乎和兩個女子顛鸞倒鳳,策馬奔騰。只是這兩個女子似乎那麼的熟悉,但是迷濛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她們的面容了,就真的當做一場夢好了。
在這一夜,李寬算是徹底的有了羈絆,不再是那無根的浮萍,或是那飄蕩的雲,因爲有兩根細膩的情絲將他纏繞,讓他難以掙脫。在這一夜之後,他徹底的不再只是一個過客,因爲他有了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