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只剩下天邊的幾顆稀疏的星,海浪輕輕地搖晃着戰艦,緩緩的晃動着,輕柔得像是情人的手。雪花沒有落下,是一個晴朗無雲的夜,只有寒冷的海風帶來凌冽的冬天的氣息。金德曼站在窗前,看着遠處的陸地,黝黑的像是匍匐的巨獸。不由得在心中感到無盡的恐慌。被這個像是惡魔一樣的大唐親王抓到船上之後,就一直處於擔驚受怕的狀態,像是一隻被獵人抓住的小鹿,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
但是這幅我見猶憐的景象確實沒有人見到,在這船上全是一羣粗獷的士兵,這些人可不是那種懂得風花雪月的世家子弟,他們一個個都是大老粗,要是上沙場殺敵,那全是一等一的好手,所謂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可是要是說討好女人,或者說花言巧語這些人是誰也說不出口的,因爲他們天生就不會這樣的事情,哪怕是有人刻意的教導,也會變的畫虎不成反類犬,起到相反的作用。
就像現在,正在船艙之中的走廊裡糾結的那一個黑塔一樣的大漢,此時他正在六神無主的在走廊上踱步,雙手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擺放纔好,一張黝黑的臉面此時也是神色不大自然,要不是膚色遮掩,此時一定是一張猴屁股一樣的大紅臉。這傢伙沒有穿鎧甲,而是換上了一襲上杉。粗壯f■的胳膊比起長衫的袖子還要粗大不少,將其撐得鼓鼓的,就像是一身緊身衣一樣。顯得很是可笑。但是從他臉上的那種欲語還休的神情,定然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是卻又說不出口。就在這小小的艙室之間的走廊裡徘徊,在金德曼的房門之前。
“進去呀!你這個夯貨!”一聲沒好氣的聲音從船艙的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身戎裝的李寬出現在了那裡,顯然他是前來查驗結果的,沒想到被他寄予厚望的傢伙居然還門都沒進去,簡直是讓他異常的失望。這傢伙真的像是歷史上記載的那樣?是一個純情老處男?不會吧,作爲一個沙場廝殺的大將軍,戰場上見慣了無數的生生死死,定然是有無盡的壓力壓抑在心頭,那些當兵的沒有幾個不再休沐的時候出去逍遙快活的,這傢伙更是位高權重。從大唐初建就一直是能征善戰的猛將,怎麼會連這點都沒有突破?
李寬在心中這樣腹誹着薛萬徹,可他絲毫沒有想到自己已經是兩世處男,兩世的年齡加起來比起薛萬徹還要大出不少來,這就是人了,總是看着別人,自己卻往往被忽略在外。
“殿下,真的不行,末將做不到啊!”薛萬徹一張臉全然充血。哪怕是黝黑的皮膚都遮掩不住,此時站在李寬身前低着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管是誰見到這樣的薛萬徹,一定無法將他和那個在馬背上驍勇善戰的虎將聯繫到一起。穿着華麗的緊身衣,這是李寬精心準備的,本來是李寬自己的衣服。兩人現在身量相差不多,只是薛萬徹一身的肌肉疙瘩卻是比起李寬一身流線型的肌肉要粗壯得多。但是李寬卻又沒有那種心思爲這傢伙製作一套‘泡妞戰袍’所以就這樣將就將就了。
“什麼做不到。你這傢伙也老大不小了,你瞧瞧你哥哥現在已經是差不多快有孫子的人了。你呢,還是一個人這樣光棍一條,這可不行,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不找個女人,怎麼生孩子?讓你進去就進去,怕個球!”和一大羣軍中粗漢呆久了,李寬已經習慣了這種粗獷的口吻,說話也帶着一些粗俗的話。
“可是這個女人不是漢人啊!俺們老薛家可是根正苗紅的漢家子弟!”薛萬徹一臉的不情願,他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新羅女王被楚王殿下就這樣白白的賜給他當婆姨。
“滾粗,這樣的好事,你還想賴?趕緊進去,生米煮成熟飯,接下來我們好去接收這一大片新羅的土地!哈哈……”李寬說着上前一把抓住了薛萬徹,他現在的身手可不是第一次和薛萬徹這傢伙交手的時候那個病秧子了,現在的李寬身手高超,單臂一晃足有千鈞之力,可謂是大唐現在第一高手,那怕是大唐現有的另外三個宗師級的高手聯合起來,也不一定能將他留下。對付一個尚未觸摸到那層最高領域的薛萬徹可謂是輕鬆寫意。所以一隻手就將這傢伙拎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金德曼的房門之前,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在窗櫺上敲了敲:“請問可以進來麼?”聲音出口,和薛萬徹一毛一樣,這讓被他提着的薛萬徹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哼……”裡邊傳出來一聲輕哼,這位新羅國的女王顯然沒有理會的心思,因爲這一次的會面可不是一次美好的回憶,甚至對於這一船的大唐人全都沒有絲毫的好感。
“怎麼,真當自己還是那個女王啊?現在不過是我們王爺的階下囚,現在我們的楚王殿下已經將你賜給本將,哈哈……沒想到這一次出海,居然還撈到一個女王做女人!”李寬在門外用薛萬徹的嗓音哈哈一笑。
在房間裡,金德曼一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她沒有想到這位大唐的楚王殿下居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心中無盡的後悔滋生。其實她早該清楚的,從她的那一艘畫舫直接受到攻擊的時候就應該清楚,這個楚王已經不是用常理能夠推論的人了,誰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會怎麼做,就像他直接下令攻擊自己一樣,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不論在哪一個地方都是一個慣例,可是他卻直接將所有人都斬殺殆盡。現在居然不顧自己的身份的敏感,甚至絲毫詢問的意思都沒有透露,就直接將自己這個新羅女王賜給了自己的手下,這簡直就是胡來,荒唐至極。
但是這一切在李寬身上發生又顯得是那樣的自然,因爲這就是他,一個思維與衆不同的傢伙,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他想做,那就做了,不管結局如何哪怕是一杯苦酒,只要是他自己選擇的,就咬着牙嚥下去,或者是一個甘甜可口的勝利果實,只要他性子來了,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所以去猜測他下一步會怎麼做,或者希冀他會按照以往的慣例來做事,實在是一件荒謬的事情。
“不許進來……”金德曼這個時候終於慌了,現在才意識到自己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下,哪怕她身份如何顯赫,但是現在不過是一介俘虜,對方想怎樣蹂躪就怎麼蹂躪,沒有絲毫的反抗的餘地。但是她的一件重要麼?不重要,就像現在像被拎着的雞子一樣的薛萬徹,他們兩個都被代表了,代表他們做出決定的,就是現在正在喊話的這個少年王爺。
“哈哈……你說不進來就不進來啊?現在本將就進來給你看看!”說着,李寬一手握拳,然後電光火石一般的直接轟了出去,但是在接觸到房門的時候確實忽然間變得輕柔至極,就連房門都沒有震顫一下。可是要是以爲他就只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混過去那就大錯特錯了,只聽得一聲咔嚓的聲響,被金德曼在房間裡插上的房門,門栓之金額斷成了兩截。這是內家拳之中最爲出名的一種用勁的方法——寸勁。
聽到房門處傳來的聲響,金德曼不由得將臻首微微轉過去,結果就見到一個身穿長衫的人影就這樣直接飛撲了過來,頓時她嚇的花容失色:“呀……你出去!”一聲刺破黑夜的尖叫在船上傳出,讓一直規律起伏的海潮似乎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
身在半空之中的薛萬徹此時的內心也幾乎是崩潰的,他也不想啊,可是卻被楚王殿下直接扔了進來,而且在扔進來的時候,這位王爺在他的身上不知道什麼地方動了手腳,他現在居然說不出話來。讓他想辯解都沒法說出口啊。這一下徹底的坐實了他是一個浪蕩將軍的事實,因爲他已經聽見在走廊之中傳來的一陣陣的腳步聲。
果不其然,在頃刻間,一羣士兵全都圍了上來,因爲剛纔他們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想來是有事情發生,可是走出來一看,頓時後悔了,自己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這個性子啊,這些事情是自己這些人可以看的麼?這時候船上有的女人除了下午抓到的那個新羅女王之外還有誰?現在自己眼睛瞎了吧,居然看到了大將軍薛萬徹夜闖女王房間,這可是大事兒,但是這大事兒卻不是自己這些大頭兵該看的!所以一個個後悔不迭的趕緊往回撤。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這裡怎麼這麼鬧哄哄的?”李寬這個時候又一次出現了,但是他的出現切實的坐實了薛萬徹這傢伙的‘既定事實’,也讓在房間之中的薛萬徹徹底的崩潰了,這個王爺這是在做什麼啊?這不是要人命了麼?
“薛萬徹,怎麼等不及了?再怎麼喜歡這位美麗的女王也不能這樣直接用強啊!至少得等到進行完大婚儀式之後才能洞房不是!聽說這位新羅女王是在今年夏天才從上一任的新羅王的手中接過王權的,還沒有攝政親王呢!這樣好了,本王做個保人,今夜就爲你們兩個舉行一場婚禮!怎麼樣兄弟們?”李寬說着話,將自己摘了出來同時又煽動了士兵們,讓氣氛變得更加熱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