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國之君,豈能出爾反爾?你這東西雖然不能讓朕答應你收回麗質的賜婚,但是卻能讓朕答應你一件事兒!”李二將東西收了起來,然後對李寬如是說道。*哈此時在李二的臉上,李寬發現了像是後世那些在新聞裡時常見到的政客的嘴臉,雖然着裝不同,但是隱藏在表皮深處的嘴臉是一‘毛’一樣的。
這讓李寬感到很失望,沒想到這千古一帝的李二居然在這權力巔峰呆久了也被那種掌控無邊權柄的快感給腐蝕了。李寬似乎見到當年揹着自己在樂遊原上爬山的李二消失了,只有這個帶着無限威嚴的面具的帝王,只有那笑看世間,視蒼生爲籌碼的皇帝。
天家無親,稱孤道寡。難道那個寶座上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爲何那個疼愛自己兒‘女’的父親不見了?難道子‘女’在他的心中已經成了維護江山穩固的籌碼?李寬一陣心寒:“父皇,兒臣只會用它‘交’換麗質的幸福,除此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換!”李寬說得斬釘截鐵。有着一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氣概。
“是嗎?你可知道,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真的以爲你還能將它帶走?”李二不再溫和,冷冽起臉來,一雙狹長的雙眸閃過一絲寒芒,似乎由不得李寬不答應。
“父皇!你真的要如此?天家無親,天家無‘私’?這天下真的有那麼重?”李寬不瞭解當權者的心態,他也不想了解。他只知道李二真的是鐵了心要將李麗質嫁給長孫衝了。
“寬兒。你現在可以說出你的要求,哪怕你想先在就直接就藩封王,朕也答應你!”李二也不管李寬。自顧自地說道。
“不,兒臣要拿回那件東西,除非父皇你答應不將麗質嫁給長孫衝!”李寬絲毫不爲其所動,兩父子在這大唐帝國最高的權力殿堂裡對峙起來。
“李寬,你要想清楚了!”李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直呼李寬的名字。以前他總是叫他’寬兒‘就和李二喜歡叫李泰‘青雀’一樣,屬於暱稱。
“父皇,還請更改聖意。切末做出那等讓兒臣心寒的事情來。”李寬針鋒相對,絲毫不讓,他知道自己讓步的話。只會將李麗質推進歷史的怪圈裡,那種明知道不會有好結果卻無力改變的感覺,李寬真的覺得好無助。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一點都不。但是現在的他還是太過弱小。就像一棵柔弱的樹苗。沒有長成參天大樹之前,怎麼能經受的起那肆虐的狂風暴雨?
“真的不改主意?”李二再一次問道,這一次充滿了無盡的威嚴,像是九天之上的神靈俯視着世間的芸芸衆生
。
“父皇更改聖意吧!麗質嫁給長孫衝不會有好結果的!”李寬嘩地一聲,單膝跪地,低下頭向着李二說到。
“你怎會知道麗質嫁給她表哥不會幸福?你知不知道長孫家對於大唐江山的分量?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知道關心你那小小的圈子,你只知道你身邊的人那份自‘私’的幸福!你知不知道這大唐江山風雨飄搖。這天下的興盛康寧在於我大唐勳貴世家的團結一致!”李二沉重的說道,這些東西本來不想這麼早的和自己的兒子說起的。只是這幫‘混’小子真的不知好歹,李承乾還有長孫無忌時不時的提點,這次子李寬卻是一直野慣了,沒有這些觀念。現在李二才覺得以前真的太過放縱這小子了,只是現在這小子心野了,想收都收不回來了。
“父皇,江山是靠我們男人用刀槍打下來的,爲何還耍‘女’人來維持?”李寬真的對李二無言以對了。爲何當年血戰沙場打江山,腥風血雨裡邊打過滾,刀光劍影中間喝過酒的李二現在變成這樣了?這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秦王李世民麼?想要依靠嫁出公主來維繫統治,這樣的國家豈能成爲後世那讓無數中華兒‘女’爲之自豪的盛唐!
“馬上打下江山,還能在馬上治理江山不成?”李二並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何不妥,天下雖然說已經大體安定了,可是蠢蠢‘欲’動的人還是在一直窺視,視機而動,這些日子一直風雨飄搖,李二從中已經嗅出些許不妙的氣息。先在這個微妙的時刻,長孫家族將會是李唐的最佳盟友,所以將李麗質嫁入長孫家是最直接最妥當的拉攏方式,雖說不是李麗質嫁過去,長孫無忌也不會說什麼。
“父皇,長孫大人是不是無論如何都會站在我們這邊?那麼爲何還要這並不必要的聯姻?”李寬不解的問,長孫無忌和李二一直以來都是親密無間的好基友,再加上長孫皇后這層關係,爲‘毛’李二還這樣不遺餘力的拉攏。再說了,嫁一個隨便哪個公主不也行麼,爲何還嫁的是李麗質?
聽得李寬此言,李二心中一陣腹誹,這樣做還不是爲了你們這幫小子。沒錯,當李二和長孫無忌在的時候,可以合作得親密無間。但是這兩人都已經年過不‘惑’,還有多少歲月?在這兩人離世之後,這兩家人還能維繫現在的狀況麼?爲了子子孫孫計,李二纔會答應聯姻,而且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李寬這傢伙。李二這是在給他擦屁股呢,上一次李寬藉着炒鋼法狠狠地坑了長孫家一把,讓長孫無忌差點將老臉賣光了,四處欠下不少的人情,方纔度過難關。這一次也有些表達愧疚的成分在裡面,李二自覺在這件事上對不起長孫無忌,所以纔有了這次的事情,這些李寬都不知道。
對於這些李二都不想在多說,因爲這件事李二明明可以提醒長孫無忌的。可是他沒有,期間藏炸着他內心的愧疚,他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是他犯下了錯誤,作爲一國之君,不能向自己的臣子低頭,只能在別的地方做出補償。
此時的李二還未達到之後的千古一帝的程度,做不到史書上記載的那樣,還在乎帝王的威嚴與高高在上,做不到虛懷若谷的表現。所以纔會如此,現在的他正是意氣風發的使用着天下最高的權力,不願低下他高傲的頭顱。
立政殿裡的氣氛似乎凝固了,父子倆一站一跪,皆是寸步不讓
。兩雙眸子相對,在對方的瞳孔深處看到自己的影子。四周的燭火明滅不定,照得他們的身影也影影焯焯,在大殿的影壁上,似猙獰的鬼影。
沙漏漸漸變得空了,朝會的時間到了,李二與李寬還是靜默無言,李二將手一揮,示意身後的小黃‘門’,小黃‘門’會意的退了下去。
“吱嘎……”隨着這開‘門’的聲音立政殿的大‘門’轟然‘洞’開,等在外面的羣臣立馬向着裡邊看了過來,長孫無忌那‘肥’碩的胖脖子也伸得老長。之前立政殿裡傳出來的爭執之聲,他也隱有耳聞,雖然聽不真切,以他的老謀深算豈能猜不出來?可是猜測終究是猜測,還是要親眼看到才能確認。所以他比別的人還要緊張的多,寒風習習的清晨,積雪堆積,溫度是非常低的,可是長孫無忌卻是汗溼了額頭。
立政殿裡的情形顯‘露’在衆人的眼前,李二高劇在龍椅上,面無表情。李寬則是單膝跪地在高高的臺階之下,低垂着頭,這一場父子之間的博弈似乎分出了高低。
“兒臣是不會放棄的。那東西本就是進獻紿父皇的,兒臣忽覺疲憊,先告退了!”李寬低沉的說了一聲,起身就往殿外走去,寒風夾雜了風雪,吹進了這大唐的最高殿堂。讓那離去的身影顯得更加的淒涼,
“楚王殿下還請留步!”李二沒有發話,長孫無忌卻出言阻止了李寬的動作,在他看來,這位楚王殿下是阻礙他家衝兒迎娶長樂公主的最大的絆腳石,只要將他說服,那麼就將在無阻礙。所以他叫住了李寬,趁着現在李寬被李二震懾的機會,一舉攻克。
“長孫大人有何見教?”李寬冷冷的回過頭,看向了長孫無忌,雙眸中有着一股子倔傲,帶着點悲憤。就是這個人,因爲他的分量,纔會讓李二決定將李麗質嫁給他的兒子,要不是他和李二和長孫皇后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過特殊了,怎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或許隨便用宗室之‘女’就能完成這聯姻的關係,那會讓李二嫁出自己最心愛的‘女’兒。
站在一個帝王的角度,李二這麼做,是非常平常的抉擇,可是作爲一個父親,他這麼做就顯得太過涼薄,李寬在理解中怨恨,在悲憤中妥協,面對李二,他無法違逆,因爲他這句身軀是李二的兒子,所以不管是出於前身的病癆鬼李寬,還是後世的鐵匠李寬,在他們的本‘性’中孝之一字,都是銘刻在骨子裡的,所以他只能苦苦哀求,絕望離去。但是現在長孫無忌居然妄圖踩上一腳,徹底的讓李寬爆發了。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胖子,這些年的富貴生活,讓原本儒雅俊逸的長孫無忌發了福,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
“楚王殿下,小兒即將迎娶殿下最喜愛的妹妹,到時還望殿下賞光!前來喝杯喜酒!”長孫無忌笑得燦燦,似乎有點不好說出口。因爲李寬實在是讓這位素有足智多謀之稱的官場老狐狸有點吃不消,李寬一直以來在諸位皇子中就是神秘的,一直以來顯得低調,可是卻不時地有驚人之舉。
而且李寬從小就和李麗質親近,一直以來是李二所有孩子中關係最好的兩個,他對李麗質的感情,比起長孫皇后都不遑多讓。長孫無忌從武德六年開始就一直暗中挑動着李承乾和李寬作對,這讓他心中不自覺地就將李寬推到了對立面,覺得李寬一定會反對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