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在終南山村子裡逛了大半天,發現這些個村民都是靠山吃山,家裡的青壯三分之二去山中打獵,三分之一去地裡種田。
不過偌大的村子只有一小塊平原可以栽種農作物,陰山北面是個斜坡,沒有多少樹,雜草叢生。
“這北面山坡上的良田爲什麼沒人種植?”徐陽不解的問道。
莊主蔡毅道:“侯爺說笑了,山坡上的地自古不能種田,何有良田一稱?”
徐陽這纔想起來,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還沒有梯田這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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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山莊子裡出來,徐陽神清氣爽,在衆人震驚的眼光中,徐陽告訴他們把這山坡挖成一塊一塊的平地,然後種上小米,山坡自然就會變成良田。
衆人手忙腳亂的整理出來一塊,種上小米,都是難以置信,大家空守着寶山,捱餓了這麼多年,流着淚,磕着頭,徐陽在村民們感恩戴德的哭號中走出了南山莊子。
“爵爺,呸,不對,侯爺就是神人,隨手一直點便能給這千數村民指條明路。”劉七一臉崇拜的道。
徐陽走到馬車邊上,很是騷包的撩撥了一下已經蓄的有些長的劉海,道:“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以後這個村莊的改變會驚掉你的下巴。”
劉七的身子彎的越發的虔誠,徐陽在他的眼中儼然是一尊神佛。
“侯爺,咱們在莊子裡走了一遭,現在去哪?”拉車的小廝問道。
“這個...”徐陽摸了摸下巴,長安城大是大,好玩的東西其實不多,皇宮給自己的感覺太壓抑了,東西市自己沒去看過,不過現在自己已經在南山,離長安城還有些遠,回去也不方便,就轉頭對小廝道:“咱們轉轉終南山。”說罷也不理小廝,踩着一名僕役便一頭鑽進了馬車。
“好嘞。”駕車的小廝一聽逛逛南山,立馬揮鞭驅馬,開始了登山之旅。
山道很難走,更別提一千三百年前的山道。
碎石遍地,寬窄不一,馬車顛簸的不成樣子,比幽州的土路還顛。
沒開發的秦嶺還散發着一股遠古洪荒的氣息,參天的古樹,林間掠過的走獸,到處是昆蟲,其中的終南山地形更是險阻、道路崎嶇,大谷有五,小谷過百,連綿數百里。
人都說,秦嶺乃天下之阻,堪比黃河長江的天塹。
但是往往只有這樣人力所不可達的地方的景物纔是最美的,正如徐陽初中所學的那篇《遊褒蟬山記》一般,“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
此時未被後世的開發商們開發的終南山也正有着奇偉瑰麗的非常之觀。
千峰碧屏,深谷幽雅,令人陶醉,充滿着自然氣息的終南山讓人深陷其中,難怪數十年後來此遊覽李白會寫道‘出門見南山,引領意無限。秀色難爲名,蒼翠日在眼。有時白雲起,天際自舒捲。心中與之然,託興每不淺。’這種心曠神怡的詩句。
徐陽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氣也是醉了。
正當徐陽沉醉於這山水之間的美景時,前面拉車的小廝突然道:“爵爺,到了宗聖宮了。”
徐陽有些好奇,這宗聖宮又是什麼地方?
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這才明白,原來到了李二家的祖宗祠堂了。
唐朝時期,開國皇帝李淵認爲李家的老祖宗就是著有《道德經》的老子李耳,便對道教大家崇奉,以至於唐朝皇室大力尊崇道教,特別是因樓觀道士岐暉曾贊助李淵起義,故李淵當了皇帝后,對樓觀道特予青睞。
武德年初,李淵就在秦嶺的入口終南山處修建了規模宏大的宗聖宮。主要建築有文始、三清、玄門等列祖殿,還有紫雲衍慶樓和景陽樓等,已然成了一處道家講座之聖地,爲天下道家之首。
徐陽下來馬車,就看到前面五百米處一間十分高大的牌坊,紅藍雕刻,琉璃新瓦,牌坊上架着一塊做工精湛的石牌,刻有‘天地道玄’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跟自己剛剛進入南山村子時所見到的破敗牌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侯爺,要不咱們進去看看?”劉七建議道。
“當然要去看,不收門票的景點我最喜歡了。”徐陽說着劉七聽不懂的話朝遠處的那亭臺樓閣走去。
皇室真的很有錢,從牌坊到遠處的宗聖宮看起來不遠,不過望山跑死馬,着走了快有半個時辰纔到了那宗聖宮的山腳下。
一路上全是青石磚鋪地,道路兩旁是一路的落地燈,做工精細,看起來也是大氣無比,想必李淵也是花了不少錢在這宗聖宮上。
到了路盡頭,便到了山腳下,兩名頭挽髮髻,一身道袍的道士站在山腳下的上山石路旁躬身問何事,劉七將那金魚符遞給兩名道士,兩道士便躬身頷首,道‘貴客請上山。’
徐陽一共只帶了五名僕役,一行人便朝山上爬去。
待徐陽走遠,那兩名道士纔開始聊起來。
“道遠,大唐開國十數年,何時有如此年輕的三品大員?”
“道念,你許久不出山,不知天下事,這位應該就是鬼谷傳人了,現如今長安城中都議論紛紛,陛下天恩浩蕩,直授長安縣侯。”
“我看此人也沒什麼出奇之處,不會是雞鳴狗盜,哄欺行騙之人吧?”
“道念,你我同爲出家人,怎能口出惡語,這鬼谷弟子據說是從海外仙山而來,奪天界仙草以呈陛下,莫要苦無遮攔,亂了本心。”年紀稍長的道士責備道。
“哦。”年紀小一些的道士喃喃自語的幾句便不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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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徐陽累的不輕,這做宗聖宮依山而建,規模巨大,氣勢磅礴,不過這山也太高了點,少數也爬了得有四五百米了,還有一大段路。
山道上能看到很多古代的道士,這讓徐陽很是新奇,後世這一物種幾乎絕跡,自己也只有在去爬泰山的時候再山頂上的孔子廟裡見過一些道士。
後世的道士多半血脈不純,帶着眼鏡,挽着髮髻,怎麼看怎麼滑稽。
還是大唐好,這些可都是真道士,雖說不能煉成仙,但是清心寡慾的人身上的那種氣質是跑不了。
又往上攀登了兩百多米,終於來到了宗聖宮最高的講座天壇,在通過了四名‘安檢’弟子之後,徐陽和幾名僕役都是進了天壇。
遠處隱約能看到一個人端坐在高臺之上,臺下是一堆身穿道袍的聽衆。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
淵兮,似萬物之宗。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湛兮似或存。
吾不知誰之子,象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
臺上講道的人講到激動人心之處,忽然雙手從衣袍中掏出幾張畫符黃紙拋灑到了空中。
“譁!”黃紙在空中很快燃成一個個火球,看的臺下衆弟子是目瞪口呆,倒頭便高呼‘袁天師。’
隨徐陽一起來的幾名僕役也是雙腳發軟,跪倒在地,口中喊着‘袁天師。’
碩大的一個天壇竟然只有徐陽一個站着的人,他那一身緋袍顯得十分的顯眼。
袁天罡眯着眼睛看着遠處的徐陽,虛無縹緲的聲音在天壇上想起:“今日有貴客前來,講道便到此爲止。”
衆多弟子皆是謝恩退下。
徐陽倒很是好奇,這個迴音壁做的不錯啊,跟老北京的那個迴音壁比起來都絲毫不差。
臺上的白鬍子老者緩步下臺,走到徐陽身邊,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徐陽的那幾名僕役跪在地上,頭都快塞到石頭裡面了。
“不知鬼谷弟子前來,貧道有失遠迎。”袁天罡一副神棍模樣。
徐陽皺了鄒眉頭,靠近到他身旁,探着身子朝袁天罡的耳朵旁輕聲道:“磷火自燃,迴音壁聲,老道,我們鬼谷玩的東西比你們道家可要多的多.....”
(感謝捶捶兒的連續四次打賞!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