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臭小子,快給我出來。”武照兒揮舞着手中的雞毛撣子,怒氣衝衝的朝着牀板下喝道:”老實交代,後山動物園的大象是不是你們喂的?”
從牀板下弱弱的傳來一聲聲音,”武姐姐,不就是喂大象嘛,爹爹當初從嶺南把它們抓回來的時候不就是爲了留在莊上喂的嘛,您何必如此動怒。”
站在牀邊上的武照兒怒氣而笑,三份怒氣七分譏諷道:”說的輕巧,可是那些大象現在見人就噴水,去餵食的飼養員一天被噴了五回,這大冷的天,噴上一次都可能會染上風寒,那些大象跟瘋了似的,見人就噴,這你們三個小頑皮該當如何解釋?!聽後山動物園的飼養陳管家說,那幾頭大象可能是因爲只要噴水便可獲得可口食物,這才養成了如此劣習,你說,這事是不是你們乾的?”
武照兒說到這,牀下才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三個男童就畏畏縮縮的從牀下鑽了出來,大的看上去有十來歲,最小的只有四五歲,正是徐念卿、徐興唐、徐光華三兄弟,只見他們哥仨灰頭土臉,看上去頗爲滑稽,一個是保皇女的長子,一個是劉夢璃的長子,剩下的那個則是金聖曼的次子,平日裡在莊上都是金貴的公子哥,沒有下人管家敢管教他們,可是除了小武是個例外,平時他們在莊上犯下錯誤,一般都是小武來判罰,所以他們畏懼小武甚至都超過了對莊裡幾位主母的畏懼。
“武姐姐,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用甘蔗騙大象噴水玩。我保證下次不這樣了。”徐念卿年紀最長,所以最先坦誠錯誤。
武照兒端坐在一旁的桌案旁,端起一盞茶,抿了一口,並不說話。似乎還像是等待着什麼。
徐興唐也反應過來,使勁拉了拉徐光華的衣袖,哥倆也是坦誠了錯誤,請求武照原諒。
等到仨兄弟都反思錯誤之後,武照才端坐起身子,嘆了口氣道:”本來這種事。都應該是你們爹爹來管教你們,可是你們的爹爹是咱們大唐一等一的人物,這種小事,哪裡能勞煩他,所以每一次都是我來教訓你們。你們要記住,你們是鬼谷的兒子,日後都是要成爲大唐的頂尖人物,這種調皮事,下次少做!”
三兄弟急忙小雞啄米般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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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徐陽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莊中的所作所爲,即使他知道,估計也會一笑了之,畢竟身爲現代人。對於男孩子的調皮他可是親身感觸過,自己年少時到處打狗翻牆,男孩子嘛。活潑並不是壞事。
莊中的生活平淡且安逸,不過偶爾也會掀起波瀾,就比如今天,從青藏高原戰場趕回來的大軍,即將進入長安
。
李二對於大軍凱旋異常重視,宣佈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徐陽也位列其中,所以今天也就跟着熙熙攘攘的官員團體一起到長安外的十里亭等候歸來的大軍。
長安已經徹底進入了冬季。還有半個多月就要過春節了,時間悄然間又快楊晃入貞觀十一年。邊塞軍隊疾行了三個月,最終也趕在了春節前夕趕回了長安。
今年的長安並沒有下雪,不過天氣卻比往年較寒冷了許多,長安挨家挨戶都已經架起了蜂窩煤爐,從長安商務會所的高樓四下望去,會看到整座長安,每家每戶都會升起白色的水霧,那是寒氣在溫暖的屋子外液化成水汽。
十里亭外,李二一身貂絨大襖,頭戴龍冠,腰佩寶劍,看上去威儀十足,不過稍稍有些發白的鬢角,還是讓人感嘆歲月如刀。
徐陽在寒風中有些絲絲髮抖,真不知道爲什麼非是要穿着官服迎接大軍,原本在莊上一向穿羽絨服的他,突然穿着一身只有單薄兩層的紫雲官服,現在感覺牙齒都在上下打架。
他又突然想起劉夢璃和金勝曼清早給他穿官服時那副功績模樣,真是恭敬中帶着崇拜,真是蠢婆娘,這大冷的天,居然慫恿夫君穿成這樣,她們難道就不怕自己出門凍死?
還沒等自己繼續抱怨,十里亭外的城道上就掀起了一陣塵土,很快,就看到從遠處山角繞出一堆黑壓壓的騎兵。
李二正了正神色,長安周邊各州各縣的官員也都急忙正理自己的衣冠,李二身後的文武百官則都是肅穆而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軍的方向。
騎兵們越來越近,徐陽眯着眼睛,就看到騎兵的最前方,一名銀甲白袍的將領正在疾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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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並不能驅散薛仁貴心中的熱血,天氣雖寒,可是薛仁貴卻感受不到絲毫冷意,手中的勝帖已經被攥的溼漉漉,額頭上還有熱汗冒出,越往長安方向前進,薛仁貴的呼吸就變的越發粗重。
遠處十里亭巨大的石亭碑刻已經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在十里亭的邊上,還有一衆人羣,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頭戴金冠,身披大襖,想必一定就是當今的聖天子陛下了。
看到這,薛仁貴更加激動,策馬揚鞭,只求能再快一點。
十里不到的路程,大軍很快便抵達,勒緊馬頭,緩緩減速,薛仁貴長吁一聲,一個飛身而下,就跪在了李二面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差點把徐陽給看呆了。
“啓稟陛下,末將乃遠征軍左衛將薛仁貴,我軍於蔥嶺大勝大食國,斬敵十萬餘,我軍損傷一千三百人,現李績將軍護衛李恪皇子率領十五萬軍士坐鎮吐蕃,末將帥兩萬兵卒回國,還請陛下明示。”說罷,薛仁貴還單膝跪地,雙手奉上大軍戰績的勝帖。
白眉接過帖子,然後遞給了李二,就只見李二目光炯炯的看了看勝帖,朗聲道:“此番大勝,薛將軍和衆將士皆勞苦功高,大食國主力盡滅,此乃我唐開國少有之大勝,朕已備好酒席,衆將士可以卸甲隨朕勝飲,今日不醉不休,當爲將軍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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