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的倒臺似乎對李二的朝堂沒有絲毫影響,就像是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漣漪泛起之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李二最近很忙,所以是誰扳倒工部尚書的事情,他一點都不關心,因爲探子來報,突厥的雪災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階段,劼利也終於是有些底氣不足,開始悄悄的調兵回突厥。
這個時候,朝中上上下下倒是一片安定,根據戶部尚書承上來的表冊,突利歸順以後,許多中原人口得以大批返回故鄉,從戶部的鉤沉來看,迄今爲止,計中原人自塞外歸還,及四夷前後降服,共得男子人口一百二十餘萬口,這是一個十分可觀的數字,特別是對於現在這個急需要人力的發展中的大唐來說。
既然朝中安定,人口增加,大唐一片欣欣向榮,那麼李二沒有理由不在劼利勢衰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所以一套完整的戰略方案就直接送到了前線。
根據多次沙盤演練和實戰分析,按照擬定的作戰計劃,由一直駐紮在朔州的李靖率領一部出馬邑,正面進攻駐紮在定襄的劼利,另一路李績由雲中直趨陰山腳下的要塞——白道,打算在此截住劼利可汗的退路,更有李道宗、薛萬仞分別率領一部前後夾擊。
貞觀四年,正月,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大隊人馬進行緩慢,爲了奪得戰機,李靖親自率領三千代號爲‘城管’的精銳騎兵,直趨惡陽嶺。
茫茫雪地中,一隊身披黑色鎧甲,頭戴紅纓盔的三千名軍士騎在馬上。踏着積雪朝前飛奔。“這雪可真是夠大的。”連續趕了三十多裡的路,主將李靖下令全軍休息,起鍋造飯,一名年紀稍長一些的軍士對旁邊的一個白袍小將說道,雖然他的年紀大一些。可是他對那白袍小將說話的語氣卻十分恭敬,看起來很是怪異。
“萬大哥,這積雪乃是我大唐的福音,這積雪越厚,那劼利的日子越是不好過。”那名白袍小將說話間竟有股指點江山的味道,從他的頭盔下能看到他棱角分明。英姿颯爽的模樣。
年紀稍長的那名軍士剛剛想接話,旁邊就有一名傳令小廝跑了過來,“薛仁貴,將軍喊你去大營議事,還請速速隨我來。”
那白袍小將一聽。點了點頭,轉過身朝年紀稍長的軍士抱拳道:“仁貴議事完之後再來找萬大哥聊天。”
年紀稍長的軍士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薛仁貴點了點頭,“萬大哥告辭。”
臨時搭建的行軍大帳中,十數名軍官模樣的人圍站在一起,他們的面前站一名中年人,只見他目光炯炯。長髯飄飄,金鋼打造的盔甲在燭光中依舊閃着寒光,正是李靖、李藥師。
“薛仁貴還沒來嗎?”李靖的聲音帶着磁性。聽起來絲毫不像是個征伐殺戮的大將,反而有種淡淡的儒雅之氣。
“回稟將軍,已經派人去叫了。”旁邊的一名傳小廝公急忙回覆道。
“嗯....”李靖點了點頭。
簾幕嘩啦一聲被拉開,一名渾身白袍白色盔甲的年輕小將走了進來,朝李靖拱手抱拳道:“末將薛萬仞參見李將軍。”
李靖淡淡的大量了一眼這名小將,除了長得年輕帥氣了一些。沒有絲毫特異之處,李靖不知道爲何鬼谷徐陽非要把他提拔成‘城管’精英部隊的一名權利不小的校尉。而且還爲他專門打造了一聲精鐵白鎧。
雖然心中想了很多,李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表情。
“這一次來。是召開一下作戰會議的。”李靖清了清嗓子,“前方五十里便是定襄城了,那裡現在就是劼利的大本營,我們策馬行軍,想必今夜便能抵達。”
帳中的衆將士摩拳擦掌的說:“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夜襲定襄!”
李靖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本將這一次率領的諸位可都是徐陽在鬼谷之地訓練出的神兵勇者,本將也參觀過一次你們的訓練方式,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希望今夜‘城管’部隊的名號能在諸位的手中名揚天下!”
咧咧的寒風吹響帳外掛着的金龍旗,大帳中傳出堅定的回答聲,“諾!”
孤軍深入,利在速戰,李靖深知這一點,所以佈置細作按照原先擬定好的計劃,混入定襄城,分化離間敵軍,重點策反劼利的心腹番目康素密。
唐軍的異常行動被上報到了劼利那兒,劼利對唐軍三千前來對敵不以爲意,仍是坐在殿裡和侍臣們喝酒烤肉。
吉傑突突祭祀似乎面露擔憂之色,對着大殿上喝酒吃肉的劼利道:“可汗,如今唐軍奸詐狡猾,趁我突厥白災搞些小動作,依臣之見,我們應該加強些戒備,防止唐軍偷襲纔是。”
坐在大殿上的劼利面露輕蔑之色,擺了擺手,笑道:“突突不必擔心,唐兵不傾國而來,李靖哪敢孤軍至此?即便來,也是兵少無能,虛張聲勢而已。”
吉傑突突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劼利卻絲毫不給他機會,仰頭又是灌了一大口烈酒,這從幽州偷偷運出來的‘口子窖’不但酒性烈,而且還醉人,劼利最近心情不好,竟然整日是借酒消愁,每一次宴會完都會喝個酩酊大醉,此時看他滿臉通紅,顯然已經喝醉了....
月亮灑下冷冷的光輝,照的塞外的冬夜格外白亮,馬蹄踏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震撼人心的鏗鏗聲。
今夜月很圓,也很明亮,可是依舊透着一股子蝕骨的寒意。
訓練有素的三千精銳騎兵,在李靖的率領下,繞道悄悄接近了定襄的西門。
時已二更天,整個定襄城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幾盞昏黃的風燈在城樓上搖曳着,李靖率領大隊人馬剛一接近外圍壕溝,就有細作從黑暗中閃出,報告道:“一切準備就緒,城門虛光着。”
“上!”李靖一揮手,騎兵按照原本分好的四路縱隊,迅速的接近城門。馬蹄聲敲擊着地面,發出隆隆的聲音,望着黑乎乎的城門,許多馬兒也激動的嘶吼起來。城牆上值守的突厥兵警醒起來,連聲吆喝,亂成一片,一些冷箭、火箭也“嗖嗖”向下射。
這時,前哨騎兵已經抵達了城門口,只見領頭的是一名白袍小將,手中一把長戟舞的呼呼作響,那些空中射來的暗箭竟然都被擋在身前,碰碰的落了一地。
白袍小將策馬狂奔,轉瞬已經到了大門口,呼啦一聲將城門撞開,轉頭朝身後的衆多鐵騎道:“衆將士隨我殺進去!”
“殺啊!”三千唐騎吶喊着殺入了城內。
此時的城內已經雞飛狗跳,喊聲四起,正在睡夢中的定襄人不知來了多少唐兵。老百姓都緊緊的把大門頂住,躲在旮旯裡聽着外面的動靜。兵營裡更是亂作一團,兵找將、將找兵。善於野外作戰的突厥兵,對唐騎突然進城,一點應對的方法也沒有。
明亮的月光下,透着血色的廝殺盛宴開始了,一而且阻撓唐騎入城的勢力都如同稻子一般被收割着。
那名白袍小將的袍子早已經被鮮血然後,那不是他的血,而是突厥兵的。
“哈哈!爽快!鬼谷子曾經告訴我,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突厥血,今日我就要食你們的血肉,以祭我中原先祖!”白袍小將大吼一聲,竟有一種無敵之勢,在巷道中左衝右殺。
此時的城府中,侍衛們慌慌張張的朝劼利的臥房跑去,邊跑還邊喊着:“可汗,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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