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祿東讚的抉擇

“軍隊出征,向來講求一個時機,不過我鬼谷第十九代太師祖深喑兵家之道,總結出了兵家十六字箴言,乃是‘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短短十六字,配合着戰場時機的把握,可破萬軍之敵。——鬼谷徐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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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駐我擾,敵疲我打,當初大軍出征,鬼谷子說過的十六字箴言,以現在形勢來看,確實是敵退我追的大好時機啊!”

天色還是一片昏暗,不過西方一片火紅,看上去似乎像是發生了大火,連半邊天空都被映紅了,在離那片火紅不遠的地方,架起了幾處臨時搭建起的營帳,在一間最大的營帳中,一名白袍小將十分激動的說道。

他的面前,還站着一名年紀頗大的將軍,還有一位同他差不多年輕的將領。

“從剛剛審訊俘虜獲得的情報來看,本次偷襲我軍的騎兵隊人數約有五千人,現在折損的人數超過四千,主將希維爾被俘,副將阿拉薩重傷遁走,剩下的都是些零星潰逃的遊兵散勇,不必再花力氣去追擊。”李績沉吟了一番之後,最終還是決定不繼續追擊,這一次夜間偷襲給大食人的教訓已經足夠,剩下要做的就是瓜分戰利品了。

裴行儉聽聞不繼續追擊,也急忙點頭道:“李績將軍所言有理,窮寇莫追,那麼現在咱們就來說一說本次作戰的戰後總結。”說罷,他朝着帳外喊道:“彪將軍請進。”

一名光頭大漢龍行虎步的就走進了大帳。單膝跪地道:“末將參見李將軍、薛將軍、裴將軍。”

李績走上前來。拍了拍彪大廣的肩膀。“這一次反偷襲大獲成功,城管戍隊功不可沒,城管戍隊隊長,彪將軍此戰也是指揮得當,神勇異常,明日拜見吳王殿下,必將首功請於彪將軍名下。”

只見光頭大漢頓時一本正經的擺手道:“不可不可,這突襲戰術並非末將所想。戰前指揮也僅僅是循規蹈矩,要說首功,還是三位將軍更爲合適。”

李績聽聞,竟是哈哈一笑,“聽說彪將軍曾在鬼谷手下任職?”

彪大廣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自豪道:“正是,末將乃是從幽州就追隨郡爺,一直在郡爺手下擔任要職,後來才進入皇家城管戍隊。”

李績嘖嘖嘴道:“果真如此,早就聽聞鬼谷手下皆是奇人異士。本將帶兵多年,一般勝仗之後。見到的皆是爭功的將領,像彪將軍這樣,到手的功勞不要,本將還是第一次見,不愧在鬼谷手下任職。”

彪大廣聽到這種誇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李績突然想起了什麼,繼續說:“彪將軍身先士卒,想必對此次繳獲十分清楚吧?”

一提到繳獲,彪大廣頓時雙眼泛光,興奮道:“回稟李將軍,此次夜襲,我軍共繳獲彎刀、鎧甲、馬具三千一百餘,大宛寶馬兩千餘匹,還有許多驚走的馬匹,現在正在四下搜尋,如果能找回來,最後這些寶馬的數量可能會超過四千匹。”

聽到這個消息,李績頓時眉開眼笑,“好好好,這些大宛良種向來是極爲難遇的寶馬,現如今一場小勝就能繳獲如此之多,明日清晨,我們就回到拉薩城向吳王殿下稟明此番功績,想必以這種繳獲,公轉四級都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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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密林中瘋狂的逃竄,祿東贊感覺自己有些慌不擇路,可是已經沒有時間停下來辨認方向,因爲他總感覺自己的身後有着無窮無盡的唐軍在追着他,密林中稍稍有些響動,都會讓他心頭一緊,這一刻,他總算是明白了草木皆兵的感覺。

就這樣一直狂奔,祿東讚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不得不倚着樹木一步一頓的逃命,等到他坐下來大口的喘着粗氣的時候,東方的天際已經有些矇矇亮了。

託着疲憊的身軀,祿東贊望了望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狼狽之極,鞋子不知何時跑丟了一隻,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的全是在林中狂奔時不小心劃下的口子,身上也有多處刮傷,當時逃命時並沒有感覺,可是現在一停下來,身上傷口的痛感像潮水一般瀰漫了全身。

坐了許久,祿東贊擡起頭,他不知道該去哪裡,拉薩城已經被唐人佔領了,自己也成了唐人的通緝犯,一旦回到拉薩,等待他的就是斷頭臺,所以拉薩城自己已經去不了了。

祿東贊絞盡腦汁的在想接下來的退路,這個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名字,貢布桑卓,貢布桑卓是祿東贊以前接濟過的一名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幾年前,貢布桑卓四十歲,他以乞討爲生,在拉薩城中,別人都叫他老貢布。

那時的祿東贊在一次出巡中遇到了快要餓死的老貢布,當時只是出於仁愛之心,自己給老貢布安排了一個在拉薩以南多多峰下的靠山屋舍,還賞賜了他一些錢財,好讓他另謀生路,當初的老貢布對自己是感恩戴德,很快靠着自己給他的那筆錢財娶了一房媳婦,還生了兩個兒子,雖然時隔多年,但祿東贊仍是記得老貢布當年說過日後一定會報答自己的話。

祿東贊覺得現在唯一的一條逃命的路就是去找老貢布了,所以他也是依然決然的穿出密林,走小道直奔多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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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勁千辛萬苦抵達多多峰山腳下時,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那一棟石磚砌成的碉房還是跟幾年前沒有什麼變化。

祿東贊嚥了一口唾沫,他又渴又餓,現在的他,只希望能飽飽的吃上一頓飯,而遠處的那棟碉房就彷彿是一處聖地,只要能到達那裡,自己就能有食物果腹了。

託着疲憊的身子,祿東贊敲了敲碉房的木門,然後一位年紀看上去三十來歲的女子就打開木門,祿東贊朝屋中掃了一眼,只見到廳堂上掛着一張佛法的圖像,只不過那張佛法圖像上用漢字寫着七個大字:信吳王者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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