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城牆之上,一隊爲數在兩百人左右,身着鎧甲的滎陽鄭氏兵卒,高舉着火把在巡邏着。
“唉,晨爺,咱們就這麼一天天地在這裡巡邏,實在是太沒有意思了!”一名穿着銀亮鎧甲的青年打了個哈欠,有些懶洋洋地對走在最前面的一箇中年男人說道。
“你給我閉嘴!”被稱作晨爺的中年人,惡狠狠地瞪了那青年一眼,道:“族長將虎牢關城牆上巡邏的事情交給我們,在我們巡邏的時間段,我們就得做好這個工作,萬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晨爺,我這不也只是發發牢騷嗎?我可沒說不好好巡邏啊!”青年有氣無力地撇撇嘴,繼續說道:“這次也算我們倒黴,攤上這樣的事情!”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晨爺扭過頭看了看三裡之外那一片燈火通明的大帳,低語道:“但願這一次,我們滎陽鄭氏一族可以度過這次難關!”
“好了,打起精神來,再有多半個時辰我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晃了晃腦袋,晨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道:“待會回去了老子請你們這些小崽子們喝酒,也好暖暖身子!”
“哦,太好了,謝晨爺!”
所有的巡邏兵都大聲叫起了好來。
……▲『,
城牆根下,聽到城牆上一衆巡邏兵們的歡呼聲,程處亮下意識地擡頭看了城頭一眼,發現那一隊鄭氏的巡邏兵已經走遠了。
“走了,走了,該咱們上了吧?”那青年迫不及待地催促起了程處亮。
“行了,就你急!”
程處亮沒好氣地瞪了那名兵士一眼,隨後示意幾個兄弟從懷中掏出了強弩。這強弩與平時用來攻擊用的弓弩有所不同,但見這強弩內部中空,裡面塞着一根小火藥線,而在中空的強弩中間,完全可以將飛鷹勾爪給塞進去。
“咻,噹啷!”
隨着數道輕響。飛鷹勾爪牢牢地吸附在了十來丈高的城牆垛子上,已經走遠了的,那些巡視的滎陽鄭氏的巡邏兵卒,並沒有聽到這兩個聲響,並且越行越遠。
將強弩摺疊起來塞在了後腰上,程處亮使勁兒拽了拽鋼索,隨後對一衆兄弟們點了點頭。
“啪啪啪!”
這些兵士們全都是程咬金以及牛進達他們從全軍裡面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那可都是身經百戰的主兒。只不過是個十來丈高的城牆,對於這些兵士們而言。沒有絲毫的難度,廢把子力氣罷了。
大概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在一邊攀爬一邊隱藏身形的間隙,一百名精兵悍將們就已經爬上了高高的城牆。
隱藏在城牆垛子的陰影中,程楚亮一把拔出了腰間藏着的短式橫刀,按照之前就已經分配好的,將百人小隊分成了每十人一組,各自藉着漆黑的月夜偷偷向着城牆上其他的駐守點摸了過去。
“停!”
往城牆上走了約有個十來丈的距離。程處亮打了個停的手勢。便見他們正前方的城牆邊上,有五名穿着鎧甲的兵卒守在那裡。
程處亮對小隊中的其中四個兄弟打了幾個手勢。同時身形一矮,身形如豹一樣地竄了出去。
在那五名守衛的兵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短式橫刀就已經出現在了這五名兵士們的脖頸之下。
“噌!”
一時間,鮮血濺起,程處亮帶領着四個兄弟殺了這五名兵卒,同時手腳麻利地換上了他們身上的鎧甲。爲了與其他的兵卒區分開來,還在各自的左臂上綁了一條小小的白色布條。
至於那五名被脫得赤條.條的兵卒屍體,則是直接被他們從城牆上丟了下去,這也確實是處理屍體的最好辦法。
“快,咱們的動作要快!”程處亮正了正腦袋上的頭盔。扭頭看着剩下的九十多名兄弟們,道:“你們且在此稍後,我們去給你們搜刮一些盔甲過來!”
虎牢關畢竟是軍事要地,所以設計的城牆不僅高而且還很長,這整個城牆之上的守衛加在一起足有兩百人,想要將他們悄悄地解決掉,還真是得費些時間。
……
都說夜黑風高殺人夜,等程處亮一百人全都換好了鎧甲,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丑時三刻,月上中天,虎牢關巡邏隊換班的時間也終於到了,而這個時間段,也恰恰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
“走了,走了,兄弟們!換班的時間到了!”晨爺領着兩百人的巡邏隊賺了一圈又回到了城牆上,“今兒個,老子請你們去城中最好的酒樓吃上一頓!”
“可是……晨爺,左爺他們還沒來呢,我們現在走合適嗎?”晨爺的一衆兵卒中,緊跟在他身後的一個青年小夥子皺着眉頭說道:“如果咱們現在就走了的話,出點什麼事情可怎麼辦?”
“鄭華,你小子就是膽子太小了,要不然的話,憑你父親在咱們家族中的地位,你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兵?”
晨爺似乎對這個名叫鄭華的小夥子很是看不起,他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我虎牢關在大隋之時就是銅牆鐵壁,不僅城牆高達十數丈,就連城門都曾經用精鐵加固過。要想闖進我們虎牢關駐所,何其不易?你既然不願意下去,那就在這裡等着鄭左好了!”
說到這裡,晨爺轉身就往後面走,沒有絲毫的猶豫,其他的兵卒們也沒有含糊,緊跟在晨爺後面而去。
至於程處弼他們則是隨大流,既然你們都下去了,那他們也一起跟着下去就好了,反正他們總會要到城中去的,他們的人物可是還沒有完成呢?
那個名叫鄭華的小夥子,眼瞅着城牆上的人都棄他而去,臉上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支巡邏隊來到了城牆之上,當領頭的那個人看到鄭華的時候卻是微微一愣,似乎是有些震驚。
“左爺,您來了!”看到這支巡邏隊領頭的人,鄭華眼睛一亮迎了過去。
鄭左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他擰着眉頭上前幾步,看着鄭華說道:“小華,你怎麼還在上面?鄭晨不是剛剛下去了嗎?你怎麼不跟着他?”
“沒看到左爺,我哪裡敢下去啊?”鄭華笑了起來,說道。
“行了,就知道你小子比鄭晨那個老東西要謹慎得多!”鄭左拍了拍鄭華的肩膀,道:“小華,因爲王浚的事情,你在家族中地位很尷尬,不過有的時候該忍還是要忍的!只要白叔這次能夠成爲家族中的長老,他鄭晨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鄭華的臉上出現了苦澀的笑容,他搖了搖頭,道:“左爺,您說得我都明白!可是……”
“好了,好了,別的就不用多說了!”鄭左擺擺手,道:“快下去吧!我聽說鄭晨今天晚上請客,這老東西請客,不吃白不吃!”
“嗯,我聽左爺的!”鄭華點點頭,快步向着城下走去。
看着鄭華匆匆而去的身形,鄭左微微搖了搖頭,道:“希望這一次,咱們鄭家能夠熬過這一關!”
……
虎牢關位於汜水鎮,所以又名汜水關。
雖說由於大唐對五姓七望的封鎖,致使滎陽鄭氏龜縮在滎陽之地,可是在某些軍事重地,或者囤積着五姓七望利益所在的地方,都尚算繁華。
汜水鎮,就是這樣一個存在。
因爲虎牢關這個軍事重地的存在,所以汜水鎮中也大多是鄭氏的人。
此番五姓七望額主要勢力都駐紮在虎牢關內,爲了讓五姓七望的兵卒能夠吃好喝好,鎮子裡實行的是夜不宵禁。
位於鎮子正中心的位置,有一家佔地面積頗廣的酒樓。
此刻,酒樓一層亂哄哄的,三十張桌子邊上都坐滿了剛剛從城牆上換班回來的鄭氏兵卒。
“晨爺,唐軍已經在咱們虎牢關外駐紮了有三日的時間了,既不攻擊也不撤退,你說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一個長得有些胖乎乎傢伙,手裡頭抓着一個豬蹄,啃得滿嘴流油不說,嘴上還磨磨唧唧嘮叨個不停。
“朱三,你小子能不能長點心?”鄭晨沒好氣地斜了這胖小子一眼,道:“虎牢關城牆如此之高,除非唐軍長了翅膀,否則的話,他們絕對進不來!不這樣跟咱們耗着,他們還能怎麼辦?”
“可是,晨爺!”朱三嚥下嘴裡的東西,道:“我聽說唐軍裡面有一種奇怪的兵器,據說那種兵器的威力很大,隔着老遠,就可以把尺餘厚的城牆給轟出一個大洞來,這次他們如果用那種東西攻擊虎牢關的話……”
後面的話朱三沒說,不過也能夠想想得出來。
“這麼邪乎的事情,老子可不信!”鄭晨不屑地撇撇嘴,道:“更何況這些事情都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咱們誰都不曾見過。再說了,如果這東西真存在的話,那唐軍還不早就用那東西轟開咱們虎牢關的城門了?”
“是啊,三哥,你就是膽子太小了!”
“嘿嘿,這虎牢關就是銅牆鐵壁,諒他們大唐也沒這能耐!”
這滿桌子的人聽到鄭晨的話後,全都開始調笑起了朱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