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王老爺,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
李元霸他們剛一進門就有小二過來打招呼,只是當那個小二看到跟在李元霸後面的王浚的時候,卻是直接越過李元霸,跟王浚問候了起來。
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來李元霸與王浚他們是一起的。
“是小六啊!”王浚對那名小二點點頭,道:“最近你們這生意怎麼樣?”
“託您的福,近來生意還不錯!”小六笑着說道:“王老爺,您還是老位置嗎?”
“嗯,人來了嗎?”王浚微微頷首,道。
“他已經來了,還是老規矩嗎?”小二和王浚說話就像是在打啞謎一樣。
“那咱們樓上走吧!”王浚轉身做了個樓上請的姿勢,說道。
‘匹夫閣’三層,靠近東面窗戶的雅間。
韓諾韓老闆,點了幾樣小菜,桌子上還有一壺清酒,在自飲自酌。
這個時候,輕巧的腳步聲傳了進來,緊接着就見王浚引領着李元霸等人,挑開厚厚的門簾走了進來。
“韓諾見過大人!”
看到來人,韓諾直接站了起來,向王浚恭敬行禮。
“嗯,起來吧!”王浚淡淡地瞄了韓諾一眼,轉過身來介紹李元霸道:“這位便是咱們都督府的都督,也是大唐的武王殿下!”
“啊?小的見過王爺!”
韓諾嚇了一跳,沒想到他這輩子還能有幸見到這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兒。
“免禮吧!”李元霸擺擺手,招呼李恪小哥仨自己找椅子坐下來,看着桌子上的幾樣小菜,道:“哎呦,沒想到在長安城纔有的採藥,這‘匹夫閣’竟然也有!”
“‘匹夫閣’菜餚更新換代很快!”韓諾恭敬地說道:“王爺,要不要‘匹夫閣’上幾樣特色菜上來?”
“已經讓他們按老規矩上菜了!”王浚接過了韓諾的話頭,轉移話題道:“怎麼樣,最近黑市裡面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王爺。大人!”韓諾道:“前兩日,黑市裡面還算是平靜,可是昨日晚上突然從高句麗來了一位貴人,在黑市裡面開始大肆收購精緻鐵器以及甲冑!”
“知不知道他們都和誰有過接觸?”李元霸沉聲問道。
“聽黑市裡的朋友們說。滎陽那邊來了人,似乎已經和高句麗的人接觸上了!”韓諾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小的還沒有看到滎陽來的人,不能確定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黑市裡面,有沒有咱們天機衛的人?”李元霸聽完韓諾的稟報之後。扭頭看向了立在一旁的趙三炮。
“有!”趙三炮點點頭,道:“不過他們接到上面的密令,黑市裡面的天機衛,只有陛下才能夠調用!”
李元霸沉默了一小會,突然從懷裡掏出來一枚金色的小牌牌,道:“三炮,你拿着它走一趟天機衛吧,把天機衛在黑市的人調過來,相信他們看了這東西,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諾!”
趙三炮對於李元霸的話深信不疑。接過令牌扭頭就往外走。
……
就在李元霸還在調查高句麗收購兵器的時候,在鎮子西頭一個小小的鐵匠鋪子裡面,正在進行着一場秘密交易。
“鄭掌櫃,您給貨的價格太貴了,咱們帶的錢並不算多,您看能不能再往下降一降?”
鐵匠鋪子最裡面略顯昏暗的小房間中,一個生了兩縷鼠須,精明過人的中年男子,滿臉帶笑地坐在一張小椅子上,身後還跟着三個七長八短的家丁護衛。
坐在這中年人對面的。是一個穿着單薄上衣的彪形大漢,這大漢黝黑的皮膚下肌肉塊塊隆起,看上去極爲結實,但是臉上卻帶着滿滿的憨厚之色。
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以爲是那個精明中年人在欺負這老實漢子。
可實際上的情況呢?
“泉掌櫃,不是我不肯降價,實在是這價格已經壓到最低了,若是您還想往下壓價的話,那您就只能另請高明瞭!”
漢子的聲音和他的外表及不相符,就像是受了怨氣的小媳婦一樣。
“別啊。咱們萬事好商量!”
泉掌櫃的嚇了一跳,這次他來登州收購鐵器和甲冑的需求量很大,絕對不是單單地幾百件兵器還有甲冑就可以解決的,若是錯過了這一家,怕是之後難以碰到這樣的賣家了。
“泉掌櫃,我給您報的都是實誠價,您也別讓我爲難,若是您誠心要買話,今日您就先付定金,明日凌晨咱們就可以裝貨了!”
鄭掌櫃直接給泉掌櫃下了最後通牒,意思很明顯了,你想要就趕緊的,不想要就給我滾.蛋。
“這……好吧!”泉掌櫃的想了想,最後咬了咬牙,道:“這是十萬兩黃金的櫃坊票,在長安城的‘大唐櫃坊’就可以兌換,您可以去確認一下!”
因爲黑市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是不允許買賣的違禁品,或者平常市面上買不到的東西,所以在價格方面要貴上很多。
不過既然決定在黑市裡面買東西,就要做好當肥羊,被人家狠狠宰上一刀的覺悟。
至於櫃坊票,這就很好解釋了。
唐朝的時候並沒有銀票的存在,不過唐朝人慣用銅錢,銅錢每貫重六斤四兩,要攜帶大量銅錢出門,既重且很不方便。
於是,市場上有了代人存錢的櫃坊,櫃坊又兼似後世的錢莊。
唐代專營錢幣存放與借貸的機構稱爲櫃坊,櫃坊票就相當於李元霸前世的承擔匯兌的地方,所以這櫃坊票完全可以當作流通金錢來看待。
“嘿嘿,泉掌櫃的做事就是敞亮!”鄭掌櫃的嘿嘿笑了起來,他接過泉掌櫃遞給他的所謂櫃坊票,看了兩眼,道:“今日酉時三刻,我們的船會在鎮子的渡口等你,到時候你們只需要按時到渡口就可以了!”
“好,在下一定準時到達!”泉掌櫃應了一聲,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出聲問道:“鄭掌櫃的,請恕在下冒昧,您售賣給我們的武器以及甲冑,可是出自滎陽鄭氏?”
鄭掌櫃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道:
“泉掌櫃的說笑了,我們可不是滎陽鄭氏那樣的大家族!況且眼下朝廷對五姓七望實行各種管制,就算他們想要將武器以及甲冑運出來,怕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哦!”
泉掌櫃深深地看了鄭掌櫃的一眼,那臉上的表情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咔嚓!”
就在這時,小鐵匠鋪的房頂突然傳來了一道輕響,屋子裡的泉掌櫃和鄭掌櫃臉色齊齊一變。
“你們幾個,出去一個人看看是怎麼回事?”泉掌櫃的對身後站着的三個家僕裝扮的人吩咐了一聲。
三個家僕全都冷着一張臉,聽到自家主人的命令後,很有默契地分出來一個人,徑直來到了鐵匠鋪子外。
鐵匠鋪子外面此刻靜悄悄的,屋頂上盡是一些破磚爛瓦,還有一隻通體漆黑的貓,在日頭下面懶洋洋地斜躺着,不時擺動一下尾巴。
“主人,只是一隻貓!”家僕回到鋪子裡面,恭敬地稟報。
“呼,原來只是一隻貓啊!”泉掌櫃地輕舒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泉掌櫃真是謹慎小心啊!”
鄭掌櫃笑看了泉掌櫃的一眼,似乎是在安慰泉掌櫃,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
泉掌櫃似笑非笑地看了鄭掌櫃的一眼,道:“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自然,這是自然!”鄭掌櫃呵呵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更顯憨厚。
……
城南雜貨鋪,一間看似放着亂七八糟東西的雜物間。
“啪噠!”
一個全身都包裹在黑色勁裝中的人,推開了雜物間的房門,鬼鬼祟祟地走了進去,在雜物間摸索了半晌,突然一擰固定在牆上的油燈座。
“唰!”
隨着一道輕響,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一道足有八尺見方的門戶,下面亮堂堂地,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級級的臺階。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下面的門戶中,而那門戶也在黑衣人下去的一瞬間關上了。
門戶下方有一間頗爲廣闊的密室,在正中間擺放着長桌的位置上,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靜靜的坐在那裡。
“大人,我回來了!”黑衣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對那名中年人行禮。
“怎麼樣?有沒有追查到究竟是什麼人在和高句麗的人談生意?”
中年人淡淡地瞄了那黑衣人一眼,問道。
“鎮子西頭的鄭氏鐵匠鋪!”黑衣人立刻回答道:“我在後面跟着那些高句麗的人,一路上七拐八繞地直奔了鄭氏鐵匠鋪!”
“我記得,那鄭氏鐵匠鋪好象是滎陽人開的,掌櫃的似乎也姓鄭!”
中年人的眉頭擰了起來,似乎是有什麼難以解開的謎團一樣。
“是這樣的……”黑衣人應了一聲,將今天他跟蹤高句麗人的行蹤具體說了一遍。
等黑衣人話音落地,中年人眉頭皺得更深了。
“掌櫃的,有貴客臨門!”
就在中年人黑黑衣人面面相覷的時候,一個有些輕巧的聲音在這密室之中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