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前面的那艘帆船的船艙裡。
“王爺,咱們就這麼衝上去,是不是有些不妥?”趙三炮站在李元霸身側,眉頭微皺。
“有什麼不妥地?”李元霸搖了搖頭,道:“若是我們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水軍駐地,你想想方明硯會怎麼想?”
“方明硯會怎麼想?”趙三炮喃喃地重複了兩句,過了好一會說道:“自然是心驚膽戰了!”
“哦?說說看?”李元霸饒有興致地看了趙三炮一言,問道。
“若是今晚我們悄悄潛入了水軍駐地,並且不驚動水軍的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完全有能力將水軍悄無聲息地從大唐境內抹掉?”
和王浚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趙三炮自然也會有所長進,聽到李元霸的話後,趙三炮細細琢磨了半晌,之後繼續說道:
“陛下一向是廣納諫言,是以不管在什麼地方,言官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若是登州的御史言官將這件事情報給三省六部的話,那麼方明硯的水軍提督鐵定也要做到頭了!”
“你分析得不錯!”李元霸滿意地點點頭,道:“本王若是想要將方明硯踢出登州,辦法自然也是有的,可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肯定會招來那些御史們的彈劾,雖說本王並不會在乎,可是終究會讓皇兄頭痛!”
“如此,末將明白了!”趙三炮恭敬地應了一聲,命令兩艘船隻,繼續潛行。
……
潛行對於這些神武衛兵士們而言,那肯定就是必修課了。
兩艘軟帆船停到了一處相對來說很是背陰的地方,至少對於水軍駐地崗樓而言,平時都注意不到的死角。
畢竟這個地方極其地陡峭,就算是和懸崖相比都有不爲過,這麼一處在水軍看來。常人根本無法攀登的地方,誰又會在意呢?
不過,神武衛可不是普通人,各種惡劣的環境李元霸都有意識地訓練過他們,就算是真叫他們去徒手攀爬懸崖,那都是小事。
眼下,水軍整個駐地地兵士們都躲在屋子裡頭烤着炭火,吃着熱騰騰的飯食,哪裡會在乎這麼一個在他們看來根本不可能出現人的地方呢?
因此,在這陡峭之地的最上方。一個人都沒有,讓這裡顯得很是寂靜。
不過這裡的安靜很快就被一陣陣嘈雜的的腳步聲打破,緊接着便見十多名身着黑衣的神武衛兵士,從黑暗中徒手攀爬到了這處陡峭之地的上面,然後他們每一個人都從背後取下了一條細細的鋼索,各自尋找了一個綁縛物,拴上鋼索之後,沿着陡峭的山邊順了下去。
下面,帆船之上的神武衛兵士扯動着鋼索。試了試承受力,之後便順着鋼索飛快地爬上陡峭之地。
如此攀爬而上在放下鋼索,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之後,五百名如狼似虎的神武衛兵士便全都上了這裡。
李元霸還有李恪他們也不甘示弱。畢竟若是主子不如手下,那手下就真不好管理了。
“王爺,咱們的人全都上來了!”趙三炮站在李元霸身側,附耳說道。
“好了。既然全都上來了,那咱們也就不必客氣了,進了水軍駐地不要有任何顧慮。將那些水軍全都給本王放倒了!”
李元霸的眸中閃爍着極其自信的神光,“對了,莫要傷他們的性命!畢竟我們大唐的水域,還要仰仗這些傢伙們來守護!”
“諾!”
李元霸低聲應了一聲,隨後就像是潛行在夜間的黑貓一樣,先是將神武衛兵士分爲了數個小隊,隨後便領着他們向着建在不遠處的水軍駐地行去。
水軍駐地建造地就彷彿是一座小型的城池,城池邊上是高高的城牆,那城牆上面竟然還有城牆垛子。
一衆神武衛的兵士來到了城牆之下,彼此之間相互點了點頭,隨後便從背後取下了方纔用來攀爬那處陡峭之地的鋼索。
手腳利落地在鋼索之上裝上了一個寒光閃閃的鋼爪,隨後掄圓了膀子才向着那城牆垛子上甩了上去。
“鏘鏘!”
隨着幾聲清脆的聲響,下面的神武衛兵士扯動着鋼爪後面的鋼索,結果鋼爪很快扣住了牆上的垛口。
緊接着,這羣神武衛兵士順着繩索飛快爬上城牆,然後將鋼索垂到另一邊,再依次爬下。
等進到了水軍駐地之後,一衆神武衛兵士立刻行動了起來,如狼似虎地闖進了附近幾所亮着燈的駐所中,然後在那些躲藏在宅院中的水軍兵士們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給敲暈了,綁在了一起。
當然,還留下了一個清醒的傢伙。
隨後換上對方的衣服,另外還特意在臉上抹上了黑灰,至少乍一看,單單從外貌上看起來根本不知道是誰。
“老實點,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嗎!”趙三炮揹着一張臉,一雙手死死地捂着這傢伙的嘴巴。
那名水軍的兵士起先還想要再掙扎一下,不過看到趙三炮他們全都是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頓時老實了下來,狂點頭。
“說,你們的提督方明硯在哪?”趙三炮不廢話,直奔主題。
那名水軍兵士慌張地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趙三炮哪裡肯信,直接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去。
這一下就讓這名兵士是鼻涕眼淚直流,特別是右臉,一瞬間就腫了起來。
“不,我是真得不……”就在他還想要說不知道的時候,見趙三炮這一巴掌又要甩下來,連忙說道:“在,應該在駐地最中央,那裡是提督大人平日裡休息的地方……”
“嘭!”
得到想要的東西,趙三炮下手毫不留情,直接把這傢伙給敲暈了過去。
“留下幾個兄弟去大門口守着,一會給王爺開門!其他的兄弟們跟我來,咱們一間一間地摸過去!”
趙三炮行事一向雷厲風行,直接開始下命令了。
“屬下明白!”
隨趙三炮一起來的神武衛兵士全都做了個動作,表示明白,隨着就分成了數個小隊,很有秩序地從這一處小宅子涌了出來,藉着夜色悄然摸向了其他的屋舍。
出了宅院之後,衆人匆匆而去,腳步聲雖然密集,不過卻頗爲輕巧、齊整。
在這一路上,他們自然是遇到了一些耳朵比較靈敏,出來查驗情況的水軍兵士。
對於這些自己作死的水軍兵士,趙三炮他們也毫不客氣,只要沒有其它人看見,全都會被他們直接敲暈過去,隨後堵住嘴巴,像是拴小豬一樣,綁在一起。
三名皇子中最具暴力因子的李愔跟在趙三炮的的身後,手中拿着一根看起來黑黝黝的棒子。
每當有水軍兵士出現的時候,李愔就會第一個衝過去,然後在那些兵士們驚訝莫名地眸光中,用手中的棒子狠狠地去砸他們後腦。
而中棒的人則是一個個捂着後腦,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李愔。
可惜李愔大人的位置很取巧,幾乎每一棍都是用得巧勁,直接甩在他們的後腦或者太陽穴上,這樣不會真個要了他們的命,但是會叫他們直接暈過去。
對於自己出手後的效果,李愔根本就懶地回頭去看。
因爲他知道對方中棒之後的每一個反應,甚至還能感覺到對方時那種驚詫的眼神。
但這些對他沒啥影響,李元霸的刻意培養,再加上這貨的先天神經暴虐,恨不得對方的情緒更加強烈纔好。
……
外面的空氣中滿是寂靜以及略顯暴虐的氣息,耳邊雖說時常響起春風吹動殘葉的嘩嘩聲,顯得有些悽然,不過位於水軍駐地位置正中的提督駐所卻並非是如此。
吃慣了頓頓蝦貝海蟹的飯食,偶爾吃上一次山珍綠菜,對於方明硯而言都是極其珍貴的。
畢竟在登州這個地方,一些時鮮的綠菜是沒有的。
因此,每過上三四天,五六天的,方明硯就會從登州城中請來大廚,做上一桌子的各種美味佳餚……至於錢財?反正每年朝廷給他們水軍撥那麼多的軍餉,扣出幾頓大餐的錢,還是不成問題的。
而今天,正是方明硯改善伙食的日子。
今日,在打發走了方生之後,方明硯就叫手下人將登州城中最好的幾個廚子給‘請’了過來,原本打算叫上水軍的其他幾個高層,等方生回來之後就開飯,沒成想這個方生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於是乎,方明硯就直接讓人上菜,開宴了。
因爲在這貨的意識裡,在登州這個地界,還從來沒有人敢對他們水軍的人下手,即便是王爺也不行,因爲他們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好了,今日就不等方生了,來,咱們邊吃邊聊!”
方明硯臉上的刀疤因爲他的笑容,越發猙獰了起來。
一大桌子的山珍美味,沒有其他的海鮮,把綠油油的色彩,看起來很是喜人。
“將軍,我聽說昨日您下帖子邀那武王前來赴宴,他竟然不給您面子!不知道是也不是?”
一個有些胖胖的,身着長史服裝的中年人,敬了方明硯一杯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