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三炮看來,要想救人的話,光靠船上的這麼點人是遠遠不夠的。
和趙三炮相同想法的人,在船上佔了大多數,至少在他們看來,一萬高句麗精銳的水軍,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一向謹慎、穩重的李恪,聽到趙三炮的話後也跟着點頭稱是,道:
“四皇叔,我看三哥說地在理,那畢華城畢竟是高句麗的一座城池。雖說地方有點小,但是裡面的人可是全民皆兵!我們只是想要把人救回來,只要將咱們城中的神武衛兄弟全拉到畢華城下,以我大唐的赫赫威名,絕對能讓那些蠻子把人給交出來,若是直接去攻城的話,怕是難上加難啊!”
李元霸臉上的表情很是陰沉,現在若是回返登州的話,肯定要浪費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如果王浚真出了什麼意外的話,那可是他李元霸的損失。
畢竟王浚的重要性李元霸還是清楚的,如果他要是真死了,那可是損失了一位人才啊!
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王浚是他武王府的人,如果這件事情傳到大唐其他州道郡縣的話,那損失的可是他李元霸的臉面。
李元霸可是大唐朝的王爺,代表的是皇族,代表的是大唐,臉面的事可不是小事啊!
“他孃的,還回去?老子的兩艘船上配上了數十門神武炮,管你什麼精銳不精銳的,逼急了老子,老子轟平了整個畢華城!”
李元霸這小暴脾氣,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那還不是暴起殺人?
“趙三炮,本王命你即刻點齊船上人馬,一起跟本王前往畢華城!”
時不我待。李元霸可不會貽誤戰機。
畢竟之前有五百神武衛滅掉了大唐駐登州的四萬名水軍,就算你們高句麗早有準備,可是纔不過一萬高句麗的水兵。那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聽到李元霸的話,趙三炮以及李三多不敢含糊。立刻一聲令下,眨眼間滿船的神武衛兵士以及那一百名護衛就集合完畢,而後帆船開拔,向着畢華城的方向極速駛去。
……
兩艘帆船,一前一後。
李元霸所乘坐的帆船在前,另外一艘帆船在後,迎風破浪向畢華城駛去。
李元霸站在甲板上,眼睛一直盯着身前漆黑的夜空。可能是因爲船上人員並不算多的緣故,兩艘船前行的速度還算快,可是吃水卻有點淺,重心偏移,使得那些風浪吹得樓船的擺動幅度度大一些。
感受着深夜極速行船的顛簸,李元霸不由得暗暗搖頭。
在鋼鐵蒸汽巨輪被研製出來之前,李元霸雖說推陳出新了帆船,可是就重心問題而言,還是存在着很大缺陷的。
這種船前首高揚,衝擊力很強。可以將對方的船壓到水下,很適合用來做戰船,可是對於這種尖底吃水深。重心不穩的船,急速行駛,特別是出現暴風驟雨的時候,就得收帆而起,而且必須靜止不前,不能前行。
這樣算起來,還真是利弊各佔一半!
……
就在李元霸他們駕駛者龐大的戰船向着畢華城中駛來的時候,畢華城中高句麗水軍大營中,也正在進行着一場嚴刑拷打。
被拷打的一方自然是正是被抓的那幾艘貨船的人。好巧不巧地,竟然是紀川他們的船隊。
看來李元霸說得沒錯。這兩艘貨船,還真是僞裝出來的。其中的一個傢伙,正是紀川紀大當家的。
“他娘地,還真是夠嘴硬的!看來也是一個硬骨頭,老子還真得上點手段了!”
掛滿了各種刑具的陰暗屋舍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但是卻出奇地白的中年漢子,赤裸着上身,手上還提着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鞭子,目露兇光地看着紀川。
“這位官爺,我們可都是老老實實的大唐商人,什麼事都沒做,您無故將我們抓來,到底所爲何事啊?”
臉上有着兩道赤紅色鞭痕的紀川,雖說受了不少的折磨,可是這胖子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充斥着淡淡地笑容,這話還是挺客氣。
“不知道爲何將你給抓來?”
那個身材彪悍的高句麗人冷哼了一聲,道:“老子手底下的人,跟了你們足足七日,若不是前幾日的時候,你們狡猾地回到了大唐的登州,真以爲老子抓不住你們?”
“官爺,小的要再次重申一遍!我們可是正經的大唐商人,我們這次只是從新羅進了一些新鮮的貨物返回登州去販賣,實在是不明白您爲什麼要抓我們?”
紀川臉上的笑容依舊,可是往下看去的時候卻是有些慘不忍睹了。
這貨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身上更是傷痕累累,特別是被鞭子抽打的地方,一道道血痕縱橫交錯,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看來還是打得不夠狠啊!來人,來人……人都滾到哪去了?給老子打,狠狠地打他!”
彪形大漢見到紀川臉上的笑容,心中頓時就感覺有一股子怒火在騰騰地往上升,立馬聲怒吼了起來。
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頓時有幾個同樣彪悍,看起來凶神惡煞的高句麗兵士走了進來,從牆上掛着那些刑訊工具中取下來幾件,狠狠地向着紀川的身上招呼了起來。
先前那名彪形壯漢陰沉着一張面容,坐在一張椅子上惡狠狠地盯着紀川看。
這紀川還真是一條漢子,不論對方的刑訊有多狠,就是咬緊牙關,啥都不說,只是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不見了。
畢竟泥人尚有三分火,被人嚴刑拷打了這麼長時間,這要是擱到別人的身上,要麼低聲下氣地開始求饒,要麼就是神色張狂地破口大罵。
看着紀川表現出的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彪形大漢亦是感到很是泄氣。
這傢伙還真是死鴨子嘴硬啊,自己火急火燎地籌謀了這麼長時間,只不過一個不小心,竟然在一個小小的村落上吃了大虧,這他娘地還有地兒說理去嗎?
“烏河大人,小的已經讓人對他們船上的那些兵士們都審訊過了。有船員吐了口兒,說曾經在穿上看到了一對夫婦,那對夫婦不論是穿着打扮還是形式風格,絕對不是村落中出來的人!只是到了大唐的登州之後,那個村落中的所有人都被登州都督府的人給扣押了,所以……”
過不多時,門外再次想起了腳步聲,一名身着黑甲的高句麗兵士走了進來,向那漢子躬身稟報。
其實吧,這彪形大漢還是很有來頭的,他的名字叫泉蓋烏河,父親乃是高句麗莫離支淵太祚。
對於這兩個名字來說,似乎是聲明不顯,可是他卻有個哥哥,名字叫泉蓋蘇文。
泉蓋蘇文乃是高句麗大對盧,掌控着高句麗目前的軍政大權,可以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一時無兩。
“哼,那些船員是什麼地位?怎麼可能知道咱們那些族人的去向,看來突破口還得應在這傢伙的身上!”
泉蓋烏河冷哼了一聲,很是不屑地說道:“這種狠茬子,要麼是極端冷血,要麼就是有情有義的真漢子!看這傢伙的樣子,八成是後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說到這裡,泉蓋烏河臉上出現了殘忍的笑容,道:“這樣吧,他若是再不招的話,那就每隔一段時間就殺上幾個,我就不信這些傢伙會不招?”
狠!相當狠!
這傢伙還真是狠啊,竟然真得敢下這樣的命令!
“烏河大人……這些人說到底都是唐人,若是我們真得殺了他們的話,怕是會惹怒大唐,到時候他們舉兵來犯,我們可是抵擋不住啊。”
聽到泉蓋烏河的話,那名進來稟報的黑甲將軍頓時出聲阻止了起來。
這名黑甲將軍叫蘇文何,他是名義上的畢華城的水軍統領,之所以說是名義上的,那是因爲他上頭還壓着一個泉蓋烏河。
“愚蠢!”
聽了這黑甲將軍的話,泉蓋烏河很是不滿地呵斥了起來,“只不過是幾個奴隸販子,充其量只是掀起一小波風沙罷了!登州那個地方可不比神都長安,死個把人的很正常,根本就不被當回事!”
那名黑甲將軍蘇還想要在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外面忽然有人急急忙忙地衝進來,且口中還在高聲呼喊着:
“大人,將軍!巡夜的戰船前來稟報,說發現了兩艘掛着大唐旗號的怪異船隻向我畢華城駛來!”
聽到那名兵的稟報,屋子中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這他娘地纔剛說不用在乎大唐的兵力,這邊卻是直接來了兩艘掛着大唐旗幟的巨船。
不過那名黑甲將軍蘇文何卻是比泉蓋烏河最先醒悟過來,畢竟是統領整個水軍的人,立刻代他向報信的侍衛命令道:
“快去命令城中的水軍,全軍集合!隨本將一起出海迎敵!”
蘇文何的呵斥聲,直接將泉蓋烏河給驚醒了過來,待看到那名兵士還呆楞楞地站在門口的時候,立刻大聲吼叫了起來:
“還他娘地愣在那裡做什麼?快去按蘇將軍的命令做,如果貽誤了戰機,老子殺了你們全家!”
“咚咚咚……”
這下那名兵士算是回過神來了,不一會的時間中,整個畢華城水軍軍營中,就響起了如雷鳴一般的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