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正在於一衆朝臣們商議吐蕃以及天竺國入貢之事。
“陛下,依着俺,就應該直接大兵插入吐蕃,把他們吐蕃部族給徹底滅了!看松贊干布那個鱉犢子還敢不敢再跟俺們大唐囂張?”
程咬金就是一典型的民族主義者,當年的‘渭水之盟’,可是讓他感覺到萬分的屈辱,如果不是在朔州之戰中他另有其他的職責在身,恐怕會和牛進達一起深入吐蕃腹地,痛痛快快地大殺一場!
“知節所言甚是!”
對於程咬金的話,尉遲敬德表示很贊同,本來這次出征薛延陀沒有尉遲敬德什麼事,他這心中就已經憋着一口氣了,眼下機會終於來了,他纔不肯錯過這個機會,是以他繼續道:
“陛下,那土蕃雖並未曾騷擾過我大唐邊疆,可是當我大唐軍隊出征薛延陀的時候,松贊干布卻是無恥地調遣了十三萬大軍幫助薛延陀。此等行徑,足以表明松贊干布的狼子野心,積蓄力量伺機而動,由此可見其所圖之大!”
“那依你之見,我大唐當如何?”李世民問道。
“打!最好是把他們全都給滅了!”尉遲敬德還沒來得及話,倒是牛進達搶先一步站了出來。
李世民的眉頭微皺,沉吟着並沒有回話。
“陛下,微臣以爲此舉甚爲不妥!那番邦之人亦是娘生父母養的,亦是天地間的生靈,若是將他們全都殺了,那便是殘殺無辜啊!”
黑臉的魏徵很不贊同牛進達的話,畢竟這番邦之人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如果將他們全都給殺死了,那天下間的百姓將要如何看待當今的天子?
其實李世民也有這方面的顧慮,要不然的話。在牛進達還有李績他們在返回長安城之前,李世民就會吩咐他們率領大軍前往番邦腹地,滅了這幫子可惡的番賊。
“格老子的!”程咬金低聲嘟囔了一句,乍着臉上的黑髯,等着魏徵道:“俺魏黑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俺們去打番邦還有什麼錯不成?”
魏徵的話一瞬間就好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在場的所有武將們都變得激動了起來。
“魏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在前面打聲打死,後方廟堂之上有您這樣的人,真是讓我們心寒啊!”
所有的武將都不能夠接受魏徵的話。一句話否定他們的功勳嗎?那要他們這些當兵的,還有什麼用?
魏徵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引了這麼大的衝突,看來他是犯了衆怒了。
不過魏黑子也並不在乎這一,反正他是御史,平日裡所做的事情便是參人和進諫,每日裡便已經不被同僚們待見,反正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不待見就不待見吧。
“這等殘殺蠻夷之事與戰場之上殺敵截然不同!”
面對一衆同僚們的質疑與憤怒,魏徵並沒有在意,面色依舊淡然地道:“戰場殺敵,那是因爲所屬陣營不同。各爲其主,不得以而爲之。而突入番邦腹地屠殺蕃人就不同了,那是侵略……”
“哼,那你怎麼不番賊騷擾我大唐邊關百姓。悍然動戰爭呢?”
李孝公也終於忍不住了,他陰沉着一張臉,面對魏徵不再沉默。
“這番……”
魏徵還想要些什麼時候。一個年級大概在花甲之年的老太監急匆匆的走進了兩儀大殿。
這老太監名叫劉同,乃是天機衛中專門負責與皇帝通信的人,他有特權,不論李世民在什麼地方,只要天機衛中有什麼緊急消息需要傳遞的話,他都可以隨時隨地的覲見皇帝。
“奴婢劉同見過陛下!”老太監恭敬行禮。
李世民眉頭微微一擰,道:“何事?”
老太監沒有話,而是看這滿殿的朝臣,滿臉的猶豫之色。
“你過來吧!”李世民腦袋微微一歪,道。
劉同呼出一口氣,踩着碎步來到李世民身側,在其耳邊輕聲耳語了起來。
聽到劉同的話,起初的時候李世民的面色還有些陰沉,可是隨着劉同把所有的話完之後,臉色卻是變得古怪了起來。
“你且下去吧!”李世民擺擺手。
“諾!”稟報完了,劉同恭敬地應了一聲,腳不沾地地飄出了大殿。
“今日之事就先議到這裡,諸位愛卿都回去吧,玄齡留一下!”
李世民對一衆朝臣們擺擺手,示意衆人散去。
“臣等告退!”
衆臣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還是恭敬地對李世民行了一禮,出了兩儀大殿。
“陛下,可是有何事嗎?”房玄齡問道。
李世民滿臉遺憾地對房玄齡道:“玄齡,這次朕與你之間怕是做不成親家了!”
房玄齡愕然,道:“陛下……”
“方纔劉同告訴朕,遺愛賢侄去了賭坊,並且與人賭了一把,輸出去兩萬兩黃金!”
李世民搖着腦袋,心中暗歎李元霸這個兄弟,爲了能夠不讓房遺愛娶高陽公主,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爲了把房遺愛設計入套,竟然把倒黴的杜荷給拉下了水。
之所以在剛纔李世民沒把杜如晦留下來,就是怕他衝動地直奔恆運賭坊,把他們家二子給滅了,那到時候樂子可就大了。
這邊房玄齡一聽李世民的話後,先是呆愣了一陣,隨後便極爲不可思議地:“不可能,遺愛正被微臣關在府中,並且由僕人看守,不得出家門半步,怎麼可能出現在賭坊呢?”
房玄齡的話剛剛出口就後悔了,正所謂君無戲言,李世民怎麼可能把沒有根據的事情出來呢?
李世民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具體的事情,朕也不太清楚,不過你還是趕緊回家去看看吧!”
房玄齡不敢怠慢,直接對李世民拱拱手,怒氣衝衝地向着宮門之外行去。
“陛下,要不要去看看?”劉三水見李世民一直盯着房玄齡的背影看,便湊上前去,低聲道。
李世民搖搖頭,道:“不必,既然那房家次子是自己送上門去的,想必元霸早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對策,朕就算是去了也是白去。”
劉三水笑道:“王爺這算不算是作弊?”
李世民失笑道:“作弊算不得,不過就是一個玩笑罷了!”
是啊,這門婚姻,在與李元霸定下賭約之後就已經成了一個笑話,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了!
……
這邊,李元霸的目的也終於達到了,不過對於房遺愛以及杜荷這兩個傢伙,李元霸卻不想就這樣輕易放過。
或許是因爲前世的時候,就這種德性的兩個傢伙分別娶走了自己的親外甥女;也或許是因爲這兩個傢伙確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
“你,你還想怎麼做?”房遺愛看着似笑非笑的李元霸,只感覺渾身都在冷。
都到了現在了,這傢伙竟然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給設計了,還在跟這抱着奢望,也真不知道他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
那邊的杜荷倒是想看出來什麼,因爲到了現在,他是越看那幾個面貌妖異,皮膚白的可怕的青年人很眼熟。
再聯想到方纔那個與房遺愛對賭之人,對於李愔這個樑王方纔的態度,還有那幾下搖骰子成碎片的手段,卻是越想越感覺到可怕。
不過眼下也不是這些的時候,畢竟他也不想這是真的,要真是那樣的話,今日他這一身打還有輸出去的十二萬兩黃金,那可真是沾了他的好兄弟房遺愛的光,徹底打了水漂了。
“兩位,走吧,接下來我會命人送兩位回家的……相信你們的父親會很樂意把這些錢還給我!”
這次的事情本身就是李元霸設計的,他自然不可能真個去叫房、杜兩位大人支付這十二萬兩黃金,只是借這個機會,好好敲打敲打着兩個倒黴孩子。
“不,我不要你們送回去,你放心好了,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只是需要你寬限我一個時辰!”
房遺愛還是有些不甘心,到現在他纔想起李世民的聖旨,他纔想起來他父親會不會因此而打死他。
“還想要去搬救兵嗎?”李愔接過了話頭,道:“怎麼着?指望我那位表哥來替你們還債?信不信只要他出現在賭坊,本王就去告訴姑丈大人,你姑丈大人會不會打斷我那表兄的腿?”
李愔口中的表哥便是柴令武,這柴令武乃是李世民的同母姐,也就是平陽公主的兒子。
而李愔的姑丈大人,便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譙國公柴紹,柴嗣昌。
“這……”
對於李愔的話,房遺愛也明顯想到了,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害了自己的兄弟,可是眼下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好了,不要再其他的了,樑王、漢王,這裡的事情你們就先處理一下,我們幾個先把他們倆送回各自的府上。”
李元霸才不在乎這兩人想什麼呢,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辦,不是每天都很閒的。
“好的,您走好!”李愔對李元霸頭,同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