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燈塔以及燈樹,便是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在準備的燈謎、對詩活動。
當初李元霸與五姓七望的年輕俊傑,君子六藝的賭鬥紛爭,也正是由此而起!
這三個巨型建築上,掛滿了足有半人大小的燈籠,那些燈籠壁上盡是燈謎、詩句,以及新近流行起來的對子。
想都不用想,那些白話文的燈謎,鐵定還李元霸惡搞出來的,現在的大唐朝,白話文可沒有那麼流行。
這場全民性質的活動,是由大唐官方舉辦的,爲了能夠使這次的上元節更加具有趣味性,李元霸上表李世民,只要能夠答出燈籠上的燈謎,對出燈籠上的對子,接上燈籠上的詩詞,便會有各種小禮物送上。
是以,李世民對這個活動也感到很新奇,便同意了這條建議。
這也是爲什麼燈塔之下會聚集那好多人,原來都是在猜燈謎、對對子、接詩詞的。
……
“四皇叔,我們過去看看吧!”
沒有了高陽公主,這最活潑的小孩子便要數清河公主了。
眼見着那燈樹以及燈塔下圍着這麼多的人,清河公主頓時變得興奮了起來,小臉上寫滿了好奇的神色。
有了帶頭的,其他的小傢伙們不用說,自然也是吵吵雜雜,一個個把本就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那可憐兮兮的求饒模樣,看得李元霸這心裡直發毛。
“行了,行了……別一個個跟叔這裝可憐,告訴你們,這一套在叔這不好使!”
李元霸這心腸歹毒的傢伙,還真說得出口,對一衆孩子們的表情。根本就是視而不見。
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既然裝可憐、賣萌的計劃失敗了,那就只能走枕頭風路線了。
清河公主立馬把攻克重心轉移到了武順的身上。用一種近乎悲涼的的聲音說道:
“四嬸,您看看四叔。我們不過是想過去看個花燈,他都推三阻四的!這要是等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還不得天天管着,不準幹這不準幹那的!我看啊,您以後還是別生孩子了,這日子多無聊,多清苦啊!”
你妹啊,這真是自己的親侄女啊!
李元霸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俗話說的好。一歲看老。初識清河公主的時候,她看起來挺文靜乖巧的,可是相處久了才知道,有什麼樣的姐姐就有什麼樣的妹妹,那脾氣秉性,簡直和高陽公主是一個模子裡面印出來的。
聽到清河公主的話,再加上那幾個小傢伙們煽風點火,武順沉默了半晌,最終以一種極其幽怨地目光看着李元霸,也不說話。就是那麼直直地盯着他看。
李元霸被瞅得極度鬱悶,沒辦法了,只能沒好氣地說道:“告訴你們。下不爲例!再敢有下次似這等威脅之事,我肯定把你們全都列爲武王府最不受歡迎的人!別忘了,這武王府,可是我當家!”
李元霸是放了狠話了,看來前兩次的威懾力根本就不夠用的,看清河公主他們的架勢,完全是一副摸清楚了他的性格。
想要反客爲主,不可能!
叔是誰啊,那可是大唐朝新皇叔。沒有什麼能夠把叔給難倒。
李元霸的一番話,對清河公主他們沒有一點的威懾力。這或許是因爲她們知道,這位一再標榜自己權利地位的四皇叔。可是全天地下,對她們最好的人了。
所以他們能夠分清楚輕重緩急,有的時候可以鬧,有的時候,卻是必須乖乖聽話。
……
嘴上說着不願意把清河她們給帶去看花燈,可實際上,李元霸的好奇心一點都不比那些孩子們小。
這可是他第一次參加大唐朝傳統意義上的上元節燈會,不好好感受一下氛圍,還真是對不起自己!
向前走了幾步,人山人海擋在他們面前。
不過好在有一羣身着便衣的王府親兵們,憑着他們那強悍的體魄以及格外有力的胳膊,在人山人海中,硬生生地殺出了一條血路,直達那燈樹以及燈塔的跟前。
一羣正死氣白咧地往前擠,卻不明所以地直接被擠到了一邊,淹沒在人潮人海中的路人甲乙丙丁,直到別人的大手把他們往身後扒拉的時候,這才恍然醒悟了過來。
可是此刻,他們已經被擠出了人羣。
一衆路人甲乙丙丁們,彼此相視,欲哭無淚。
擠到了人潮的最前方,李元霸這才曉得爲什麼這些人都拼了命似地往前擠。
原來並不僅僅是看那些花燈,感情爲了增加上元節這猜燈謎活動的趣味性,在這巨型燈塔以及燈樹的下方,還打了幾個高臺,高臺之上,請了不少的雜耍百戲在表演,引來無數的人圍觀。
那些猜不出燈謎、對不出對子、接不上詩詞的人,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這些高臺之上,看到精彩處,時不時的爆發出陣陣叫好之聲。
“哇,看那邊,那個人噴火啊,他是不是個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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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瓷甕在他的腦袋上面不會掉下來吧?”
“那天梯好高哦……”
幾個小孩子們,就像是來到了後世老京城的天橋,看着一個個明顯帶着江湖氣,但卻足夠驚險的表演,興奮地手舞足蹈。
一羣圍觀的百姓們,也是爆發出一聲聲的喝彩,看得出來,他們很喜歡這種氛圍。
“列位,還請靜一靜!今日是上元佳節,這兩株燈樹之上,一株燈樹的彩燈的燈籠壁上,寫地是燈謎;另外一株燈樹上的彩燈燈籠壁上,寫地是詩詞;至於中間這燈塔之上的彩燈燈籠壁上,寫的則是對聯!”
還沒等李元霸細細觀看那些臺子上的表演,就聽到一個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的聲音吼了出來。
李元霸循聲望去,卻發現在正對着那些高臺的邊上,還搭了一座類似瞭望塔一樣的東西,一個身穿一席錦衣的瘦弱青年人站在高臺之上,而在他的面前,赫然放着一隻李元霸發明地,超大號的金屬喇叭。
方纔的聲音,也正是從這金屬喇叭中傳出。
“先前,聖人降下的旨意中曾言,但凡可以猜出這燈塔以及燈樹上的燈謎,對出對聯,接上詩詞的人,都可以獲得獎勵一份!方纔,咱家街道新的旨意!先前的獎勵條件不變,現在增加新的獎勵條件:只要能夠同時對出一副燈籠上的對聯,接上一個燈籠上的詩詞,猜出一個燈籠上的燈謎!可得錢五百貫!”
譁!
一石激起千層浪!
來到這裡參加燈會的,都是一些平頭老百姓,那些有錢的大富大貴之人,雖說明知道這燈會選擇在西市,可是身爲富貴之人的自尊,不允許他們降低身份來西市。
其實說白了,往上捯幾輩兒,誰家不是泥腿子出身,所以誰都甭嫌棄誰。
而對於平民百姓來說,五百貫的賞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是每月都食肉食,也夠一個五口之家吃上好幾年的。
是以,那高臺上的青年話音方落,人潮便開始向着中間的方向涌動了過去,什麼噴火、掄大錘的,哪裡有金錢的魅力來得大?
甭管看得懂看不懂地,併肩子齊上方是硬道理。
可是之前的豪情壯志,當他們當真面對這些千奇百怪的燈謎、詩詞以及對子的時候,卻是被無情地打破,充滿了挫敗感。
燈謎燈樹之下,聚集了不下上千人,他們仰頭看着自己正上方的燈籠,一個個面色古怪,因爲這燈籠壁上所書的謎題實在是五花八門,而且有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有辱斯文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打一俗語!”
“恰似天地各一方……打一二字常用語!”
爲了能夠將那些文字清晰地表現出來,製作燈籠的工匠,特意將那些文字做了特殊的處理,是以,它們幾乎佔據了半個燈籠壁,百姓們一昂頭就能夠看到。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李愔有些抱怨地盯着頭頂的燈籠看了半晌,滿臉地恨恨之色。
“臭小子,猜不出來就直接說,不要找另外的藉口!”李元霸毫不客氣地賞了李愔一記板栗,道:“恪兒,麗質,你們倆來說說看,這‘屋漏偏逢連夜雨’,說得是什麼?”
這羣熊孩子裡面,也就只有李恪還有長公主李麗質,也就是長樂公主正皺着眉頭,苦苦地思索。
說起來這李麗質便是李世民的嫡長女,因是長孫皇后所生,是以李世民特別鍾愛,在貞觀二年的時候(628年),就詔封其爲長樂郡公主。
本來按照歷史記載,長樂公主與633年,也就是剛剛過去的那一年中,要下嫁給齊國公長孫無忌的兒子宗正少卿長孫衝,也就是他的表哥的。
那時候,表兄妹雖說是近親,但是沒有那麼多科學的說法,是以表兄妹結親貌似也沒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李元霸的原因,長樂公主在633年竟然未嫁,這讓李元霸在知道之後,也是憂鬱了好長的時間,甚至一度以爲在自己出現之前,歷史就已經改變了。
可是接下來的一切,似乎全都未曾改變,歷史仍舊是那個歷史。
這也是爲什麼,當李元霸見到杜如晦這個貞觀四年就已經作古的人,活生生出現在其面前的時候,並沒有感到驚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