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前腳還沒有踏進劍南,皇帝的聖諭就已經到來,召他回京,拜相指日可待。
冬日嚴寒,楊國忠的心卻熱得發燙,魂牽夢繞,日思夜想的宰相之位,不斷地刺激着楊國忠得意的神經,他唯一不放心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林甫。
楊國忠來不及回府,先來到昭應坊看望李林甫,拜倒在牀下,他要確定李林甫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是不是在假裝。
屋內,靜悄悄的,李林甫躺在病牀上,看起來病入膏肓,楊國忠拜倒在牀下,道:“李老,國忠來看你了。”
李林甫緩緩地在奴婢的攙扶下延起身,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光彩,聲淚俱下地說道:“林甫將死,公必爲相,當以後事累公。”
楊國忠汗流滿面,連稱不敢當,他在李林甫手下多年,早已養成了在李林甫面前聽話維諾的習慣,李林甫的威嚴已經深入心底,只要李林甫沒有死,楊國忠心底對李林甫的恐懼就一日不會消失。
李林甫虛弱地道:“楊公回來的正好,三日後老夫嫁女,在臨死前也算了卻心願,楊公一定要來。”
稍稍驚愕,楊國忠對此並沒有放在心上,只要李林甫一死,自己纔可以過的舒坦,否則一日都安心不了。心裡這樣想,楊國忠嘴裡卻是連連稱是。眼看李林甫活不了幾天,楊國忠總算是放心地離去。
長安城中,流言四起,關於李林甫大病將死的消息不脛而走,楊國忠勝任在望,而就在這個時間點,還有另一則消息飛快地傳遍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涼王李躍即將在長安城中大婚,這個信息本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到底是哪家千金有這等福分,當聽說女方正是宰相李林甫的女兒的時候,無論是街頭百姓,還是權官貴客,都不禁大跌眼鏡,李林甫歸西在即,卻傍上涼王的關係,這讓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涼王與李林甫之間應該是敵對關係纔對,更何況此刻李林甫已經失勢,涼王李躍已是當今天下屈指可數的大人物,卻反過來迎娶李林甫的女兒,這其中的玄虛任憑很多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楊府,一大清早,楊國忠在妻子崔柔的整理下,看起來倒是玉樹臨風,他這個妻子崔柔,本是煙花柳巷的一個,出身低微,只不過楊國忠喜歡,雖然富貴了,卻仍然沒有因爲出身青樓就嫌棄她,而楊國忠在外尋花問柳,與虢國夫人的豔聞人盡皆知,崔柔卻也從不提起。
整理好衣冠,楊國忠神氣地帶着一種隨從,先來到虢國夫人的住處,此刻,虢國夫人還沒有起牀梳洗,楊國忠毫不避諱地推開門,虢國夫人正坐在銅鏡前梳頭,頭也不回,就知道是楊國忠來了,他毫不介意地浪笑道:“你個死鬼,大清早就進入人家閨房,也不怕下人看到笑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