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劉楓帶着郭嘉、瘋道士和安碩三人,加上一隊隨從,縱馬疾馳,兩天後,來到久違的居屍那伽城。此城是佛教聖地,那爛陀寺便坐落於此。城市裡人羣熙熙攘攘,信徒和僧人佔了很大一部分。
安碩十幾歲的半大小子,離家以來,跟隨劉楓輾轉了大半個北天竺,風餐露宿,吃了不少苦頭,當然了,也立下了赫赫戰功。他的醫術和易容術,幫了劉楓不少忙。這次帶他回來,也想讓他見一見他父親安仁。現在安仁的醫館仍然開着,不過他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了。
進了居屍那伽城之後,劉楓扔給安碩一包東西,放他十天假,讓他一家團聚去了。
拉芝一邊禮佛,一邊抽出部分精力協助主政。他增加了那爛陀寺的包容性,讓一般百姓中技能優異之人,也可到寺院中研究、講學。並給予他們較爲尊崇地地位。此外,那爛陀寺設置了對外的機構,可將大智慧者們研究出的成果,發放給世人。世人有疑惑,也可向寺院請教。
如此看來,那爛陀寺,倒是越來越像一個大學了。
劉楓、郭嘉和瘋道士三人在寺院裡閒逛,瘋道士對那爛陀寺並不陌生。估計他此前的癲瘋,有不少成因,其實是打擊,就是在那爛陀寺遭遇的。
“瘋道士,再來那爛陀寺,有什麼不同的感受麼?”劉楓調笑道。
“嘿嘿嘿,無量天尊。我此番不是來挑戰的,也不需要學習佛法,只是來學學、看看而已,一身輕鬆,感覺很還不錯。”瘋道士眯着眼睛,嬉笑顏開,很顯然,他也有些欣賞這那爛陀寺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看起來讓了一小步,實際上,境界高了兩重天。”這些道理,劉楓真心希望瘋道士能明白,這是他此前受困的根本原因,太好勝了,有時候反而會受到掣肘。
“天大地大,各有所長,高深的東西太多了,個人能知道的,少之又少,做好眼前的事,忙碌起來,就什麼也顧不得想了。同樣海闊天空。”瘋道士何嘗不知劉楓道的用心?他點點頭,表示劉楓過濾了,現在雖說四處忙碌,可充實的生活,讓他的心思專一,反而不再想的那麼雜亂了。
有時候,跳出圈外一看,方知自己的膚淺。其實這些道理,當年師傅也曾教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能堅守本心,找到自己的道就可以了。其他的,能學習就學習,不能接受的,靜靜欣賞又如何?
幾人一路走一路看,這那爛陀寺開放了之後,分爲內外堂兩個部分。外堂有少量高僧,大部分是信徒和百姓,估計是前來解惑求教的。
進了內堂之後,這裡就以僧人爲主了。誦讀佛法、研究醫理、研究算術的,都有很多人。還有幾場講學和辯論正在進行。郭嘉從未來過此等地方,見識過之後,大爲驚奇。
“瘋子,這寺院了不起啊。簡直是一個巨大的學堂啊,我本以爲能有少部分人演習佛法就不錯了,熟料,盡然有此等規模,而且研究的內容如此廣泛。”郭嘉忍不住讚歎道。
“是啊,要是在各地興辦此類寺院,那咱們天竺國,必然強盛無比。”劉楓說道,他帶郭嘉來,也就是爲此。
“僧人們的衣食住行都需要專人照顧,而且人數如此衆多,是一筆不小的投入啊。”郭嘉有些擔憂了。
雖然目前不愁吃喝,軍糧軍餉也還算夠,不過大規模開辦寺院的話,按照眼前的財力,顯然是撐不住的。在耕種年代,倘若種地效率不夠高的話,是養不了那麼多“閒人”的,這也是大多數國家並沒有那麼多讀書人的原因。
“奉孝,你過慮了。其實他們研究的內容,很多是非常有意義的,很多對耕種有益的。而且,研究些新鮮東西,打仗、治病、吃飯、穿衣,說不定都用得着。你想想德衡他們的爆裂箱,其威力可抵多少兵馬?在這些地方花些錢,絕對是有價值的。”劉楓苦口婆心。
前世的劉楓極度不愛學習,好在運動天賦還不錯。時至今日,他後悔無比,要是當初能多學點東西,何至於受這些苦頭?隨便做點什麼高大上的,還不分分鐘把這些玩意兒突突了?
郭嘉是個聰明人,但畢竟幾千年前的人,思想還是不一致的。劉楓這說了一大通,其實核心就是科技強國。可惜這簡單的話,必須得說的極爲仔細,否則其他人是很難接受的。爆裂箱的事對郭嘉來說,確實是一個的震撼。現在劉楓提及這個,郭嘉仔細一思考,也就明白了劉楓的意圖。
“要是解決了糧食問題,還是可行的。”郭嘉終於想明白了。
“嗯,我們先去找拉芝法師,有些東西,還需要他協助。”劉楓說道。
幾人到了內堂深處,拉芝法師不是寺院的主持,不過作爲最厲害的法師,拉芝地位很高,平常也不大有人打擾她。不過,別看拉芝身居寺院,對外面的事可是沒少了解,此前從健伽羅派去曲女城的幾萬兵馬,就幫了劉楓大忙了。
見到劉楓之後,拉芝連忙施禮,“拉芝見過主公”。
“法師有禮了。”劉楓覺得有些慚愧,得道高僧,盡然成了自己下屬,這實在有些唐突了,“法師,我此番來有些事務,還想勞煩法師參詳。”
“主管儘管安排,拉芝一定盡力而爲。”拉芝說道。
於是,劉楓將此前的想法和盤托出。他大致規劃了一下,普通人,學理識字,知道基本的算術也就夠了。高深些的,學學理學,知道事務的規律就可以了,學成之後,可以成爲出色的匠人即可。在往上,就是大師級的人物了,可以研究些改良和革新的東西,這個,還是得寺院,本質就是大學才行。
“主公,這計劃確實夠龐大的。不過這也是萬民之福了。拉芝一人恐也難辦到,我會交代大智慧者,合理編撰,不過這些肯定需要些時日的。”拉芝說道。
“儘量精簡些,把有用的知識直接展現最好。”劉楓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