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忙完準備材料的事情之後已經是晚上了,他走出地窖長呼一口氣,春季的晚風吹在臉上你別說還挺涼快。
坐在房前臺階上的李凝看到安祿山終於走出來,於是便把自己身上披的衣服蓋在了安祿山的肩頭。
安祿山愣了一下轉過身去,又笑着蓋在了她身上,“我不冷,你怎麼還沒睡?”
李凝眼神躲閃道:“想……看看你說的糖做沒做好。”
安祿山啞然失笑,“不是告訴你最遲也要一週後嗎?”
李凝皺起眉頭,“是嗎?那就是我忘了,行了,那我睡覺去了。”
安祿山輕輕的嗯了一聲,“晚安。”
李凝頭也不回的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看起來心情比較愉悅,是哼着曲兒回去的。
李白突然出現在安祿山身邊,“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安祿山被嚇了一跳,有些幽怨的看着李白,“什麼怎麼回事?”
李白對着李凝離開的方向努努嘴,“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你一個快身敗名裂的過氣將軍倒是沒什麼,不過李凝可是公主,萬一有什麼傳聞傳到陛下的耳朵裡,你覺得陛下會怎麼想?”
安祿山無奈的說道:“陛下都敢讓李凝單獨來安寧縣,至少明面上一個護衛都沒有,這不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嗎?”
“那你是什麼態度?”
安祿山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再說再說,困了,睡覺。”
李白看着灰溜溜逃跑的安祿山,嘴角微揚,不錯嘛,這纔是少年該有的樣子。
次日一早,安祿山打着哈欠,簡單洗漱一下就跑到地窖幹活去了,今天他要提純高濃度的酒精,於是一大清早就讓李白去買了十多罈好酒,囤放在地窖裡備用。
安祿山做的提純裝置也精裝了一下,之前就只是簡單的火焰炙烤竹子裡的酒,利用酒精和水的沸點不同來提取酒精,這次安祿山增大了裡面的容量,能讓一壺酒提取出儘可能比較多的酒精。
安祿山抿了一口李白早上買回來的米酒,度數還不到三度,他輕鬆喝個三四壇都沒什麼問題。
地窖是在地下十多米處挖的,有一個大堂那麼大,能容納一百多人,但是就是這麼大的一個地窖,被安祿山弄得空間逐漸有限起來。
在東南角擺滿了酒罈,正中央是提純酒精和做奶糖的一些設備,東北角擺的則是冰鑑,裡面裝的都是一些調好比例的奶糖,正西方向放的是製冰用的一些東西,可以說整個地窖基本沒有什麼太大的空間了。
地窖畢竟是地下,長時間待在下面難免有些缺氧,安祿山就走了上去,順便把進地窖的門給打開了,讓下面進去點空氣,免得他剛一下去就被憋死了。
但是安祿山忘了,他剛在提純的容器裡灌了將近一罈子的酒,而那個承接酒精的小瓶子已經快要滿了。
安祿山中午小憩一會的時間,李白躺在地窖的地上已經爛醉如泥。
安祿山是聞着酒香醒過來的,他迷迷糊糊走下地窖,發現李白竟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懷裡還抱着那個裝提純酒精的小瓶子。
安祿山瞬間清醒,急忙拉起李白走向上面,把李白放在院子裡,安祿山給了他好幾個巴掌也沒反應,心一橫,拽過來一個空的酒罈,在池塘裡裝了一罈子的水,灌在了李白的腦袋上。
李白漸漸清醒過來,但是還是屬於醉酒的狀態,“安兄,我把你當兄弟…嗝,你偷偷摸摸釀好酒也不告訴我,這兄弟還能不能處了?”
安祿山一臉無奈,“這酒是用來試驗的,你喝的太多了,先回去睡睡覺吧。”
李白臉色酡紅,“不!我沒喝多,再給我一罈酒!我還能喝!”
安祿山嘆了口氣,正要背起李白的時候,大門突然傳來一陣不急不緩的敲門聲。
安祿山放下李白,開門問道:“誰啊。”
看到來者,安祿山頓時一愣,來者是一名氣質雍容的婦人,皮膚白皙,身材豐腴,眉眼之中有媚意卻無妖意。
安祿山想了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婦人應該就是……楊貴妃!
李白搖搖晃晃站起身,醉眼迷離之中恍惚間看到了楊貴妃,脫口而出,“雲想衣裳……”
安祿山立馬回去捂住了他的嘴,“大哥,說早了!不是這個時候說的!”
早可以說晚可以說,這個時候可晚晚不能說啊,看架勢貴妃娘娘是獨自過來的,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他們可就遭了!
……
安祿山有些緊張的坐在椅子上,佯裝淡定的抿了口茶,“貴妃娘娘來這偏僻小城,有何貴幹?”
楊貴妃微微一笑,一身華貴的氣質怎麼都掩蓋不住,“請教安將軍一件事情。”
安祿山一愣,“請教我一件事情?”
他隨之一笑,“安某就是一介匹夫,請教問題的話娘娘大可去崇文館或者是翰林院,我這可教不了您什麼。”
楊貴妃笑着搖搖頭,“他們教不了本宮想要的,只有安大人你可以。”
安祿山嚥了口口水,“貴妃娘娘想學什麼?不妨說來聽聽?”
楊貴妃眼神直直盯着安祿山,“本宮想請教一下安大人,如何……”
安祿山先是神色大變,然後有些哭笑不得,楊貴妃也是臉一紅,說道。
“本宮也是無可奈何了,懇請安大人教教本宮,如何才能討得陛下的歡心。”
安祿山扶額說道:“這個娘娘真問錯人了,安某是個男人啊,和陛下只是君臣之誼……”
看到楊貴妃那直勾勾的眼神,安祿山嘆了口氣,“行吧,那安某就獻醜了。”
小半個時辰後。
楊貴妃眼中光芒萬丈,站起身施了個萬福,“大受裨益,多謝安大人。”
安祿山一個側身躲了過去,笑道:“無妨,按照我說的,娘娘大可一試。”
見到楊貴妃還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安祿山眼神之中帶着些許詢問的意思。
楊貴妃笑道:“本宮這次出來的理由是朝詩仙大人討首詩,若是空手回去,怕是有些不妥。”
安祿山恍然大悟,叫來了半醉半醒的李白,說道:“給娘娘寫首詩。”
李白嗯了一聲,盯着楊貴妃的臉盯了半天,似乎有些出神,安祿山咳嗽了一聲提醒他,他才緩過神來,接着剛纔的上半句詩癲狂笑道:“雲想衣裳,花想容唄!春風拂檻露華濃!”
說到這的時候,李白停頓了一下,眼中似有萬丈紅塵,“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楊玉環神色略微動容,笑道:“好詩。”
就在她要走的時候,突然轉身對着發呆的李白說道:“李白,大唐可無楊玉環這樣的妃子,但是不能無你這樣的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