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男人目光看到趙玄身前的李承風時,眼中閃動着不易察覺的不滿。
“玄兒,你今天不是去打獵了嗎?這位是?”
“難道你學着和那些前朝貴族一般,也起了圈養男寵的心思?!”
男人話語聲愈發急促,拿着長劍的的手微微顫抖。
他畢竟是滄州判司,平時官員的醃趲事他也知道的不少。
他可以容忍自己兒子沒什麼出息,但是不能容忍他驕縱放肆。
尤其是擋在趙玄面前這位少年,長得這麼白,看上去讓他聯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畫面。
“父親,你誤會了。”
“這是我在城門口遇到的少俠。”
“我想聽一聽他說江湖故事,記載成冊,流傳給百姓們。”
趙玄眼看自己父親的臉色愈發難看,連忙開口解釋。
聽到這句話,趙頗臉上神情稍稍好看了些。
他知道自己兒子嚮往江湖俠客,之前也帶了不少所謂俠客回來。
自己也一直由着他,反正這些人也花不了什麼錢,他俸祿不多還是夠用的。
“那就好,我以爲你和其他家公子,一起學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帶着這位少俠去後面廂房住吧,我有事要向你交代!”
趙玄臉上表情一愣,自己在家一直過的是快樂公子的日子。
什麼時候自己父親會有事和自己商量?
“是,父親!”
“這位少俠,你跟我這邊來!”
趙玄帶着李承風來到後面廂房之中。
“這位少俠,你暫時安頓在這裡,我先去和我父親聊一下!”
“三子,你照顧好這位少俠。”
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陪讀書童,匆匆離開了廂房中。
“不知道又要騙走我們公子多少錢。”
書童滿眼幽怨的看着面前李承風,嘴裡小聲嘟囔道。
李承風也沒說什麼,趙玄這個性格肯定被騙不少,人家有些成見也是應該的。
他徑直來到房間大牀上坐下,躺了下來。
叫做三子的下人,見李承風這幅樣子,眼中鄙夷之色更甚。
“年紀輕輕的,乾點什麼不好,爲什麼非得出來招搖撞騙。”
“你好好在這待着吧,一會吃飯我再來叫你!”
三子輕飄飄甩下兩句話,大踏步離開了房間之中。
等房間中只剩下了李承風一人之後,他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了起來。
剛纔趙玄的一番話,深深在他心中留下了疑問。
他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什麼人膽大妄爲到卡住重要奏摺,欺壓同事。
李承風悄然離開房間之中,躍上屋檐上,向着剛纔趙玄父子方向趕去。
滄州判司府內大廳之中,趙家父子兩正面面相覷。
趙玄緊張的攥緊了衣袖,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眼神飄忽看着身邊趙頗。
他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打鼓,整個人不知所措。
從記事開始,自己父親從來沒有這麼正式的和自己說過話。
如今在大堂上正襟危坐,他莫名有一種害怕和惶恐。
“父親,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趙玄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
趙頗長出一口氣,瞥了一眼面前自己兒子。
“玄兒,這些年你廣納江湖人士,父親可有指責過你?”
聽趙頗這個語氣,趙玄連忙跪了下來。
“父親何出此言,玄兒哪裡犯錯了,還請父親直言不必如此。”
趙頗看着趙玄這幅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這孩子是從哪學的這一套一套的,自己話還沒說完呢,便急着認錯了?
他從太師椅上起身,來到趙玄身邊伸手將他扶起。
“你放心,我不是要責怪你。”
“反倒是爲父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趙玄聽的一頭霧水。
“孩兒愚鈍,不知道父親是何意思,還請父親明示!”
趙頗笑了笑,從一旁茶桌底下,拿出了一件包袱。
“這裡面是爲父的官印,還有親筆書信和一些路上要用的盤纏。”
“你帶着這些動身去一趟長安,把這些親自送到御史衙門。”
“裡面有爲父的出海主張,還有對滄州城幾人的檢舉,一務必親自送過去!”
聽到趙頗這麼說,趙玄臉上神情愈發緊張。
他充其量只是一個公子哥而已,要背上這麼嚴重的擔子,自己怎麼能行。
“父親,孩兒……”
還未等他開口,趙頗一把掌扇在趙玄臉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平時我不跟你講也就算了,你自己難道沒看到嗎?”
“蘇家、錢家、還有王家愈發囂張,簡直把滄州當成了自家地盤。”
“我父子二人受盡皇恩,遇到如此奸人,怎能不想着報效家國。”
趙玄捂着通紅的臉,看着面前父親,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父子兩僵持不下的時候。
一道高大身影從客廳外走進,輕搖手中羽扇來到兩人面前。
“看來趙大人拳拳爲國啊!能不能說給我聽一聽?”
李承風走進客廳之中,笑着來到趙頗身邊坐下。
趙頗臉上神色一凝。
今天他說的這些話,可不是能讓其他人知道的。
一旦被其他人知道,恐怕他們趙家會比現在更慘。
甚至他還聯想到,今天面前少年是不是來的太過巧合了?
“你到底是何人,來我趙家有什麼目的,是不是有什麼人派你過來的?”
李承風面對趙頗的責問,完全不在意,躺在椅子上怡然自得。
他緩緩把手伸入懷中,拿出一枚黃緞子包放在桌子上。
趙頗正疑惑之際,趙玄大踏步來到了李承風身邊
趙玄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緩緩坐下,給自己倒上一杯茶。
“這位少俠,你就別藏着掖着了,這裡面是不是什麼武林秘籍?”
他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面前包袱,包袱裡面是一尊方印和一塊令牌。
“就這些東西啊?我還以爲是武林秘籍呢!”
“哎,不是……爸你幹嘛!”
“拉我幹嘛!爲什麼要給這位少俠下跪!”
“閉嘴!”
趙頗一把拉過趙玄,把他按倒在地按着他的頭磕頭。
“太子殿下,犬子生性魯莽,還請殿下恕罪!”
他連忙五體投地,低着頭向李承風求饒。
自己這傻兒子,這緞子品質再加上印章樣式,除了太子殿下可沒能敢用。
尤其是印章上那頭張牙舞爪的四爪龍,除開當朝太子誰刻就是誅滅九族的罪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