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心去蓬萊殿將辣椒粉胡椒粉取回來後,其他太監也將肉串串好了,李恪履行烤肉機器人的職責,面無表情的在那烤肉。
隨着稱心回來,李世民的臉眼中閃過一抹幽光,“你過來。”李世民冷聲說道。
說的是誰呢?皇子皇女們疑惑不解,幾位肱骨之臣也是面面相覷,唯獨稱心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壓力,皇帝的威嚴太重了,落在自己的身上,稱心嚇得跪倒在地,撲通一聲。
那一瞬間,太子捏緊了酒杯,太子妃低下頭,長孫無忌則是面無波動,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李恪在看戲,觀察他們每個人的表情,果然太子妃和長孫無忌知道啊。
李世民冷哼一聲,越發的確定稱心心懷不軌,做賊心虛。
“你去給四皇子幫忙。”
原來是這,這幾人都鬆了一口氣,稱心小心翼翼拿着竹籤放在上面烤。
【李二這麼兇幹嘛,可憐這小太監被嚇成了這個樣子,不愧是王霸之氣啊,這要是李二知道太子喜歡稱心,那得多生氣啊,豈不是直接要了小太監的命。】
翻動竹籤,李恪同情的瞥了眼稱心。
【可憐啦再過幾年世人知道太子喜歡男人,也是稱心的大難臨頭之日,不過我要是李二,繼承大統的兒子喜歡太監,我也能氣的殺人。】
此刻,李恪覺得他能感同身受。
聽他一聲聲嘀咕,李世民額頭青筋直跳,竟然被氣得神色有幾分恍惚。
再過幾年世人都會知道太子喜歡男人,這句話踩中了李世民的雷點,他氣的再一次將琉璃杯砸在了地上。
把酒言歡說盡天下事的衆人瞬間跪倒在地,氣氛沉悶。
小太監稱心慌了,一不留神竟然將手中的竹籤丟了出去,而那方向正是李恪的手。
日!暗器忽如其來李恪手疾眼快往後一躲,烤肉丟在了地上。
“李承乾!這就是太極宮教出來的太監嗎?你平日裡怎麼教的。”
陰沉的語氣,宛如西邊暴雨即將來臨前的烏雲,太子額頭冷汗直冒,也不知道哪一步錯了,父皇連連砸杯!
“父皇……”
在李世民冰冷的目光下,太子嘴脣微動,不敢說話了。
其他皇子皇女噤若寒蟬,跪倒在地不敢出言。
太子妃水嫩嬌俏的臉上皆是緊張,她蒼白無力的道,“父皇贖罪,父皇神威蓋世,小太監偶然得見一時慌了神,還請您原諒他這一次。”
到底是太子喜歡的人,太子妃心中閃過一絲恨意,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終究還是選擇站出來替他辯解。
太子可憐巴巴的道,“父皇,太子妃說的沒錯,您放心,這個小太監回頭兒臣一定重重地罰他,三弟對不住了,是哥哥沒教好這小太監。”
扭過頭,太子發現全場就李恪一個人沒跪!他震驚了,而且父皇什麼也沒說!太子嫉妒的面容扭曲。
【這個時候還在護着,太子真的行啊,希望李二不要被氣死,不然直接太子登基普天同慶。】
李恪一句句吐槽,竟然想笑。
混賬玩意!李世民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拂袖離開,走之前冷冽的目光落於稱心身上。
“將他壓到慎刑司!此次宴會太子辦得不妥,險些傷到三皇子的,閉門思過半個月。”
一場好好的宴會,忽如起來變成了這個樣子,衆人心中只打突突,太子和太子妃更不用說了,身爲這場風暴的當事人兩人都不明所以。
而太子更緊張的是被壓入慎刑司的稱心啊!
他剛要解釋,長孫無忌連忙咳嗽一聲直到明黃色的身影逐漸遠去,長孫無忌鬆了一口氣,他臉上是複雜與不解,同時還有一份可惜。
原本想一石二鳥讓李恪喝醉酒和這小太監攪和在一起,正好讓陛下看見,那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卻沒想到陛下突然發難,稱心更是言行失妥,只能說三皇子運氣好,逃過了這一劫。
李恪可不知道這兩人心中的算盤,他只知道自己不用烤肉了,呼出一口氣,他放在竹籤走回到座位,梨花醉還不錯,多喝幾口。
這宴席還能繼續?衆人早就沒了喝酒吃飯的心情,唯獨李長樂還在那催促道。
“三哥肉都要糊了,是不是要撒胡椒粉,辣椒粉了。”
還吃!太子猛地回頭,睚眥欲裂,眼睛竟是通紅通紅的,如困獸一般泛着帶着決絕的兇狠,李長樂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三步。
“哥哥……”
“殿下。”
長孫無忌走到他身邊,蒼老的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面,狠狠的用力。
稱心被抓走,太子由此番行爲實屬正常,但這可是在皇子公主的宴會之中,隨時會被聰明人察覺出不對勁。
太子站起來勉強道,“長樂本宮剛剛被父皇責罵心情不好,對不住了。”
這是解釋剛剛爲何回頭之時滿是殺意的眼神。
李長樂嗯了一聲,柔聲道。
“哥哥,父皇不是怪你的意思,他是覺得那個小太監不好。”
李長樂是在安撫,但是這些話就像是刀子一樣紮在太子的心口上,他聲聲苦笑。
“皇兄,那我們都先走了。”
氣氛凝重,皇子和公主接連告別,李恪也混在人羣中和老六勾肩搭背,一個臉上皆是壞笑,另一個卻是表情僵硬彷彿身上掛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老六啊,老六,怎麼就像是木頭一樣。”
他懷疑這個弟弟有社交恐懼症。
木頭人老六一言不發,沉悶的道,“哥。”
原以爲還有下文,沒想到李偣又不說話了。
可憐的孩子,李恪拉着弟弟往旁邊走。
“去蓬萊殿,咱們烤肉吃。”
事情變成這樣,李長樂可鬱悶了,但聽到三哥要去烤肉,李長樂興奮的跟在他們身後。
“三哥,我也要吃烤肉。”
“吃什麼吃啊,吃成了個大胖子,看以後誰敢要你。”
纔不會!李長樂撅起粉紅的櫻桃小嘴。
宮中貴人那是吃好而不是吃飽,但在吃烤肉的時候,他們則是敞開了肚皮看着眼前的這些竹籤,李恪一陣頭禿,他是在養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