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帝這麼一問,李承乾臉上笑笑。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之前皇祖父讓人從東宮拿走了《東宮紀事》,不知怎麼的,有一頁的內容被人撕了去。”
“李將軍讓李似水給兒臣送來的,就是被撕去的這一頁。”李承乾解釋着。
他也沒想到皇帝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
此刻的李承乾心裡多少有些不自然,倒是這臉上不露聲色。
“這樣,朕還以爲你跟李靖很熟。”皇帝點點頭,卻是沒有繼續往下追問。
皇帝只是好奇,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想管一管的。
這麼一件小事,他自然是不會在乎。
魏徵倒是皺眉,道:“有人撕了《東宮紀事》的內容,是故意的還是怎麼樣?”
“而且,這東西怎麼又會落在李靖手裡?”
李承乾是很想給魏徵這死老頭子一拳乾死。
皇帝明顯都不想過問這事,他魏徵倒是尋根問底的?
非要搞死自己才行是吧?
“這你得去問李靖自己纔是。”李承乾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被李承乾這麼懟了一句,魏徵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就覺着李承乾這傢伙最近情緒變幻的有些快。
前一刻還挺開心的,下一刻臉色說變就變。
當下咂咂嘴,也是不說什麼。
皇帝搖搖頭,面帶笑容。
他倒是覺着李承乾與魏徵這傢伙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還挺歡樂的。
至於李似水給李承乾送了什麼東西,皇帝也只是一問。
與太上皇有關的事情,皇帝並不想沾染一絲。
想着這都已經七年過去了,太上皇還是依然不願意放手,皇帝心情莫名的就有些糟。
……
“主家,幾大世家商議,將會在端午節的當天,在東西兩市上市冰塊。”
“如今天氣越來越熱,再等上幾天,價格可以買的更好。”長安城博陵崔氏崔府,老管家與趴在榻上的崔巖稟報着。
雖然已經是過去了幾天,可崔巖還是下不了地。
這隻要稍微一動彈,身上的傷口還是火辣辣的疼。
“冰塊的事情老夫不擔心,倒時候把價格提上去就是。”
“那李承乾最近在幹什麼?”崔巖與老管家問道。
現在他只想知道李承乾在幹什麼。
崔巖可是恨透了李承乾。
“沒在幹什麼,就是聽說他跟李靖的女兒李似水走的挺近。”
“前日好像兩人還在一起過了夜。”老管家說道。
“在一起過了夜?”崔巖愣了一下,稍微動了動,屁股上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崔巖捏着拳頭,好不容易忍過了劇痛。
這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李承乾這是在給自己找幫手嗎?”崔巖輕輕呼出一口氣。
崔巖知道,如今的朝堂依然掌握在他們世家的手裡。
可那也只是文官集團。
武將方面,世家一直都插不上手。
李承乾跟李似水走的很近,甚至還有消息說李承乾跟李似水晚上過了一夜。
崔巖很難不會想到,李承乾這是在另尋他路。
文官集團他沒有辦法拉攏,所以選擇了武將集團?
老管家哪知道李承乾是要幹什麼。
他也不過是聽到這個消息,崔巖問起,自己講給他聽罷了。
“不管是不是,這件事情我們一定不可以順了他的意。”崔巖說着,眼神凌厲。
“主家,同姓不婚,這是太上皇立下的規矩,小人覺着主家完全不用擔心這個。”老管家勸了一句。
同姓不婚,是太上皇李淵立下的規矩。
除非是太上皇李淵下令廢除,否則這件事情就永遠都不可能。
可讓太上皇李淵下令廢除這條制度,那不就是在打李淵的臉嗎?
別說是李承乾,就算是皇帝也不敢開這個口。
崔巖皺了皺眉,他覺着老管家說的也是有那麼些道理的。
“小心一些爲妙,若是李承乾跟那李似水走的近了,便把此事告知太上皇。”崔巖與老管家囑咐道。
“主家放心就是。”老管家點頭。
“對了主家,此次端午賽詩會,太原王氏邀請了王績參加此次賽詩會。”
“此刻王績正在趕往長安城的路上。”老管家突然又記起來這麼一個事情。
“王績?”崔巖愣神。
……
“王績?”往藍田縣去的路上,李承乾有些疑惑的看着魏徵。
王績這個名字李承乾不是第一次聽。
這王績可是真真正正的名士。
隋末便舉孝廉,在朝堂爲官,武德年間,還在門下省任過職。
貞觀初年的時候,王績因病辭官,回家鄉去了。
算起來,今年王績的歲數應該是在四十歲左右。
李承乾記着,這端午賽詩會是年輕人比試才學的地方,怎麼王績這年紀一大把的傢伙也過來?
“這王績是文中子王通的弟弟,學富五車,才思敏捷……”
“他今年應該四十歲了吧,怎麼還能參加這賽詩會?”李承乾打斷魏徵的話。
“王績今年三十九歲,端午賽詩會規定,只要年紀不超過四十歲就可以參加。”
“王績距離四十歲,還差兩個月。”
“怎麼,現在怕了?”皇帝看向李承乾,面露戲謔之色。
皇帝也是沒想到世家大族會如此的不要臉了。
這般完全無所顧忌的想要讓李承乾難堪的事情,他們也是說做就做。
面上雖有戲謔之意,皇帝也是爲李承乾擔心。
這要是再一次在這賽詩會上丟了人,李承乾以後該怎麼辦?
“我要是說句怕,就可以不上了?”李承乾看着皇帝,淡淡說道。
“當然不行,作爲太子,就算是丟人,你也得給朕丟一個大的。”皇帝搖頭。
“那不就結了。”李承乾回了句,驅着馬繼續往前。
皇帝有些懵。
他是想告訴李承乾,此次賽詩會難度很大,讓他小心一些拉着。
誰知道李承乾竟然還是如此敷衍。
魏徵也是愣在原地,望着皇帝,說道:“陛下,端午節那日,臣可能會生病,所以……”
“你就是病死了,朕也讓人給你擡過去看賽詩會。”皇帝還沒等魏徵說完,就惡狠狠的打斷了他的話。
丟人嘛。
不要緊。
可總不能他皇帝一個人站在哪裡尷尬。
魏徵這老傢伙,連十幾日之後自己會生病都能預料到?
皇帝可不會讓他如願,到時候賽詩會之前,他一定與衆人說,太子在魏徵的教導下,取得了一定的成績。
這樣,就算是李承乾敗了,那也有魏徵的責任。
想臨陣脫逃,哪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