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劉尚書看不出來?”李承乾笑望着劉政會,便是當着劉政會的面,一隻腳踩在崔侍郎的腦袋,道:
“既然有人覺着本宮這個太子好欺負,本宮怎麼會輕饒於他?”
跟在劉政會身邊報信的戶部官員,眼睜睜的看着李承乾用腳踩在崔侍郎的腦袋上。
這臉色也是煞白一片。
戶部雖然是劉政會當家做主,可明眼人都知道,真正有話語權的還是以崔侍郎爲首的世家官員。
不然方纔爲何劉政會會給崔侍郎氣的轉身就走?
可眼前,李承乾這個太子,竟然在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將崔侍郎的腦袋踩在腳下。
這是要跟世家大族不死不休嗎?
崔侍郎被李承乾踩在腳下,此刻不僅是身體上感受到疼痛。
聽着李承乾方纔的話,這心理也是遭受着莫大的羞辱。
他堂堂清河崔氏,世家大族的人,今日竟然被李承乾踩在腳這般羞辱。
“李承乾,你等着,老夫絕對不會放過你。”崔侍郎趴在地上,與李承乾咬牙切齒道。
崔侍郎心中暗暗發誓。
今日之後,一定要發動所有世家,將李承乾踹下太子的位置。
“本宮原本只是像,收拾你一頓,這事情也就算了,既然你如此說,那本宮可不能放過你。”李承乾笑眯眯的起身,望向地上的崔侍郎。
崔侍郎看着李承乾,面上滿是獰色。
冷笑道:“不放過老夫?”
“李承乾,你如今還是太子,過上一陣,可就不一定了。”
“今日你如此羞辱老夫,來日老夫必將十倍報之。”
“皇子又如何,在我們世家面前,算個屁。”
“李承乾,你最好提前爲自己準備好棺材,不然……”
“不然?”
“不然怎麼樣!”李承乾從桌子上拿起一方硯臺,站在崔侍郎面前。
“不然,你……”
“太子不可!”
崔侍郎話還沒說完,劉政會便看到李承乾揮着手中的硯臺朝崔侍郎的腦袋上砸去。
整個世界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連方纔還被揍趴在地上的戶部官員,此刻也是連一絲哀嚎聲都不敢發出。
望着李承乾手裡染血的硯臺,在場的每個人都是滿目驚駭。
崔侍郎的腦袋無力的磕在地上。
鮮血汨汨順着地板浸染地面。
“殺……殺人了。”有戶部官員聲音顫抖,滿目驚懼的望着面前沒了呼吸的崔侍郎。
便是長孫衝他們找來幫忙的壯漢,此刻也是滿臉難以置信之色。
長孫衝自己,也是渾身一軟,望着地上崔侍郎的屍體,差點沒摔在地上。
他怎麼會想到,今日的李承乾竟會如此冷酷。
堂堂戶部侍郎,世家的人,便是說殺就殺!
連短暫的猶豫都不曾有。
“太……太子,太……太沖動了。”長孫衝一時間竟有些失聲。
……
“陛下——”
“出大事了!”
甘露殿,太監驚慌的聲音響起。
皇帝心裡正惱着呢,聽到太監的聲音,眉頭當即便是皺成一團。
朗朗乾坤,能出什麼大事?
“何事,說出來便是。”皇帝冷着臉,望向跪在地上的太監。
“太……太子,殺人了!”太監與皇帝說道,聲音都因顫抖而變得尖銳。
“殺誰?”皇帝眉頭緊鎖。
皇帝想着,李承乾不去想着解決搬冰被削減半數的事情,怎麼還在外面鬧出這樣的事來。
“戶部崔侍郎。”
“被太子殿下殺死在戶部衙署,陛下,崔侍郎的屍體還在戶部衙署。”太監與皇帝解釋着。
便是太監自己,此刻也是滿心慌亂。
他方纔收到這個消息時候,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反覆與報信之人確認了好幾遍。
李承乾,這位太子在他心裡,一直都是溫潤的存在。
說的難聽點的,那就是膽小怕事。
怎麼可能會將堂堂戶部侍郎殺死在戶部衙署?
李世民心裡也是驀的一震。
他之前還在想着,李承乾會怎麼解決東宮搬冰數目被削減一半的事情。
因爲不管怎麼解決,但凡李承乾要是在戶部官員面前軟弱一些。
他這個太子,基本上也就做到頭了。
李世民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讓一個軟弱的太子,帶領一個強盛的大唐。
可此刻,便是皇帝自己,心中也是一陣措手不及。
李承乾把戶部的侍郎殺死了,還是在戶部衙署裡。
這份膽魄……
皇帝一時間都想不通,到底是李承乾突然瘋了,還是怎麼了。
“陛下,尚書左右僕射覲見。”外面又有太監與皇帝稟報着。
“你先退下。”皇帝與眼前報信的太監揮手。
房玄齡與長孫無忌匆匆而來。
兩人此刻也是滿臉的驚懼之色。
他們也才收到李承乾在戶部衙署殺死戶部侍郎的消息。
“臣等見過陛下。”二人與皇帝行禮。
“平身。”皇帝開口,也是明白二人爲何而來。
“陛下,臣聽聞,太子方纔在戶部衙署,將戶部侍郎殺死。”長孫無忌向來以穩重著稱。
此刻卻見他的臉上也是浮出一絲驚疑之色。
一旁的房玄齡卻是眉頭緊皺,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朕也是剛剛知道。”皇帝開口。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太子身爲儲君,公然殺死朝中大臣,實爲不智。”長孫無忌說着,面上浮出愁容。
長孫無忌是支持李承乾的。
可眼下李承乾已經冒着天下之大不諱,將堂堂戶部侍郎殺死在戶部衙署。
這事情要是不給個交代,百官如何肯?
崔侍郎又是清河崔氏的族人,他被太子殺了,清河崔氏焉能忍氣吞聲?
“朕也是如此想的,太子如此肆意妄爲,確實有失體統。”
“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一併說出來。”
“若是無事,你們便先退下,太子這件事情,還得他自己來解釋。”皇帝望着兩人,緩緩說道。
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對視一眼,也不再說話。
二人手退下。
……
東宮。
長孫衝與程處默、秦懷玉三人坐在一起。
對面是面上不見任何愁容的李承乾。
此刻的長孫衝,心裡也是忐忑不已。
到現在,長孫衝都沒想明白,李承乾怎麼敢對戶部崔侍郎下死手。
那可是清河崔氏的人。
而且還是戶部的侍郎,四品大員,在朝堂上也是能排上號的。
卻是被李承乾用一方硯臺砸死在戶部衙門。
清河崔氏,朝中大臣。
怎麼可能會對此事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