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樓門口,大理寺的官員和刑部的官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人羣之中只見許景正和一箇中年男子交流案情。
當蘇異一行人跟隨上官婉兒走出來的時候,心中還有幾分擔憂,生怕這些人會因此而阻攔自己。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於自己的離開,那許景卻並未進行阻攔,不僅如此更是對着自己示好般點了點頭。
對於這許景的示好,蘇異雖說摸不着頭腦,不過同樣也是回以微笑,不敢有絲毫怠慢。
一旁的上官婉兒見狀,在引着蘇異離開的同時,也開始爲他解釋了一句。
“那許景旁邊的中年男子蘇兄可認識?”
聽到上官婉兒發問之後,蘇異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許景對面之人的身上,只見此人滿臉戾氣一看就知道並非是易處之人。
想着自己這件事情牽扯不小,除了許景之外肯定還有其他人也極爲在意,蘇異心中也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不成那人是四大酷吏之一?”
眼見蘇異竟然猜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份,上官婉兒看向蘇異的目光也是多了幾分讚許,隨即也是解釋了起來。
“不錯,那人正是四大酷吏之一的周興,此番和許景負責越王世子的這件事情,別看這二人此時相談甚歡,可也都是各懷鬼胎。”
“周興收了越王世子的好處,要爲越王世子開脫,而這許景鐵了心要扳倒越王世子上位,到時候只怕鬥得最兇的也是這二人了!”
在這樣一番話語說出之後,上官婉兒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之前蘇兄的書信上說要多提拔南方的名門望族,這許景正是南方士族的領袖之一,其父許敬宗是太宗皇帝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其祖父更是隋朝禮部侍郎許善心,而其祖上還出了許詢這樣的名士。”
聽到上官婉兒說起這許景的家族,蘇異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詫異,沒有想到這看起來並不起眼的許景竟然是許敬宗之子,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許敬宗應該是爲數不多的支持武則天之人。
“看來日後我大唐又要再誕生一位宰相了,這許景善於抓住機會,此番主動站在越王世子對立面,更是身爲南方名門望族,爲了穩住南方陛下一定會對他委以重任,上官兄或許可以和他多多交流。”
蘇異的話語充滿了認真,饒是上官婉兒聽完心中也是多了幾分詫異,因爲之前武則天已經和自己兜底了,所以她清楚許景日後定會飛黃騰達。
不過蘇異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之下,能夠極爲精銳的察覺出來這許景因爲身份和眼下時局的特殊就能夠出人頭地,足以看出他敏銳的觀察力了。
一聽到這裡,上官婉兒隨即也對蘇異之前那一封書信之中提及的幾人也更加好奇了起來,心想回去之後自己也還要好好尋找一下這些人才行。
“多謝蘇兄提點,此處畢竟不可久留,咱們還是先行離去吧。”
在走出如意樓之後,上官婉兒隨即也是匆匆帶着蘇異一行人上了馬車,最終揚長而去了,而對於她的身份,因爲隱藏得極佳,所以包括那周興在內,也都沒有發覺。
儘管平康坊因爲蘇異和越王世子的矛盾,引起的漩渦越來越大,可蘇異卻像是一個沒事人一般,思考沒有察覺到。
甚至在上官婉兒馬車的疾馳之下,他竟然真的沒有遇到任何阻攔,直接回到了茶館之中。
回想着昨天晚上經歷的事情,蘇異心中也是不由得感到了陣陣後怕。
或許是看出來了蘇異的心悸,一旁的上官婉兒隨即也是開口安慰了一句。
“蘇兄不必害怕,你既把家父從邊疆救了回來,那便是我上官家的大恩人,我上官昭定會保你無虞。”
“再說那越王世子如今自身難保,你與他不過風月之爭,就算是牽扯其中,也絕對不會引起其他人的在意,這幾日蘇兄只需好生在茶館內休養便可,等避了這一陣風頭之後,我再來探望蘇兄!”
安慰了蘇異一句之後,上官婉兒隨即也是不再久留,當即就轉身踏上馬車,打算回去自己的府邸之中好好歇息一番。
畢竟一夜未睡的她再經歷這些之後,已經是心力交瘁,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不過當她踩着馬車的小凳子打算踏上馬車的時候,一陣無力感再度傳來,很快這股無力感就直接席捲了她的全身,最終她更是眼前一黑,直接就暈死了過去。
在她倒下去的時候,迷迷糊糊之中她察覺到了一個有力的懷抱將她給抱了起來,而對於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她也是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上官婉兒做了一個夢,一個極爲真實的美夢。
在她的夢中自己遇到了一個才華橫溢的書生,這書生不僅文采斐然,而且還是文武雙全。
她和這書生交談諸子百家,這書生能夠侃侃而談,在她轉移話題談論兵法的時候,這書生同樣也有自己的一番獨到見解。
身爲武則天的內相,上官婉兒一直都是自視甚高,覺得天下男人都配不上自己。
可是真正在和麪前這個書生交流一番之後,她也徹底地被對方的才華所折服,心中更是生出來了幾分仰慕。
當她打算記住那書生模樣的時候,卻發現這書生的輪廓極爲模糊,要強的上官婉兒自然不甘,隨即也是凝聚起了精神,打算仔細請看對方的樣貌。
迷迷糊糊之中,上官婉兒睜開了雙眼,卻看到了一張對自己滿是關心的熟悉面容。
“上官兄!你可終於是醒過來了!”
蘇異看着緩緩睜開雙眼的上官昭,臉上也是露出了濃濃喜色,畢竟方纔那上官昭突然倒下去的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他也不清楚對方是否發生了什麼意外。
畢竟很多怪病大病都是這樣毫無徵兆,他還真擔心對方會有什麼頑疾。
看着面前這一張對自己極爲關心的面容,上官婉兒臉上也是露出了幾分複雜,只見他第一時間就檢查了一番自己的衣衫。
發現自己雖說是躺在牀榻之上,不過衣物卻並未褪去,這也代表着她的身份並未被識破。
“我……暈過去了多久?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