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摸着自己的鼻樑,長孫衝連忙開口。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白姐。”
“更何況那張家的公子,最後也不是沒落得什麼好嗎?現在確實連着美錦樓,他不是都不敢來了嗎?”
聽到眼睛長孫衝的這番話,那老鴇子也自然不可能就這般落了他的面子。
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至於一旁的李泰,堂堂魏王殿下。
她可是遠遠沒這個資格的,更不好在那兒開他的玩笑。
兩人進了美錦樓,老鴇子白姐慢慢離去。
至於長孫衝——
早就大白天的吩咐下人,訂好了包廂,這傢伙在類似這種事情上,那可是端的一個機靈無比。
進了包廂,李泰端坐而下。
屋子裡,除了他們二人之外,這兒的清官人也派過來伺候他們。
“公子你又來啦,如今這纔剛離去沒多久,該不會又是想奴家了吧。”
“哈哈。”
長孫衝輕笑幾聲,臉上的笑容也十分輕巧。
“那還用說嗎?肯定的。”
“要知道我不疼你這個小丫頭,誰疼你啊?”
李泰也並沒有在那兒故作清高。
雖稱不上左擁右抱齊人之福,但也是一番言語。
畢竟來這兒的人什麼心思啊,大傢伙心裡都一清二楚,十分明白,若說非要做出那種多餘的事情來,也端的上是一個可笑無疑。
沒那個必要。
“公子你也喝酒啊,莫不是瞧不起奴家嗎?”
李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一雙眼神放在眼前長孫衝的身上,也是需要一個解釋。
“喂,你小子今天該不會把我叫來此處,就是爲了玩吧。”
“正事呢。”
“放心啦,如今開胃菜,這纔剛上。”
“哪兒來的什麼正事?你也太猴急了吧,魏王殿下。”
長孫衝在那話說的,直接滿嘴跑火車了下來。
聽到這話,李泰滿頭黑線,強忍着給這傢伙暴打一頓的衝動。
在他眼神的注視之下,那長孫衝自然也沒有過多作死。
很快便是實現了下來。
“放心吧,如今一切早就安排好了,等到了時候,他們也自然是會出去的。”
“這一點也沒什麼好說。”
“最好如此。”
“不然的話,今天我卻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泰的確這麼說了,眼前的長孫衝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也可以說的上是如今整個長安少數幾個對於李泰完全不怕的。
畢竟他們倆可是在年少之時就稱兄道弟,一幫兄弟情誼,也自然不可能那般輕而易舉的打破它。
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毫無意外。
冷哼一聲,李泰也不在那兒,面無表情。
同樣,也是花天酒地的下來。
無論如何怎麼說,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也實在是沒了那個必要。
另外一邊。
夜更深了,外面的天氣也是有些陰晴不定。
但這些,卻是和這美錦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如今三月之期啊,過去一小半,若是我們不早做準備,恐怕當真讓他魏王殿下鑽了空子,屆時也不好收場。”
“放心吧。”
崔衝冰冷冷一下,眉眼之間盡是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的志得意滿。
“區區三月,怎麼可能能夠做出這一步,而且話又說回來,如今也完全不怕他能夠培養出什麼英才。”
“我們的人早就在其中做出了手腳,甚至那些有可能中舉的寒門弟子,也早就是被我們的人拉攏了過去。”
聽到這話,面前王宗道有些驚訝,意料之外的神情。
“當真?”
“那是自然。”
“雖說如今他魏王殿下之名響徹整個大唐,可終究至少在士林這塊,還依舊是我們這些人在這兒,卻是也不可能就讓他這麼輕而易舉的佔據了屬於我們的地盤。”
“不是嗎?”
一句淡淡的反問。
同樣——
也是將眼前,崔家的實力和勢力可見一斑。
“好好好。”
連連說出三個好字。
這一刻的王宗道也終於徹底放下了心。
“若當真如此,如今能夠讓這魏王殿下馬失前蹄,倒是也算我們崔家的一番功績,畢竟就算他魏王殿下,功績再高再怎麼卓越。”
“如今當朝的也不是他,而是太子殿下,卻是其中的有些事情我也不便多說,不過想來王先生,你應該明白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看着眼前的老狐狸,王宗道冷冷一下。
內心也是淡淡言語。
“如今誰人不知誰人不明白,你崔家同那張家有些關係,張亮卻是已然成了太子殿下的一把刀,如今這番模樣也自然明白你崔家即將一飛沖天。”
“不過在此之前,利用你一把又有何不可呢?”
這年頭,大家可不是在和亂世打生打死,而是講究的一個互利共贏。
來到包廂之處,二人又是一陣寒暄。
位於他們旁邊,包廂之處的李泰,還有那眼前的長孫衝,自然也早將那些清官人一個個全部給趕了出去。
倒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影響大事的。
若是長孫衝連這點是是非非,孰輕孰重都看不到,李泰可當真是要懷疑對方,還是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長孫衝啊。
就好比紈絝子弟,再怎麼紈絝。
其見識還有能力,也無論如何都是要比平民弟子好上太多太多。
雙方從一開始就不在一個起跑線,就算後者再咱怎麼努力,也終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雖然聽上去的確是有些殘忍,但這就是如今的這般世道,讓人無可奈何,讓人無能爲力,僅此而已罷了。
“怎麼樣?魏王殿下。”
“如今我的這一番安排可還滿意啊?”
吃着小菜喝着小酒,長孫衝嘴角,微微一勾一抹得意的弧度,油然而生。
“滿意是滿意,不過如今不要再發聲了,我倒是要聽聽他們兩個老傢伙究竟在這兒盤算些什麼呢。”
看到眼前的李泰過河拆橋這番模樣,長孫衝也是完全沒什麼好的法子。
只能在那點了點頭。
做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樣。
“也罷也罷,既然如此的話,這些美酒佳餚就有我一個人來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