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室銘,用在這一次的文博會上極爲貼切,那崔冷山萬萬想不到,自己撞在了槍口上。
他本意是想要嘲諷一下李泰,嘲諷一下皇室竟然將前朝一個商賈的宅院作爲了這一次舉辦文博會的地點,拉低了他們的檔次,降低了他們的水準。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李泰短短一片文,便直接把他駁的體無完膚。
“父親!父親!”
崔秀瘋了似得撲上去,而崔冷山胸膛一陣起伏,倒在了地上伸出手指指着李泰。
“你……你……”
那崔冷山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只是那眼眸中一道道冷光讓人發寒。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崔先生,我這一片陋室銘,如何?”
李泰笑道,殺人誅心一般的看向了那崔冷山。
在場衆人皆是沉默,他們似乎明白了爲什麼李泰能夠成爲長安京第一才子。
這傢伙,是有真才實學的!
“李泰!這一關算是你過了。”
滎陽鄭氏的那鄭則眯着眼睛,他和崔家倒是有些關係,所以這時候自然要爲崔家站出來說上兩句。
“放肆!”
劉康大喝一聲,這人竟然敢直呼李泰的名諱,這是反了忌諱的!
這傢伙算什麼東西,也敢這麼直呼其名?
“文博會上無大小,沒有什麼魏王殿下,鄭先生叫的沒錯。”
李泰眯着眼睛,他剛纔掃到了顏師的反應,似乎顏師也想要看看面對別人直呼其名,李泰究竟會作何打算。
爲了不得罪顏師,李泰還是壓制住了劉康。
“呵呵,好一個文博會上無大小,好氣度。”
那鄭則笑了笑。
“只是,你這一片文,也算是點了陋室的題,但你是不是忘了你剛纔說過的話,這文,你是要送給顏師的,你莫非是打算將一片陋室文,送給顏師?你這是在說顏師什麼壞壞嘛?”
鄭則冷冷的看着李泰,言語中滿是刺骨的寒意。
那五姓七望之人都是看了過去,鄭則倒是找了一個好藉口。
“是嗎?原來你沒有聽明白啊。”
李泰眉頭一挑,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鄭則皺起了眉頭,他有些詫異的看着李泰,自己這角度找的倒是聽刁鑽的,難不成有什麼破綻?
“鄭則,退下。”
顏師想了想,隨後便讓鄭則坐下來,這傢伙恐怕是根本就沒有認真的聽李泰剛纔所吟唱的哪一篇文章。
陋室銘可是唐中期大家劉禹錫先生的作品。
表達的便是讚美陋室,抒發自己志向高潔,清平樂道不懂得同流合污的理念!
這內容放在顏師身上,是誇獎,是讚美!
而現在,這鄭則竟然沒有聽出來?
顏師很失望,五姓七望的人雖然掌控着天下不少的書籍,自詡爲學識最爲淵博的人,可是他們現在就連李泰的這銘文都聽不懂意思。
看來五姓七望的人,也真的是到了該沒落的時候了。
“顏師……”
鄭則還想着要多說兩句,可是顏師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個眼神。
“學識不深,現在又出來班門弄斧,我看你們鄭家,也真是該換個家主了。”
顏師冷冷的說道,這番話說的很重,基本上算是讓鄭則將再也沒有臉面擔任家主位置了,要知道顏師在五姓七望中的 分量可是極爲沉重的!
“呵呵,怎麼這麼熱鬧?”
從那文博殿外,走進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這殿外的冷清,和殿內的熱鬧想必果真是兩個世界。
而當這老者走過來的時候,一瞬間衆人都是紛紛起身恭敬的行禮。
就連那顏師,都是站起身來笑意盈盈的看着那人。
“蕭師!”
李泰一路小跑的走過去,拉住了蕭德言。
這一次的文博會,五姓七望那邊來的是顏師顏之推,而李唐皇室這邊自然是要拿出一個重量級的人物,蕭德言。
這兩人的年齡相差其實也不小,不過若是論成就,這顏之推和蕭德言倒也差不太多。
最關鍵的是,這兩位的年紀如今都不小了,以李唐的文化內涵來看,這兩位,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文行,果然此番文博會,當是你來坐鎮。”
顏師笑着說道。
“自是如此,顏師到來,文行當親自接待。”
蕭德言在顏師面前,倒也是執弟子禮,不過很明顯顏師也值得蕭德言這樣對待。
“剛纔在外頭便聽聞了魏王殿下的一篇陋室銘,文行心中盤算,這應當便是魏王殿下在恭頌顏師了。”
蕭德言這話一出口,那鄭則便感覺被啪啪的打臉。
蕭德言乃是文學大家,自然是能夠聽出陋室銘中的含義,而鄭則妄爲文人,竟然連這些道理都看不透。
若是看不透不說出來倒也罷了,現在一說出來。
便很明顯的表示出這鄭則的學識不如李泰,甚至是文學造詣上也不如李泰。
文博會文博會,以文相搏的大會。
鄭則和李泰一交鋒,便立刻敗下陣來了。
“顏師,請上座。”
這一刻蕭德言開口了,顏師自然也不拿着捏着了。
之前李泰一首陋室銘,便已經完美的給了他一個臺階,接下來,這顏師便不能繼續站在五姓七望的立場上想問題了。
今後,便是房玄齡和李泰兩人的表演時間。
而五姓七望,則需要招架咯。
“好,我便隨你上去。”
顏師也不故作矜持,到了他這個程度,什麼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就算是李二在面前,恐怕也只能由着顏師來。
甚至是李淵,都要如此。
因此顏師如今在這文博殿中,算得上是最大的。
隨着顏師坐上了文博殿的首座,蕭德言坐在了一旁,房玄齡和李泰則是坐在了下方。
這一刻,文博會也正式開始了。
一場小小的風波並沒有大亂這一場文博會的節奏,房玄齡很快便宣讀了李二的一些旨意,並且將這一次舉辦文博會的一些規則簡單的講明瞭一下。
李二也是鬼精鬼精的,他藉口朝廷需要人幫助,需要五姓七望的人效力,想要借顏師蕭師之手,挑選出一些品行端正,才思敏捷的人才入朝爲官。
只是這旨意剛發出去,便引來了不少人的恥笑。
“入朝爲官?呵呵,別說笑了。”
“我等本就是名門望族,做官,還需要在文博會上比試?”
“莫不是當我們當成了要通過科舉選拔的寒門之人了?”
這些人嘲笑着,只是房玄齡這老銀幣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