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涼州城的守衛們根本不是突厥鐵騎的對手,但隨着秦風的到來徹底扭轉了局勢。
阿史那絲爾眼見唐人們就要反敗爲勝,不由面色鐵青,
原本他以爲唐人的那些殘兵敗將根本就不足爲慮,故而只帶了兩千鐵騎過來。
卻不成想來了兩個小將軍,眼下情況不妙,形勢越發緊張。
讓他頭疼的是,這兩個小將軍都驍勇善戰,特別是秦風,宛如天降神兵。
他眼看着圍攻上去的突厥鐵騎紛紛被秦風斬落下馬,口吐鮮血而亡。
而秦風卻一臉淡然,愈戰愈勇,僅他一人,就上傷了如此多的士兵。
再這樣下去,突厥鐵騎就要被他殺光了。
阿史那絲爾不由心生歹念,他看準時機向秦風偷襲而來。
“該死的,拿命來……”
泛着寒光的彎刀,還滴淌着未乾血跡。
與此同時,十幾個突厥士兵緊隨其後,提起彎刀,飛快得向秦風揮斬而去。
望着被前後夾擊的秦風,守衛們忍不住驚呼出聲。
“將軍小心。”
“有人偷襲!”
“將軍,快躲開!”
這一下子,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秦風望着眼前襲擊而來的彎刀,波瀾不驚,泰若自然。
他隨手一揮,隨着一掌擊出,體內一股強大的內力,驟然爆發。
霎時,那股洶涌浩瀚的內力閃電般的對着突厥士兵涌來,
突厥士兵還未碰到秦風的一根汗毛,便倒飛了出去,
阿史那絲爾望着眼前的一幕,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他怎會有如此神力!
在那股強大內力的壓迫下,阿史那絲爾感到了死亡的恐懼,來不及多想,
他本能的快速回身,想要逃離,卻根本來不及。
他和那十幾位突厥士兵一同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血如泉涌,斷絕生機。
只此一掌,戰場凝固。
見將領已亡,本來還惡狠狠的突厥士兵,頓時潰不成軍,倉皇逃竄。
秦風提起方天畫戟衝到李孝逸身旁,
“這些殘兵敗將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其他戰場。”
“好!”
……
另一邊,血霧瀰漫在涼州城外,斷肢殘臂,飛舞半空。
涼州太守楊如海已經殺得精疲力盡,他領着守衛們浴血奮戰了整整兩天兩夜。
此刻他緊握陌刀的雙手有些顫抖,鮮血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像是一個血.人,已經分不清這些鮮血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他眼看着身邊的兄弟,一個又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
不由得神色悲慟,他明白大勢已去,已無力迴天。
“敗了,我們敗了……”楊如海慘然一笑,仰天長嘆。
“太守大人!”
這時,一名快馬守衛飛馳而來,待到了林如海跟前時,卻體力不支,從馬背上滾落下來。
“你不是護送百姓出城的嗎,怎麼會弄成這樣?”林如海連忙上前扶住這名守衛。
他身受數箭,強忍疼痛捂住傷口,但鮮血仍然不斷的從指縫中溢出。
他拼盡最後一口氣道:“突……突厥士兵追殺百姓,不……不留一個活口。”
說完,便沒了聲息。
“什麼!”
“這些畜生,連手無寸鐵的百姓都不放過!”
林如海熱淚奪眶而出,突厥斷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百姓們,我對不起你們啊,我既守不住城池,也保不住你們的性命……”
他單手執刀,佇立在地上,一聲悲吼響徹雲霄,眼中閃過無盡的絕望。
“漢家忠魂,寧死不屈!我既然無法守護你們,那便同你們共死。”
他艱難起身,回到府中,空無一人。
守衛不夠,家丁護衛全都被派到前線殺敵,只剩下他的一雙兒女在家中等他。
長女林如霜,年方十五,還未曾許過人家。
幼子林宇弘,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孩童。
林如霜看到父親血肉模糊的回來了,嚇得不輕,忙問道:“爹,外面怎麼樣了?”
林如海走到一雙兒女面前,慘然一笑:“爹爹對不起你們。”
此刻,林宇弘依偎在林如霜懷中,稚嫩的小臉上寫滿了對未知的驚恐。
林如霜心中雖怕,但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爹爹這話是什麼意思,爹爹何曾對不起我們?”
看着他的神情,林如霜彷彿猜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突厥士兵……”
林如海悲切閉目,點了點頭。
他聲音顫抖着,舉起手中的陌刀,說道:“爹爹無力守護城池,也無力保護你們,
爹爹不是一個好官,也不是一個好父親,若有來世,不要做我的女兒。
放心,你們走後,爹爹就會下來陪你們。”
他是涼州太守,一定要奮戰到最後,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捍衛大唐的威嚴。
就算是死,也要多殺一個突厥蠻子。
但他們姐弟兩個卻不同,姐姐是女流之輩,又不曾習武,無法上戰場殺敵。
弟弟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孩童,還沒有自保的能力,離開了家人也是死路一條。
他們若是被慘無人道的突厥人抓住,必將面臨生不如死的折磨。
與其來日被突厥畜生日夜凌辱,還不如自己親手送他們上路,反而落得個清清白白。
林如海的心,狠狠的在滴血。
林如霜眼中盡是瞭然,她明白大勢已去,無力迴天。
她看了一眼寒光乍現的陌刀,閉眼笑道:“爹爹莫要自責,能做您的女兒,已經是如霜幾世修來的福氣。”
林宇弘異常乖巧,沒有哭鬧,看着林如海高舉的陌刀和熱淚縱橫的臉,懵懂的他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