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圭看來,老子在朝堂之上就沒看到過你小子。
招搖撞騙,竟搞到我王圭頭上來了?
他王圭再沒本事,那也是門下省的侍郎。
李文不過是一個鬍子沒長齊的小子,憑啥?
“如果這裡都是蔥,我是能救你的那一根。”
可李文在那淡淡地笑着說。
彷彿他就沒有脾氣似的。
“小子,夠狂!大概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吧?”
王圭忍不住抖着手上的鐵鏈道:
“看到沒,這玩意是死刑犯纔會帶的。”
李文一揮手,打了兩隻蚊子,一手的血讓他不適。
拿出絲帕拭了拭,淡淡地說道:
“這還真不是個談話的地,這裡有把扇子,你拿着。能不能救你一命,就全看這玩意了”
王圭看着打個蚊子還當回事的李文,閉上眼睛,理都不再理會。
李文又道:“不想死就接着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公子哥,可是,我卻能告訴你,這個地方不是你玩的場所,快滾吧,滾得越快越好。”
王圭眼睛都不曾睜開,冰冷的語氣,帶着嘲諷。
李文兩手一攤,對王仁祐道:“起來吧,人若找死,不可活。”
王仁祐連忙磕頭道:“是我害了你,王大人!可眼前能救你一命,只有他寧軒小侯爺了,他不辭辛苦來天牢看你,你又何苦執意尋死呢?”
“什麼?他……”
王圭懵逼了!
他就是寧軒候?
自己偏信王仁祐而誣告的小侯爺,竟然說要救他?
天啊!
難道他是佛祖轉世?
他睜大了雙眼,卻見李文正望着他笑。
一個破主意,害得世家與皇權相鬥,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鳥,王圭安慰自己道。
見李文一直笑望着自己,就像看笑話一般,他那槓上花的精神又起來了。
怒懟道:“原來你就是名滿京都的寧軒閣主,那個爲了封侯,而置天下安寧而不顧,挑起皇權與世家之斗的村夫!”
“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你救他,他反而亂咬人?”
長孫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拉着李文的手問道。
“我本以爲王圭是個人才,原來不過是個牲口不如的東西,走吧。”
李文拍了拍長孫雪的肩說。
他這才發現,這妞還他孃的高。
去拍她的肩,竟然讓自己平着手。
要是救不出王圭來,族人就不會放過他,這可真是急壞了王仁祐。
他挪動着兩條腿,跪抱着李文的腳苦苦哀求道:
“侯爺,這事因我而起!請侯爺看在王寧的份上,幫幫我吧。”
“他就是個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牲口,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
你是要我救他出來,讓他繼續害人?
我這個農夫,鐵定了是不救他那毒蛇的。”
李文說罷,望了一眼王仁祐,又說道:“起來吧,跟我出去吧。”
“慢着!
我怎麼就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瞭?
怎麼就吃人不吐骨頭了?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再走!”
王圭哪受得了他這般蔑視,使盡吃奶的氣力大吼道。
“想聽是吧?你能聽得懂人話麼?能的話,我說給你聽聽,省得你下輩子再害人!”
李文往他面前,盤腳一坐,淡淡地說道:
“大唐眼下天災頻發,百姓們易子而食,你知道麼?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在你看來那就是書上的四個字而已。
在我心中,那是人間慘案!
所以我用我娘臨死時交給我的古玉,換成錢米來收容難民。
我帶着難民買了點廢棄的地,修水利以抗水、旱二災。
上報到縣衙,被叫着用亂棍轟出。
第二天縣令又要殺我謀財。
好在經家父輾轉才找到關係,呈報當年聖上,推廣這救災的玩意兒。
是因救人而獲得個村侯,有聖旨恰好趕到,纔沒讓你們這班禽獸不如的東西害死。
而不是我挑起皇權與世家的爭鬥而封候。
你滿嘴噴糞,還跟我來講什麼‘是非’、‘黑白’?
皇上嚴查,查到縣令頭上,縣令與世家有關聯,與我何干?
一道聖旨下來,封賞點地與我,你王家抗旨搶地。
據說你身爲朝廷命官,不但不管,還在皇上面前誣告本侯。
以達置本侯於死地,讓世家繼續對各行各業壟斷的目的。
放着救災而不顧,一手謀辦如何殘害百姓。
你就是隻牲口!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牲口!”
李文說罷,拂袖而去!
只有王圭跪在地上,兩眼呆滯地望着李文遠去的背影,喃喃而語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太極殿上,李世民連出五道詔書,衆臣議事完畢。
李世民很是高興,竟與文臣們對起對聯來。
突然,李道宗進言道:
“臣有本奏!”
“這李皇兄呀,讓朕與衆愛卿對個聯,樂呵樂呵也不成。哎!說吧,什麼事。”
“那槓上花二號,在天牢中大吵大鬧,說有事要與聖上對質,要不然他死不瞑目。”
李道宗一臉黑線地說着。
“什麼狗屁話?找朕對質,不然還死不瞑目?罷了,朕今天高興,帶他上來!”
李世民威嚴十足地說着。
這王圭死都不怕,那怕啥?
一上來就把昨天李文他說的那番話全說了。
伏地又道:“聖上,他說的可曾屬實?”
“房愛卿,長孫愛卿,你們把情況跟他說說吧,讓他死得瞑目。”
李世民將手一擡,兩眼一睜,望着伏在地上的王圭道。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從實說來,又有刑部作證,還是當着文武百官的面。
這讓王圭不得不信,他伏地磕頭道:
“臣有一事相求,望聖上看在君臣一場的份上,準臣一日之假,辦完私事之後再來受死!”
“要見你那七旬有餘的老母親吧?行孝道,準了!”
李世民腰桿子一挺,揮手讓人給他取手腳鏈。
“不,臣不回家,臣有罪,也無臉以對家母。更免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傷心!”
王圭說罷又磕了一個響頭。
“給朕一個理由。”
李世民真沒看出這夥計到底要幹嘛,難道是去整那個讓他誣告的人?
有點意思。
“臣巫告了寧軒小侯爺,他前來救我,我又錯怪了他,死之前,我得負荊請罪。還請皇上恩准。”
王圭慚愧地說着,竟然淚流滿面。
“負荊請罪?他寧軒村被朕劃爲皇家級別的禁地,你能進得去?”
李世民反問道?
“那臣也不能帶着愧疚去見判官,我自有辦法。”
王圭不依不饒,這讓李世民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