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前世造的啥孽!我怎麼有這麼個蠢貨侄子!唯今之計,怕是隻有兵行險着了,只是可憐了王寧。”
老者望着跪在祖宗牌位前的王仁祐,眼中閃爍着淚花。
“求叔叔支個招吧,無論是爲了我夫君還是爲了王家。”
王夫人磕着頭,那老者扶起她來,沉聲說道:
“事到如今,得捨車保帥了。怕要委屈賢侄媳了!”
“只要能救他,能救王家,天大的委屈,我也絕無怨言!”
王仁祐蠢人有蠢福,王夫人倒真是“中原好媳婦”。
她這話讓老者很是感動。
老者用顫抖的聲音慢慢把計策說來。
先洗個澡,收拾收拾,再請長老和房長們過來。
將王寧逐出王家!
用王寧無家可歸的慘,來賭他寧軒小侯爺心軟。
他若是心軟,或許能王寧在侯府當個偏房或貼身丫頭。
備上一份厚禮,盡夜給王寧送去。
無論是以嫁妝的名義也好,還是分家產的名義也好!
人心是肉成的,寧軒小侯爺得了這些,或許能給王家一條活路。
千萬別再小看人家寧軒小侯爺,把史書翻遍,能找到幾個十八歲憑自己的本事封侯的?
永遠不要在他面前耍小聰明,你的智商,連跟人家提鞋都不配!
另備一份重禮,去長孫府去求長孫小姐帶路。
據我所知,這小侯爺在京都,沒幾個人能跟他說得上話。
而長孫小姐愛慕寧軒公子,有個理由與她,能讓她見着他,她必然會幫。
進門就跪在寧軒小侯爺的房裡,磕頭認錯,求他原諒!
據我掌握的情報,小侯爺乃是性情中人。
有寶貝閨女王寧在,估計小侯爺不會趕這畜牲走。
若能求他保住王圭一條性命,我就在王家族會上爲這畜生說說情。
那老者說罷,“哼!”的一聲,搖頭嘆氣而去。
搞不定這事,家法要命!
王仁祐雖然激動得像在篩糠似的。
可他能怎麼樣,只好按老者說的辦。
這王仁祐一走,李文在客棧裡那也是心神不寧。
讓人實在是想不通,在大唐這種信息極不發達的國度裡。
自己的一切,竟然跟透明人似的。
他隱約感到背後有一張網,看不見也摸不着的網。
這撒網人到底是誰,爲了什麼?
他仔細分析着,可是他掌握的周邊情況太有限。
想來想去,竟沒有得到一個有說服力的想法。
“江左盟!對,是時候讓他回來了!”
李文喃喃自語,這讓斷流感到驚奇。
“侯爺,你是說江左盟的盟主、天下第一快刀葉飛?”
斷流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李文並沒有回答他,
而是腦海中浮起這個放蕩不羈浪子來。
這傢伙有些時間沒來寧軒閣討酒喝了,還怪想他的。
“斷流,回去以後,你給葉少送車酒去,並讓他帶着他的‘影子流’赴京。”
李文淡淡地說着。
這太可怕了,自己處在一個漩渦中,四周全是黑乎乎的一片。
他需要葉飛的幫助,畢竟,那是他唯一的朋友。
斷流應了一聲“記下了!”便回房去了。
李文拿着鵝毛筆,畫起廠房的總平面圖來。
劃到一半,斷流敲門道:“侯爺,長孫姑娘求見。”
這都快三更天了,這小妞不在家睡覺,跑這裡來幹嘛?
“這……”李文咬着鵝毛,皺起眉頭來,不解地問道:
“她有事麼?”
這個時候跑客棧來,送快餐的?
李文腦海中浮現起她那樣子來。
心說這要真是做快餐的,那怕真還有人出得起兩擔幹穀子錢。
“她沒說,只是按禮數通報,人在櫃檯處候着。”
斷流在門口應着,把李文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啪!”李文給自己一個耳光。
你小子想啥呢,人家可是國舅爺家的正經姑娘。
搖了搖頭又在想,老子啥時候變得這麼不純潔?
收了圖紙,拿出一本《德道經》,隨口應道:“請吧。”
長孫雪來了,帶着劍奴。
李文望着那綠衣不在了,皺了皺眉頭。
“長孫雪見過侯爺。”
二人道了個萬福,長孫雪見李文那樣子,又輕聲說:
“綠衣不懂事,常惹侯爺不高興,長孫雪就不敢帶在身邊了!”
臥糟!
這是她善解人意,還是老子太膚淺了?
這點小心思,竟讓她擺桌面上了。
丟不丟人,李文,我問你丟不丟人。
李文在心底罵自己千百次。
“深夜造訪,冒昧之處,還望侯爺海涵一二!”
長孫雪說罷,又道了一個萬福,並朝劍奴丟一眼色。
劍奴會意,也道個萬福,說了聲“婢子去要點糕點酒水來”,便退出房去。
我去!
這算啥事?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萬一是乾柴烈火了,怎麼辦?
“師太,你這是測試老納定力麼?”
李文望着長孫雪,淡淡地笑着,那雙眼睛,有點不安分了。
長孫雪衝他微微一笑,那雙水汪汪的眼似水般的溫柔,看得他心醉。
她卻娓娓而道:
“聽孃親說,着人去寧軒府提親,遭侯爺拒絕了。
奴家好比那碗中的菜,都是侯爺選剩下的了。
若能得侯爺恩寵,伸一伸筷子,那便是天大的恩情。
長孫雪豈敢在侯爺面前自誇顏色?
豈有懷疑侯爺之理?”
打臉呀!
有知識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長孫雪一番話,說的是溫存、動聽不過了。
可是李文聽來,咋就臉紅了呢?
自從遇着王寧,不敢稱再撩妹聖手。
嗯,被別人追到家裡來了,還聖手呢,聖個P。
此際遇着長孫雪,那再也不敢說是情場高手。
高個毛線,被人家女子說得一臉通紅。
想起她進來時自己不懷好意的想法,李文感到那個打臉呀!
不說了,快說正事,打發她走纔是正經事。
要不然,真不敢保證,這常在河邊走,哪時會溼鞋!
於是一拱手道:“深夜來訪,想必姑娘必有要事相告,還請直言示下才好。”
“家父有手書一封,還請侯爺過目。”
長孫雪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札來,緩步向前,遞給李文。
哇塞!
信封還是熱的。
帶着淡淡的姜花香味。
不!
這個時代又沒有化學香水,哪來的姜花香?
難道是處-子香?
姑娘,過分了。
直裸裸的誘惑可不好!
李文拿着,也不好意思當面打開,便問道:
“不知國舅爺有何吩咐?”
“奴家臨行,家父曾交代說,只說得親手交到侯爺手中,並未告知是何事。
侯爺折閱,不就一清二楚了?”
長孫雪背過身去,等候李文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