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沒有想過,今日前來的人中有多少你招惹不起的人嗎?”
那公子哥模樣的男子臉上帶着輕浮,眼神也蔑視至極。
不用說,這估計是長安哪個官員的子嗣。
大唐的都城長安附近就這點不好,隨手丟一塊板磚,可能砸到的都是達官貴人,反正一般人是招惹不起的。
如果是幾個月之前的李輝,也招惹不起這些紈勞子弟。
但現在,一切變了。
“呵呵,你們既然敢來到我家門前,那麼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人淡淡一笑,“我們也不要什麼,就想知道你是如何在冬日裡讓土地長出糧食。”
“順便,收回這些土地。”
“你看那一位,是戶部尚書的侄子,那一位,是京兆尹的小舅子,那一位,則是河西道知守的親戚,你覺得,你惹得起哪一位?”
囂張!
李輝皺起眉頭,今天這事情越來越不正常了。
這些人不該出現的,他們急迫地想要拿到自己手裡的土地,拿到那些冬天裡種出來的糧食,王大富算什麼,就是一個炮灰。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豺狼。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爲什麼會知道自己家裡土地的情況?
突然間,李輝想到了一個可能。
剎那間,他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難道,是張亮?
這個老匹夫不是剛剛娶了小妾嗎?堂堂國公,不好好在家享受美女,對一個普通的地主富戶下手?
這不符合張亮的性子啊?
眼前的男子被李輝用棍子架在脖子上,依舊沒有任何一絲絲的畏懼,目光直視李輝的眼睛。
“你剛剛打的,是我父親家中最喜歡的一個養子,其他幾位,都是我的同伴,我覺得你沒有這個膽量。”
威脅!
明搶了!
時隔半年,李輝終於和大唐最真實的一切完成了親密接觸。
封建社會本就不是一個安輝的時代,而是一個人吃人的時代。
這個時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呢?只能啃泥巴了!
農戶就是小蝦米,災年之中,連泥巴都吃不起。
想到這裡,李輝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呵呵,這一百畝田地也不算什麼,只是你們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消息的?”
李輝目光清澈,直接開口問道。
那人淡淡一笑,“我張橫天生就消息靈通,呵呵,你一個小民,見了本公子竟然不跪下行禮,這是要誅九族的罪名啊!”
張橫,人如其名,懂得不行。
陰謀陽謀都有,這是要把李輝家裡的一切都硬生生拿走。
李輝點點頭,果然跟張亮有關,現在需要確信,是張亮的行爲,還是隻是這些紈勞子弟一時興起。
“呵呵,回答我的問題,東西可以給你們,但我必須要知道爲什麼。”
李輝依舊不慌不忙,這一刻,馬周已經幹翻了十幾個人了,那些人躺在地上,
已經動彈不得,衆人看着馬周那瘋子一樣的眼神,立馬就不敢上前了,只是一個個包圍着,似乎在試探。
張橫笑了笑,“你這地方又不是什麼深山老林,自然會有人看到,呵呵,差個探子,趁着夜色來到這裡打探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大災之年,你竟然有如此通天手段,實在是難得。”
張橫淡淡一笑,“我大哥說過,只要我們張家看上的,不管是誰的,都是我們張家的!”
李輝沒有思考,繼續回答,“呵呵,你一個國公家的公子,今日做出這種事情,你就不怕掉腦袋?”
張橫哈哈大笑着,“掉腦袋?你在挑釁一個世襲爵爺的時候,纔會掉腦袋?”
“我殺了你,也就一貫錢的懲罰!”
張橫這種人,就是傳說中的二世祖,張亮的親兒子裡,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不着調的。
“你身爲大唐世襲爵爺,竟然強搶土地,這已經是大罪。”
李輝繼續說道,繼續套話。
“嘖嘖,當今陛下又不管經商的事情,長安的達官貴人,哪個家裡沒點產業?”
“如果你把這東西獻給我,跪下來求饒,然後把你兩個妹妹送上門去,或許我會考慮饒你一命。”
李輝皺起眉頭,這貨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
威脅自己?威脅家人?我的妹妹你也敢覬覦?
不知道爲什麼,李輝總是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這一刻,他終於深深體會到那些戰場之上退下來的老兵爲什麼心裡會有疾病了。
這種暴虐的戾氣,會隨着時間的推移,深入骨髓,根本不會因爲時間而淡化。
“那你就去死吧。”
李輝的手上力氣極大,咔嚓!
一聲脆響傳來。
這一刻,周圍的所有人都懵了。
這一百個人裡面,除了幾個官二代,都是打手。
長安的痞子哪裡見過敢打爵爺的人?
而且還是個平民!
而且,爵爺似乎躺在地上,呼吸不暢,竟然有些……
“不好!爵爺死了!”
李輝下了重手!
這一棍,直接打斷了張橫的脖子,頸椎的骨頭也在這一棍之中變得粉碎。
有時候,溫文儒雅並不代表好欺負,只是思想境界的差距決定了行爲不再野蠻而已。
但遇到野蠻的事情的時候,哪怕是再儒雅的人,也會露出嘴裡的猿牙。
馬周也懵了。
剛纔不都聽說那人是爵爺了嗎?
張亮的兒子!
這是要和大唐國公對着幹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鴉雀無聲。
其他三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開始顫抖了。
“殺人了!有人殺了爵爺!”
“不好,快跑!”
看着在地上掙扎扭曲到嚥氣的張橫,李輝突然覺得心頭極爲暢快。
衆人轟散而逃,張橫的屍體就被李輝掛在了門前。
馬周抽着煙,嘴裡不斷顫抖着,看着門前懸着的屍體。
“公子,我敬佩你的爲人,但國公這種人,咱們得罪不起啊。”
李輝淡淡一笑,“怎麼?你覺得我魯莽了?”
李輝看了一眼馬周的時候,猛然間,馬周感覺自己眼前的不是一個儒雅的少年,而是一個在戰場上廝殺的將軍一樣。
李輝的氣質渾然天成,竟然不自覺讓馬周背後發涼。
“哎,事已至此,追悔無用。”馬周站起身來,“公子,那張亮如果發難,就說此人是我馬周殺的。”
“殺了一個世襲的爵爺,天塌了要,我馬周也活膩了,這麼多年懷才不遇,堂堂大唐朝堂,竟然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公子這雙眼睛,在公子跟前這段時間,是我人生之中最開心的時刻。”
李輝打斷了馬周的話,“你我都不會有事,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