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吐蕃早已打探過自己的情況下。
果不其然,在桑吉戈雅的話音落下沒多久,臺下熙熙攘攘的人羣緩緩讓出一條道路來。
三匹高頭大馬牽着馬車緩緩而來。
在馬車上是一塊巨大的石磨,越有半丈長,兩尺左右厚。
七八位侍衛齊力擡着,一步步走得緩慢。
好不容易纔將石磨搬到臺上,皆漲紅了臉,吭哧吭哧地大口喘着粗氣。
由此可見,這石磨當真有些重量。
祿東贊作爲松贊干布身邊的得力大臣,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一絕。
他敏銳地察覺到房瑤漪的情緒出現了一絲波折,心中狂喜道:“規則很簡單,你們要比的是測算該石磨的重量,前提是在不直接對這石磨稱重的情況下。”
“誰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計算出石磨的重量,則算誰贏。”
這話說罷。
圍觀的人羣皆陷入沉思。
這塊石磨,很重。
莫說不能直接對其稱重,就算是可以。
這麼大一塊石磨,如此重的情況下,上哪兒去找這麼大的稱,還能承受如此重量。
房瑤漪看着石磨,頓時陷入了沉思,確實有些無從着手的感覺。
桑吉戈雅看着房瑤漪,冷笑道:“怎麼?房姑娘,可是想到什麼好的辦法了嗎?”
“這種簡單的問題,在我吐蕃就連六歲的孩童都能算的出來。”
“我想應該不會難倒長安第一才女的房姑娘吧。”
房瑤漪平時與人友善,不論貧富貴賤,皆是一視同仁。
但這並不代表着她是沒有脾氣的泥人,恰恰相反,她的好勝心極強。
房瑤漪冷冷撇了桑吉戈雅一眼,冷聲道:“聒噪。”
被如此呵斥,桑吉戈雅不怒反笑,道:“好。”
“就讓我看看所謂的長安第一才女有怎樣的本事。”
房瑤漪懶得與她逞口舌之快,凝眉沉思。
閣樓上。
李世民聽到了比試內容,皺了皺眉,並未說些什麼。
而在其身後的杜如晦房玄齡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答案。
程咬金個五大三粗的撓了撓腦殼,疑惑道:“這麼大個石磨,咋個算?”
房玄齡笑道:“其實辦法很簡單。”
“找一艘大船,然後把石磨搬到船上,記錄下船隻吃水的刻度,而後把石磨搬下來。”
“隨後在船隻內放入小石塊,直至船隻下降到先前石磨的刻度一致。”
“再將小石塊一一稱重,最後得出的總和便是石磨的重量。”
“曹衝稱象。”擂臺上,房瑤漪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這個典故,沒有猶豫,房瑤漪趕忙吩咐大唐衛兵去準備。
聽到這話的桑吉戈雅笑了。
她笑的肆無忌憚,彷彿早就料到房瑤漪的做法。
房瑤漪蹙眉,看着桑吉戈雅,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李薰兒的暴脾氣自然忍不了,當即斥罵道:“你笑什麼?眼看比不過,失心瘋了是吧?”
蘇小扇也是,一手攥着秦壽的衣角,一手揮着小粉拳,憤憤道:“姑爺,你看她笑的好氣人!”
桑吉戈雅好容易止住笑,眯眼看着李薰兒,”比不過?”
“可別讓人笑掉大牙了,我是笑所謂的長安第一才女,原來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你們真當我不知道曹衝稱象的法子?”
話音落下,房瑤漪身子猛地僵住。
是啊。
既然桑吉戈雅早已打探過自己,又怎麼可能不去了解大唐。
桑吉戈雅戲謔道:“曹衝稱象,第一次提出這個法子,確實最後驚豔。”
“但那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此低級的辦法還在用,所以你們大唐必輸。”
“別忘了,我們勝負可是以時間來定論的。”
“曹衝稱象要用多長時間,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
房瑤漪瞳仁微顫。
是了,曹衝稱象雖是好辦法,但放在現在早已經過時了。
桑吉戈雅接着道:“我倒不介意告訴你們,我要用的法子。”
“好好聽,好好學着。”
桑吉戈雅笑道:“我只需要一個盛滿水的大盆。”
話沒說完,房瑤漪便反應過來。
一個足以容納石磨的木盆,盛滿水之後將石磨放進去。
裡面的水便會溢出來,而後將石磨取出,再將剩餘着水的木盆稱重。
那麼此時的木盆與滿水木盆的重量差,就是石磨的重量!
這法子與曹衝稱象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但所耗費的時間,確實比後者要縮短上不少。
平心而論,房瑤漪不是想不到這個辦法,只是她的思維被曹衝稱象固化,形成了定式。
所以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曹衝稱象。
說罷,桑吉戈雅揮手對幾個吐蕃衛兵說道:“你們趕緊去按我之前交代的去準備。”
吐蕃衛兵得令之後,迅速離去。
秦壽皺了皺眉,轉頭問道:“這算不算違規?”
劉和安嘆了口氣,剛要說些什麼。
臺上的桑吉戈雅似是聽到了般,笑道:“我只是吩咐他們去取工具,並非是讓他們出謀劃策,如何算得上違規?”
聽到這話,秦壽聳了聳肩,道:“行吧,你醜你有理。”
不得不說,桑吉戈雅心態確實很好,哪怕被秦壽如此譏諷,也不動怒。
反而樂呵呵地問道:“想必你就是房姑娘的未婚夫,那個名動長安的秦壽,李公子吧?”
秦壽坦然道:“正是在下。”
桑吉戈雅笑道:“久仰大名。”
見到秦壽如此熱絡,李薰兒頓時英眉一挑,剛要發火。
卻見到秦壽微笑道:“哎呀,失禮失禮,沒想到桑吉小姐居然知道我,而我卻從沒聽過桑吉小姐的名聲,真是失禮。”
這話明着聽好像是在自責,但細細品一下,便能聽出其中滿滿的嘲諷。
桑吉戈雅自然也聽出來了,被秦壽接二連三的譏諷,也是憋不住了,強笑着回恕道:“你倒是比你那夫人強多了,最起碼還算是伶牙俐齒。”
“不不不。”秦壽趕忙反駁道:“我這叫鐵齒銅牙。”桑吉戈雅:“.....”
好不要臉的人。
秦壽卻絲臺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繼續說道:“鐵齒銅牙你知道吧,都是練出來的。”
“想當年我過得苦啊,跟個乞兒似的。”
“乞兒你知道吧,就丐幫的乞兒,會打狗棒法的丐幫。”
“你知道吧?”
“哦對,你應該不知道。”
桑吉戈雅聽的滿腦子糊塗,丐幫是什麼東西。
這人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