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蒔花館。
在古代,青樓也是有等級的,一般來說,一二等的青樓,名字以院、館和閣爲主。
那些三四等的青樓,基本上是室、班、樓、店等作爲名字。
蒔花館毫無疑問就是一等那種,先不看名字,就看規模已經能分辯出來,戰地很廣大,一共有三層,從外面看去,富麗堂皇。
這可是長安城內,最大的歡場,無論白天晚上,都是很多人。
李憶安穿越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來這煙花之地,覺得還是挺稀奇的。
王承志絕對是這裡的常客,一進門就看到好幾個熟悉的小娘子,她們連忙跑過來奉承。
“郎君,怎麼那麼久還沒有來找我們?都想你了!”
“郎君這是你的朋友嗎?長得好俊俏啊!”
王承志張開手,把兩個小娘子抱在懷裡,很快又意識到有李憶安在旁邊看着,自己也不好太隨意,把她們給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這裡已經來了不少人,在一樓正廳的最後面,還有一個舞臺,前面都是座位,從前往後排列。
王承志直接拉着李憶安走到最前面,找一個坐席坐下來,這彷彿是他獨有的位置,其他人不敢佔用。
“你知不知道,在這裡聲音最好的小娘子是誰?”
李憶安坐下來便問。
“當然是陳湘菡小娘子,今天的文會,也正是湘菡發起的。”
王承志一提到這個女子的名字,就兩眼放光,要不是那麼多人看着,說不定他還會流口水。
“一個妓女,也能發起什麼文會?”
李憶安不屑地笑道:“還是在青樓裡面。”
“先生,我不許你這樣詆譭湘菡!”
王承志一聽就不樂意了,似乎很癡迷那女子,爲她辯解道:“湘菡雖然淪落風塵,但潔身自好,從來只是賣藝,五年前來了蒔花館,直至今天,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子,能成爲她的入幕之賓。湘菡最精通音律,詩畫等都會,長安傾慕她的男子多不勝數,但她一個也看不上。”
通常來說,古代的青樓女子,大概可以分做三等。
第三等是直接賣身,只要你有錢,不管身份地位,一律笑面相迎。
第二等稍稍高級一點,投向的是富商巨賈、中小官吏的懷抱。
至於第一等,接待的是社會上流達官貴族,名人雅士,他們的身子絕不輕易賣出去,是老鴇費盡心思培養出來,琴棋書畫都精通,頗有文采,是一家青樓的搖錢樹。
王承志口中的陳湘菡,應該是第一等的青樓女子,纔有這個資格,敢在長安舉辦什麼文會。
“也就是說,她都看不上你,而你還那麼癡迷他?”李憶安笑道。
“先生,你不懂!”
王承志陶醉地說道:“我這種癡迷,不是一定要得到她的青睞,只要能聽一聽她的琴音,看到她一眼,就心滿意足。”
李憶安當然懂,他這種人就是舔狗,舔的還是青樓女子,真的夠敗家。
“王承志,原來你還真的敢來啊?”
便在此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道很囂張的聲音。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來的人,李憶安也認識,不正是戴至德和唐鬆齡二人,戴胄和唐儉的兒子。
“他們就是我的對頭!”
王承志低聲說着,站起來說道:“我還覺得是你們不敢來,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我帶來的人有多厲害。”
原來他們就是對頭,戴至德二人得罪的人,還挺多的。
“就你?你們王家酒樓的地契,準備好了沒有?”
戴至德冷笑道:“要是沒有帶來,等會輸了,我們親自去王家收取,你也別想耍賴,我們簽了字的。”
唐鬆齡把一張紙條攤開,上面寫着王承志和他們二人今天在文會上面的打賭,白紙黑字寫明,只要王承志輸了,就得把王家的酒樓送出去,他們輸了,就送一百畝地。
李憶安看完眉頭一皺,這貨還真的會玩,王家酒樓那麼大,價值遠遠超過那幾塊地,他也敢拿出去賭,這玩得有些大了。
如果讓王茹婧知道,這不得把他往死裡打。
王承志掏出地契說道:“就在這裡,你們的呢?”
他還把地契偷到手。
另外二人也各自掏出自家裡的地契,隨後戲謔地看着王承志,至於一旁的李憶安,直接忽略了,坐在另外一邊的坐席上,針鋒相對。
“你好大的膽子,讓你阿姐知道,你就別想活着了。”
李憶安冷聲道。
“我……我也不想!”
在先生面前,王承志不敢囂張,道:“都是他們逼我的,我要不這樣做,就很丟臉,但我很清楚自己什麼水平,只能請你來幫忙。”
“以你和我阿姐的關係,肯定不會不管我,說不定你還能成爲我的姐夫。”
話雖是這麼說,王承志心裡面,對李憶安還是極其不爽。
“湘菡小娘子來了!”
還不等李憶安迴應,場中有人輕呼一聲,舞臺前的坐席上,所有人瞬間坐了下來。
舞臺上面,首先走出一道婀娜的身影,只見一個身穿青衣,淡妝濃抹的女子,抱着一張琴,出現在衆人眼前。
她就是那個陳湘菡,看起來是有幾分姿色,在李憶安看來,也僅僅是幾分姿色罷了。
“來了,終於來了!”
王承志興奮地說道。
“感謝各位才子,賞面來湘菡舉辦的文會,謝謝你們。”
陳湘菡抱着琴,在衆人面前,微微地躬身一禮,聲音是真的挺好聽。
她這般做法,顯得軟軟弱弱,嬌豔欲滴,頓時惹得衆人對她感到憐惜。
特別是王承志,這次是真的快要流口水。
“今天的文會,除了讓各位寫詩作文,還有一個賭約,但湘菡又實在不想鬧成這樣。”
陳湘菡長嘆道:“唉!只可惜,湘菡一人之力,也無法勸阻此事的發生。”
“湘菡勿怕,我們的事情,無論最後結果如何,與你無關。”
唐鬆齡看着她的眼神,同樣是癡迷的,但他又看向王承志那邊,高聲道:“王承志,你要是怕了,就直接出來認輸,不要讓湘菡爲難。”
“誰說我怕了?”
王承志站起來高聲道:“不就是寫詩,你先來,還是我們先?”
“還是讓他們先寫,如果是我先寫,我擔心他們看了後會寫不出來。”
李憶安緩緩開口。
“是他!”
他們終於注意到李憶安,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