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拿着褚天意寫的策論,僅僅看了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震驚的張開了嘴巴。
“毒,真特麼的毒!”
“狠,狠的毫無人性!”
“陰,簡直就是個老陰比!”
“辣,比辣椒炒肉還要辣!”
“陰狠毒辣,這一篇策論簡直就不是人寫的!”
孔穎達深吸了口氣,總算是放鬆了:“陛下,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深明大義,臣欽佩之!”
“王德,立刻把李靖叫過來,朕有事與他商議!”
“諾!”
王德轉身離去。
“孔卿,朕覺得褚天意的才華,已經可以進入前十的名次了,你說呢?”
“啊?什麼?”孔穎達懵了。
你不是說他陰狠毒辣嗎,怎麼還能進入前十名?
“怎麼,你覺得他寫的文章不對,還是解析的詩賦有問題?”
“臣覺得,他的策論不行!”
“朕覺得很可以!”
“陛下,你剛纔還說他陰險毒辣!”
“放肆,朕乃是皇帝,還舉薦不了一個學子了?”
“陛下息怒,以陛下九五之尊,當然可以!”
“那就執行命令吧!”
“可惜啊,臣也想聽令行事,可是已經晚了!”
“晚了?晚了是什麼意思?”
“臣進宮之時,已經派人提前放榜了!”
“你……孔穎達,你找死!”
“陛下,爲學子放榜可是臣分內的職責,臣只是放了榜,前十名的名次,卻是不分先後的!”
“你……”
李世民氣的火冒三丈。
孔穎達這麼做,要是硬說的話,還真沒什麼毛病。
可是卻犯了忌諱。
這的確是孔穎達職責權利範圍內的事情,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請示一下,就擅自決定了?
就真的不怕,朕給你穿小鞋?
“孔穎達,朕要弄……”
“噗通……”
“孔聖先祖在上,今日後輩子孫,以死勸諫陛下,實爲榮耀!”
孔穎達跪倒在地,把衣袖裡的小木雕像,舉了起來。
“不用陛下出手,臣既然打算以死勸諫,就不會求活!”
隨後孔穎達站了起來,猛地向着旁邊的柱子撞了過去。
孔穎達的動作太突然,也太過於乾脆決絕,站在一旁的褚遂良都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李世民……
一個跨越,飛過了御案,一個飛踹,狠狠地踹在了孔穎達的臉上。
“特麼的,魏徵消停了沒多長時間,你比他還變本加厲,朕上輩子欠你們的?”
李世民氣的要死。
你在太極殿撞柱子死了,倒是成就了千古佳話,名留青史。
可是朕……不就成了逼死忠臣的昏君?
“孔穎達,給朕滾,朕不想在看到你!”
李世民破口大罵,也沒法提名次的事了。
現在榜已經放了,就是再逼着孔穎達更改名次,也沒什麼用。
真把孔穎達逼死,事情只會更復雜。
萬一逼的孔穎達出了宮再尋死,誰還能攔得住?
“這特麼,如何是好?”李世民茫然了。
平衡之道徹底玩漏了。
現在褚天意連榜都上不了,後面的事還怎麼弄?
關鍵是,藥方還沒有破譯好,還得求着褚天意給長孫皇后和長樂丫頭隨時看病。
要不要,乾脆不要臉一次?
這倒也是朕的強項!
皇宮外。
孔穎達得意的仰着臉,臉上還有一個大鞋印子。
今天這件事,回去以後,立刻寫成小故事,派孔家人去全國各地散發。
作爲聖人之後,就有義務守護儒學之道,守護這個天下。
褚遂良跟在孔穎達身後,一臉的敬佩。
能把李世民逼的欲罷不能的,以前只有魏徵一個人。
這孔穎達,最近是吃錯了藥了?
只不過,魏徵每一次懟了李世民之後,立刻就去拜訪長孫皇后。
所以直到如今,還能身在高位不倒。
“孔大人,你確定,你要直接回府?”
“不回府還能去哪?褚大人,這一次選仕匆忙了些,同進士和進士榜單的學子,可要把好關,不可出了疏漏!”
“大人放心,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褚遂良說完以後,停下了腳步,突然間有種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口蒼蠅那麼難受。
你孔穎達,誰都不告訴,一個人就做主放榜了。
現在榜單已經公示天下,我特麼還把什麼關?
最後一次審覈名次,都沒有做好不好?
“褚天意那個小子,怎麼得罪了孔穎達,讓他做到了這般地步?”
…………
……
皇城,城牆外,掛着榜單。
一羣學子,還在驛站裡吹着牛逼,喝着酒。
唱榜的官差衙役們,就已經到了。
長孫衝正在太子東宮,跟李承乾吹着牛逼。
上一次的計劃之所以失敗,並不是計劃本身的錯。
更不是我長孫衝的錯。
誰能想到閻玄邃會橫插一槓子?
當時也是你自己選擇的不對勁,要是當機立斷,別去柴房,就把閻玄邃幹倒,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李承乾深感其受,還真是這麼回事。
長孫衝的計謀本身沒有破綻,只是自己沒有執行好,陰差陽錯之下,最終失敗了。
“殿下也不必太過於糾結,我已經拿到了藥方,交給了陛下破譯,距離咱們可以放開手腳收拾褚天意,已經不遠了!”
李承乾苦笑一聲,若是之前,能診治氣疾之症,就是褚天意最大的底牌。
可如今,他這一條腿,被褚天意給封上了石膏,還種下了妖法,豈不是又成了底牌?
這一條腿傷的那麼重,就連張寶藏也救治不了,說是必定會殘疾了。
那褚天意若是沒用妖法,能治的好?
“表哥啊,本宮……本宮太難了!”
李承乾遲疑着,要不要跟長孫衝詳細說一下這件事,好讓長孫衝出個主意,想辦法讓他在妖法中脫身。
長孫渙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長孫渙是長孫無忌的第二子,也是長孫衝的弟弟。
在歷史的記載上,長孫渙最後官至鴻臚寺少卿,也是從三品的大員,最後也被冊封了郡公。
“見過太子表哥!”長孫渙行禮道。
“表弟,何故這麼着急?”
李承乾在牀上半躺着,他的腿上,還封着石膏,還站不起來。
對於長孫家的這幾個表兄弟,實際上他並不怎麼熟悉。
就說長孫衝,也是最近這段時間,纔跟他走的親近一些。
長孫渙焦急的說道:“奉父親命令,來找大哥回府,有事情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