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是提醒國公,那和詩樓是我大哥太子殿下的左庶子唐令則所建,本王猜他原本是想引我二哥晉王去的,卻沒有想到本王帶隋木易去攪了局。隋木易乃本王老師,當日在和詩樓人盡皆知,只是不知道本王的身份而已。而那日高菲引隋木易去酒樓,酒樓內發生的事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爲之本王尚且不知,然而此事發生之後卻將矛盾對準了本王兄弟二人和國公。高菲的老師薛道衡也搖身一變,成了太子府上的太子洗馬。”楊俊道
楊素低頭沉思了一會道”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在蓄意挑撥臣與兩位殿下之間的矛盾?“
”國公,這只是本王猜測而已,或許本王、隋木易、高菲還有令郎都是他們的利用目標,他們的真實目的可能就是想將我二哥晉王拉入泥潭,趕出京城,現在他們如願以償了,我兄弟二人被貶,國公雖爲令郎出了口惡氣,卻喪失了兵權。我們彼此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呀!“
楊素心裡一驚,道“殿下,你今日將話說的如此明朗,那臣也就不瞞殿下了,前幾日彈劾二位殿下的奏章並不全是臣的主意,當時還以爲是有人在討好臣,就沒有放在心上。今日殿下一言,臣感覺這幕後肯定還有一支黑手在伸向咱們。”
“國公此言甚是,我二哥也是這般認爲,他請我轉告國公,我兄弟二人並沒有怨恨國公的意思,只是我兄弟二人即將離開京城,府裡和書院還要靠國公多多照拂,莫要被他人利用,當刀子使喚!”
“請轉告晉王,這份情我楊素今日記下了,還請兩位殿下放心,臣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再告知兩位殿下。”
“嗯,多謝國公體諒。本王就先行告辭了。”
楊素將楊俊送出府門外,望着楊俊離去的背影,楊素踟躇滿志:有人竟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頭上,自己竟然在一步步的掉進別人設置的陷井裡,楊素呀楊素,一世聰明,不知打了多少次勝仗,只有利用別人的份,可曾想今日卻被人給利用了,可真是終日打雁反被雁啄呀!
太子府太子書房內
楊勇微笑道“先生大才,這次晉王被貶,先生功不可沒,先生若有什麼要求請直說,只要是孤王能辦到的定不負先生期望。”
“殿下言重了,這也不過是小小的謀劃而已,況且以晉王和楊素的智慧,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知曉此事必然和太子府有關係。”
“哦,那請問先生,不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殿下,明日臣自當去晉王府負荊請罪,就說這一切都是臣利慾薰心,利用高僕射之女高菲,刻意貶低晉王詩作,沒有真憑實據就誣陷晉王,令晉王聲名狼藉,任憑晉王處置。”
“先生,你如此做法豈不是羊入虎口,晉王就是下令將先生殺了,孤王也愛莫能助呀,畢竟誣陷一個親王按律是要被砍頭的。”
“殿下勿要多慮,殿下可命市井之人大肆宣揚,說臣命高菲謠傳晉王之詩並非他個人所做,並非要故意造謠,與他過意不去,而是想堂堂正正和他比試一番,爲了個人聲名而已。如果晉王將我處死或背地裡報復,那隻能說明晉王小肚雞腸,無容人之雅量,嫉賢妒能。那麼他長期在陛下和天下人心中的謙謙君子形象便會轟然倒地,那他還拿什麼要與殿下爭呢!”
“先生此言大善!有勞先生費心了,孤王這就命人去安排。”
第二日清晨,楊廣準備去拜訪一下蘇威,想將書院託付與他,畢竟蘇威現在還兼任着京兆府府尹之職,雖然書院已步入正規,又有楊堅照拂,可楊廣還是放心不下,畢竟離得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此時,獨孤盛來報說從昨天到今天東市的大大小小酒樓都相繼傳出高菲在大興善寺造謠晉王一事,大家都說高菲的老師好名,想借晉王之命成就自己。他並非要故意造謠,與晉王過意不去,而是想堂堂正正和他比試一番,爲了個人聲名而已。
楊廣一驚,此人到底是誰,竟將自己的心思猜個通透。自己本打算臨走之時去拜見楊堅,將此事的矛頭指向太子府,卻被此人所識破,自己多日的隱忍功虧一簣。
楊廣也管不了太多,先把書院之事解決了再說。剛出內宅,就聽下人來報說有一書生在門外求見。
楊廣來到府門口,見一老者,大概五旬上下,書生模樣打扮。長髮和鬍鬚有些許斑白,精神抖擻,目光銳利。他牽着一匹白馬,腰中佩着把橫刀。
“罪臣薛道衡拜見晉王殿下,昔日臣命學生高菲在大興善寺造謠殿下,想借殿下之名一步登天,今日特來領罪。”
“哦,你就是高菲之前的老師,現在的太子府太子洗馬薛道衡?”
“殿下,承蒙太子左庶子唐令則推薦,太子殿下厚愛,臣現身爲太子府洗馬,犯下如此大錯,還請殿下懲處。”
“此事本王也有所瞭解,這事發生在你入太子府之前,和太子大哥沒有任何關係,你說呢薛洗馬?”楊廣別有深意的看了薛道衡一眼道
薛道衡一怔“多謝殿下體諒,既然什麼都瞞不過殿下,臣請告退。”
“慢着,薛洗馬,本王明日與你在東市和詩樓一聚,你不是想和本王堂堂正正的比試一番嗎?那本王就邀你一戰,你可敢應戰?“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殿下,臣告退。”薛道衡向楊廣一揖轉身上馬離去。
次日未時三刻(下午14點左右)楊廣來到和詩樓,只見和詩樓裡外是人山人海,還有不少是書院士子,楊廣遣人打聽才知,書院院長們得知楊廣今日要與薛道衡在和詩樓比試詩詞,於是就放假一日,爲楊廣助威。楊廣苦笑。
楊廣來到三樓,見薛道衡早已到達,在場的還有:楊素、高穎、元善、李德林、房暉遠、蘇威、盧思道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