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便是飛馬城的孫長老,那位老祖,對吧?”
“嗯。”
“第九呢……話說這個天下高手榜有多少人?”
“十人。”
騎在馬上的商年說道:
“一共十人。第九……便是天下第一刺客了。”
“……”
李臻一愣,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看着商年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說的不會是……”
“不錯,孤鴻染血---血隱客。”
“咕嘟~”
他直接嚥了口口水,語氣都弱了三分:
“那個……這位血隱客的門徒很多吧?”
商年頗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搖頭:
“相傳這位血隱客乃是荊軻之後,收徒的方法亦是別具一格。會找一些合適的孩子,丟在某座荒島之中,唯一存活下來那一人便會收之爲徒。而到目前爲止,天下間會使那影血暗殺之術的刺客只有七人……”
好傢伙,大逃殺都上來了?
李臻覺得自己的胃有點疼。
但心裡還是抱着些許幻想的問道:
“這麼說……貧道被個來頭很大的……刺客給惦記上了?“
“……”
看着李臻那一臉明明噁心的想吐卻不敢的表情,商年想了想,安慰道:
“應該不至於吧。道長又不是沒後臺,國師可是天下第二呢。”
“……那你覺得,剛纔那個刺客要殺我,國師會千里來救麼?”
“國師慈悲爲懷……”
“會救?”
“應該會好好超度道長的。”
“……”
李臻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最後索性長嘆了一聲:
“第十呢?是誰?那個什麼……血霧院長?”
“不是,血霧院長已經消失在榜單之中好久了。而這第十嘛……來頭可大了。”
商年忽然來了精神。
“怎麼?”
“她不僅僅是這天下第十的高手,同時……還是江山美人榜第二!並且還是大隋的天字號通緝犯,項上人頭足足五十萬兩白銀的魔門聖女、千面嫦娥、盜丹玄女、傾城妖蓮……“
“……”
看着直接變成一副迷弟臉的商年,李臻打斷了他的形容,直接了當的問道:
“番號多少……不是,她叫啥?”
“洛神。”
“……新外號?”
“不,名字,就叫洛神!也叫洛神仙子……”
“不是魔門聖女麼?怎麼就仙了?”
“不!就是洛神仙子!”
“……”
商年據理力爭,甚至臉都紅了。
李臻張了張嘴……
“你喜歡她?”
“我當……”
有句話剛想說出口,商年便“警惕”的看了李臻一眼:
“道長何意?”
李臻搖頭:
“就是好奇……先不說這位的名頭怎麼就那麼長,你這幅模樣是怎麼回事?你見過她?”
“……沒有,但看過畫像。”
“哦,你個假粉絲。”
“啊?”
商年又有些沒聽懂,李臻也不解釋,而是好奇的問道:
“先不說其他的,這位的名頭爲什麼那麼多?什麼叫千面嫦娥?爲什麼又是通緝犯?”
“因爲仙子她……”
“……”
聽到這個稱呼,李臻算是真的無力吐槽了。
就見商年滿眼興奮的低聲說道:
“仙子她是唯一一個在國師與掌香大監合力之下,從國師的丹爐中盜走了仙丹全身而退之人。據說逃出皇宮時,她在月空中飄然而舞,傾國傾城,二人合力未傷她分毫,猶如一朵潔白的蓮花……”
“盜的什麼丹?”
李臻沒理會商年的吹噓,好奇的問道。
“補天丹!相傳可增壽五載的一爐補天丹!此丹乃爲陛下所煉,可卻被她盜走,陛下大怒,派天下第一神捕追查三月而無蹤,至此一戰成名,獨佔這江山美人榜第一……“
“你先等會。”
李臻再次打斷了他,無語的說道:
“商護衛,咱們要說故事就好好說,不是說天下第二麼?怎麼又成了天下第一?”
“……道長,除了皇后娘娘,這天下又有哪個女子當得了天下第一?”
“嗯?”
看着商年那擠眉弄眼的表情,李臻低聲問道:
“皇后娘娘是天下第一美人?”
“是天下第一,但美不美我就不知道了。”
“噢~~~~~”
李臻一下子秒懂,倆人都露出了一種心照不宣的模樣。
還別說。
這千機客是個懂行的啊。
女人善妒,而這麼一安排……其他的先不說,單說從“官方”層面上來看,便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想通了這一點,他嘆了口氣:
“唉,果然啊……江湖不是什麼打打殺殺。”
“……那是什麼?”
商年好奇的問道。
李臻聳肩:
“是人情世故唄。”
商年愣了愣。
眼裡若有所思……
而李臻也不在去追問所謂的美人榜都是什麼,而是問起了其他的問題:
“商居士,我能問一下麼?你的功法……”
……
一夜過去。
天明之時,李臻已經看到了千夫山的那條小路。
路,確實很窄,如果把整條千夫山比作長龍的話,那麼這一段就像是被人用利斧剁斷了長龍之軀一樣。
山脈連綿之勢戛然而止,留下了一條不甚寬綽的小路。
商隊前行,繼續穿過了了這條長約幾百米的小路後,李臻就看到了另一片不一樣的景色。
這邊……似乎沒下雪。
一望無際的荒野枯黃一片,有種說不出來的蒼茫之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這裡連溫度都高了幾度的樣子。
而出了千夫山後,按照商年的說法,再走個三四里路便是一座驛站,這會還看不到。
李臻等完全走出了山口後,看了一眼商年。
趕了一夜路,他是又困又累,或者說整隻隊伍在得到了那位孫老祖的話後,都逐漸放下了警惕之心。
許多人都是跟在隊伍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打着瞌睡,畢竟也是鏖戰過一場,人困馬乏。
尤其是商年,他有了老祖那句話,對他而言就是可以順利偷懶的資本,後半夜就開始迷糊了。
而這些訓練有素的戰馬則緊跟着隊伍,沒有掉隊。
清晨的風偏冷,但過了千夫山後的冷又沒且末那麼冷。一時間讓他有種“昨日蹚風冒雪來到塞北,今日裡下江南桃杏爭春”的錯覺。
一時間,在這一片蒼茫之中,他回想起了前世種種,不知爲何輕笑了一聲。
在商年打着瞌睡搖頭晃腦之際,用一種若不可聞的聲音哼哼着:
“本就是浮萍遊子漂泊本無根~萍水相逢浪跡天涯君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