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瓊巍然不未的一萬騎兵之時,孟啖鬼的兩萬大軍已經加入了戰場。
“前軍再進一百步,準備突擊!”
孟啖鬼剛下達命令,卻見前方忽然一陣大亂,隋軍弩箭終於爆發了,數千支弩箭一齊射向馮智戣的殘軍,慘叫聲四起,片刻之間,馮智戣的弓弩兵紛紛中箭,血肉模糊。本就到了崩潰邊緣的馮智戣軍,他們遭此重創,又見援軍到來,誤以爲孟啖鬼是前來交接的,紛紛調頭逃命。
“兩翼出擊!”瞭望搭上的馮立見狀大喜,下達了作戰指令。
‘嗚,嗚,嗚……’的號角之聲頓時響起。
秦瓊雖然看不到前方的變故,但他相信馮立的判斷,當下兵分兩路,一萬精騎氣勢萬鈞地向賊軍猛撲而去,他們訓練有素,士氣高昂,殺氣騰騰,霎時間便將賊軍混亂的陣腳撕開一個大口子,軍陣更加混亂起來。
儘管孟啖鬼的兩萬精兵是一支生力軍,但他們被馮智戣殘軍衝散了陣型,當隋軍的箭矢毫不留情的迸射時,這些被陌刀兵冷酷殺戮嚇得膽寒心裂的士兵紛紛調轉身子逃命,後面的馮智戣怎麼喝止不住他們的驚恐逃竄,還沒等到隋軍全面殺到,孟啖鬼的陣型便已一片混亂。
孟啖鬼心中悔恨萬分,他意味到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如果避開馮智戣的陣容,選擇從側面出擊,鹿死誰手未爲可知!
還有前方的馮智戣揮舞長槍撥打箭矢,他身邊的親軍大半中箭,僅剩下的百餘騎盡皆驚惶不安,催促他逃命的聲音不絕。
馮智戣頗有乃父驍勇之風,大吼道:“誰也不準亂,給我穩住。”
就在這時,疾如風的騎兵衝殺而來,一匹黃驃寶馬快如閃電,馬上大將玄甲長槍,頭上盔纓隨風舞動,儼如天神下凡一般,來將正是秦瓊。
“賊將受死。”
一道帶着驚人殺意的嘹亮聲音驟然響起,只見秦瓊一馬當先,彷彿一道強大的颶風,長槍範圍內的叛軍被他清掃一空,其勢未減,帶着凜冽至極的殺意向馮智戣殺去。
“擋住他。”幾位親衛將校帶兵擋在了馮智戣面前。
“滾。”秦瓊手中的長槍瞬間幻化萬般槍影,雄霸天下的武力完全展開了,手中大槍以無法想象速度刺出百來下,阻擋的幾位將校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紛紛中槍墜地。
秦瓊馬速太快,殺得太狠,彷彿一瞬間就到了眼前,馮智戣無暇思索,甚至連吃驚的時間都沒有,本能的揮槍向外格擋,不料卻架了個空,朵朵槍花突然在眼前消失,不等他反應過來便只覺脖頸劇痛,眼前一片漆黑,冰涼的槍尖已刺穿了了他的脖頸。
秦瓊雙臂振力,槍尖在馮智戣脖腔內猛然一攪,人頭頓時飛了起來,鮮血噴濺之間,馮智戣的屍體從馬上摔下,重重的砸落到了地上,這位在交州武力稱尊的‘萬人敵’,連敵將的樣貌都看不清,就乾脆利落的死在秦瓊槍下。
“嗚嗚嗚……”
便在這時,後面傳來了蒼涼的號角聲,卻是瞭望搭上的秦懷玉見到父親大發神威,激動之下,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將士們,隨我殺。”
秦瓊豪氣干雲的縱聲大笑,手中大槍掄得只剩一片殘影,所過之處,殘肢斷臂亂飛,緊跟其後的騎兵,夾帶着風雷之勢衝殺而上,如同一根尖錐一般,狠狠地扎進了孟啖鬼大亂的軍陣之中。
一名名騎士揮動着手中雪亮的戰刃,奮力的左右劈砍,原本不大的口子很快被撕扯得越來越大,一片片雪亮刀光落下,整個容陣,被秦瓊硬生生的殺開一條血路,不過盞茶的功夫,在斬殺六七十名敵人,秦瓊眼前豁然一亮,壓力一空,卻是整個陣型都被他殺穿了。
以他爲首的五千精騎緊跟着殺了出來,大軍也不停留,徑直朝着遠處奔騰而去,只留下滿地的殘肢斷臂,只是這一輪衝鋒,至少有四五千名叛軍被秦瓊帶着騎兵斬殺在地,不過秦瓊率領的騎兵也出現了傷亡,至少有五六百名戰士永遠的留在這片大地之上。
士氣大跌的叛軍在孟啖聲拼命制止下,開始重新結陣。但在此時,另一支騎兵從另外一邊殺來,將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散亂陣形撕得粉碎。
此時的叛軍已經陷入了腹背受敵的不利局面,更要命是自身的混亂,全軍處於一種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的局面,叛軍敗局已定。見大勢已去,孟啖鬼心下一狠,便不計後果的下令突圍。
隋軍士氣大振,奮勇殺敵,他們銳不可擋,殺得叛軍屍橫遍地、節節敗退,此時叛軍軍心已亂,士氣低迷,主將既已下達突圍的命令,他們更加無心應戰,爭先恐後向南奔逃。
血腥的氣息開始瀰漫,在地面上逐漸匯成一道道猩紅溝渠,然而讓秦瓊鬱悶的是,從敵陣之中殺了一圈下來,雖然斬了幾名將領,不過卻都只是一招之敵,對方的主將,竟然未能找到!
“大將軍,最多穿鑿兩次,這支叛軍就完蛋了。”同樣被派來歷練的尉遲寶琳興奮地來到秦瓊的身邊。
秦瓊惡狠狠地吐了口氣,他雖然也很想殺光這夥叛軍,不過聯軍除了眼前這些,還有二十餘萬,那支重裝大戟士可不是騎兵能夠對付得了的,要是因爲一時貪婪,這支精騎恐怕獲得全軍覆沒的下場,稍微一猶豫,便下令道:“殺回去。”
話音未落,帶着調轉馬頭的騎兵殺向了人數密集的地方,而這,恰巧是孟啖鬼所在之處。
秦瓊直衝而來,戰馬和長槍所到之處,擋者死、阻者亡,在他槍下死屍遍地,亂軍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大喊大叫奔逃。
隨着寶馬的奔騰,秦瓊大開殺戒之餘,一雙眸子如同鷹隼一般在敵陣之中不斷逡巡。終於,他如願以償的找到一個個特殊的存在,孟海公的軍隊因爲貧困潦倒的緣故,裝備很差,極有地位的人才有明光鎧,而被他盯上的人,竟然穿着上好的明光鎧,這說明此人必是大人物。
“所有人隨我殺。”
秦瓊心中的勇悍血氣已經全部釋放,與平時相比,如同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張揚霸道、目空一切,眼前的敵軍在他眼中,好似在看一羣土雞瓦狗。
。。。。。。。
孟啖鬼且戰且退,他們幾次衝擊皆失敗,密集的箭雨讓他的士兵紛紛落地,慘叫聲響成一片,他幾乎是本能地向外衝殺,根本顧不上其他士兵,只想着自己能殺出去。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巨吼,“賊將,納命來!”
孟啖鬼一回頭,只見一名殺氣騰騰的隋軍大將催馬從斜刺裡衝來,不過他自恃勇武,又見來將脫離大軍,獨自殺來,當下冷笑一聲,手中的蛇矛分心便刺,矛尖吞吐閃爍不定,忽然抖成一朵矛花,捅向秦瓊前胸。
這一擊陰毒狠辣,無聲無息,致命可怕!
“終於遇到一個像樣的了!”
秦瓊不怒反喜,反手一槍挑在矛尖之上,豈料矛頭竟然忽然下沉,直朝小腹扎來!
孟啖鬼臉帶冷笑,卻忽然感覺蛇矛一空,緊接着一股剛猛無匹的殺氣從下方傳來……
孟啖鬼刺空便覺不妙,但當他察覺對方的槍隨心所欲地劃過兩人距離之時,只感到四周勁風大作,冰澈刺骨的槍勢已將他完全包裹,封死他所有退路!
孟啖鬼腦海一片空白,根本沒時間思考應對,漆黑的鐵槍便已經長驅直入,自下而上的刺入了他的下巴。
秦瓊一槍了結孟啖鬼,長槍一挑,屍體頓時臨空飛起,隨後重重一擊,孟啖鬼的屍休砸向人羣,竟然將一羣人砸翻在地。
主將既死,叛軍更亂,在隋軍拼殺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連投降的士兵也被刺死在地。
出來鬥陣的四萬叛軍死傷大半,剩下的逃歸本陣,卻給了隋軍極爲寶貴的時間。
“當,當,當,當……”隋軍撤軍的鳴金之聲,也在此時響起。秦瓊抹了一把臉上鮮血,回頭大喊道:“隨我殺回大營!”
這原本是一場令人十分期待的鬥陣,最後卻演變成一場大混戰。四萬賊軍死傷慘重,逃回本陣的士兵不足五千,餘者不是被殺死,就被馬蹄踩成肉泥,原野裡到處是支離破碎的屍體,生命在這一刻竟是如此脆弱。
。。。。。。
聯軍的井闌之上,馮盎、孟海公的心都在滴血,他們二人親眼瞧見自己培養出來的兒子、弟弟,讓秦瓊一槍捅死,然後虐屍。也親眼看到精心訓練出來的精兵被隋軍壓制得死死的。
“馮兄,隋軍太強了。”孟海公望着前進的武卒,感覺他們和撤退的隋軍比,速度如同烏龜一般,他苦澀的說道:“武卒還沒有到,戰爭就結束了。”
“失策了!”馮盎心中十分悲痛,卻能完美的剋制住了情緒,深吸一口氣:“我原指望鬥陣之軍能夠幫我們牽制隋軍,再利用武卒將隋軍騎兵殲滅於曠野,卻沒想到四萬大軍,連半個時辰也堅持不了,戰爭竟然在武卒到來之前就結束了。”
孟海公畢竟是一代梟雄,見到馮盎如此冷靜,很快就壓下心中的悲痛,緩緩的安慰馮盎:“馮兄,我們還有二十一萬大軍,而隋軍在戰前都只有我們一半,在兵力上我們還是佔有絕對的優勢,境況沒有那麼糟糕。”
馮盎點了點頭:“隋軍已經退回大營,現在只有將所有兵卒壓上,以人數上的優勢將其困在軍營之中,依仗器械之利,蠶食其有生兵力,然後日夜騷擾,耗其銳氣。”
“也只有如此了。”孟海公點頭說道。
“大纛傳令,令前軍加緊前進,困死隋軍大營。”
“前軍向前,困死隋軍大營!”
“前軍向前,困死隋軍大營!”
“前軍向前,困死隋軍大營!”
聯軍士兵大呼響應,十萬聯軍士兵匯成一股鋼鐵洪流,以鋪天蓋地之勢滾滾向前。中軍、後軍、左右兩冀也緩緩行進。
進攻的鼓聲,很快就轟隆隆敲響了起來,殺聲震天,三萬聯軍士兵以左、中、右之勢,同時對隋軍大營發動了嘗試性攻擊。
左天成、李正寶、馮正各自責任一段營寨,他們不約而同的登上瞭望搭,指揮投石車發動反擊。
在一陣‘吱吱嘎嘎’、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之中,一架架重型投石車向後拉開,一籮籮拳關大小的碎石被裝入鐵兜。
攻防之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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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節同慶的間隔時間最長一次達到1469年,最短的也有19年,也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遇到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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