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麥兄,這春雨樓是什麼地方?這闖三關又是什麼意思?”
麥孟才黑臉隱現詭異,嘻嘻笑道:“老弟,這春雨樓嘛,自然是我們男子喝花酒的地方,這就不用細說了吧。不過這闖三關,卻是最近纔出來的,聽聞這春雨樓來了一位絕世美人,吹拉彈唱無不精通,來了不過半個月,就已經紅透了洛陽城,這洛陽的老少爺們,無不以見上一面以爲榮。但這美女卻與衆不同,定下了規矩。若想成爲入幕之賓,須得先闖過她定的三關。否則也只能多掏銀子聽個小曲罷了。這就是三關的由來了。”
呵呵,這還真有些意思。楊戈不禁被提起了興致,好奇的問道:“麥兄說的如此詳細,不知過了幾關?”
麥孟才訕訕道:“老哥實在汗顏,第一關就沒過去。只能掏了銀子聽聽曲罷了。”
他二人這邊說話,那虞柔卻是久久沒得到楊戈的迴應,頗有些得意,更是得理不饒人:“楊郎將,怎麼不說話了,莫非是心裡害怕出醜,不敢吱聲了呢?哈哈”
“一羣大頭兵罷了,哪來的什麼文采,去了還不是徒惹人笑話,還是做個縮頭烏龜的好。”
他身邊跟隨的一羣人頓時鼓譟起來,紛紛嘲諷楊戈沒有膽子,不過是個徒有鼠膽的匹夫之勇罷了。這番言論卻是惱了胡刀等人,跳將出來就要動手,卻被楊戈喝住。
“將軍,這幾人瞧我們不起,這三關有什麼了不起,將軍自管答應下來,讓他們看看我們這羣大頭兵的厲害。”
楊戈也很是惱火,這些世家子弟果真眼中無人,如此出口不遜,當真以爲他們天生高人一等麼?沉着臉對那虞柔道:“虞公子,若是我闖得了這三關,你又怎麼說?”
虞柔就怕他不答應,此時見他中計,不由笑出聲來:“楊郎將,如果你真闖關成功,本公子甘願奉上白銀千兩,以作賭資。”
旁邊久未做聲的李秀娘突然出聲:“虞大公子,楊兄乃是堂堂郎將,這區區千兩白銀就讓人家冒上一番風險,這買賣還真是不錯。”
謝英超甚是知機,接着她的話頭道:“對啊,虞大公子恐怕也是這春雨樓的常客,這三關的難處自然清楚的很。這區區千兩白銀,未免也太掉了虞家的臉面。我們將軍府內人多馬多,這些銀子還不夠幾頓吃喝呢。”
被兩人一唱一和這般擠兌,虞柔氣急敗壞,慌不擇言:“一個小小郎將也敢口出狂言,恐怕這第一關就要碰個灰頭土臉。你們府內不是人多麼,諒你這寒門出身,也沒什麼去處。也罷,只要你真能闖過三關,我虞家就輸你一處莊園如何?就在洛陽城西郊外,嘿嘿,再多的人馬,也夠你們吃喝了。”
楊戈聽他三番五次辱及自己出身,心頭火起,“很好,很好,你這莊園,我這小郎將要定了,這三關,我也闖定了。虞大公子,莫要到時候後悔就是!”
虞柔哈哈狂笑:“我虞家百年世家,這區區一處莊園又算的了什麼。不過,楊郎將,若是你輸了呢,又該如何?”
楊戈眉毛一挑,就聽着虞柔陰沉沉說道:“若是你輸了,嘿嘿,我看你還有什麼顏面出現在秀娘小姐的面前?”
言下之意,居然是讓他熄了對李秀孃的非分之想。這話一出口,楊戈與李秀孃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李秀娘霍然起身,怒道:“你們二人賭賽,莫要扯到我的頭上。虞柔,你當真以爲我腰間鋼刀是擺設麼?”
就在此時,一個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楊大哥,你如此神勇,闖這三關肯定是輕而易舉,明天就去,我替你加油鼓勁。”
不知什麼時候,李世民鑽了出來,大聲嚷嚷兩句,竟是擅自出口替楊戈定下了日期。但他年少,旁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有李秀娘目光一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兩眼。
楊戈原不是莽撞之徒,但話說到這份上,不答應下來,恐怕他這個郎將無膽鼠類的名聲,一夜之間這洛陽就能傳遍,與他執掌雄武府自然大大不利。當即心中一橫,有什麼大不了的,闖就闖了,那麥孟才都說了,很多人連第一關都過不去的。自己好歹也是兩世爲人,身邊又有王伯當長孫無忌等人在旁相助,若是也闖不過去,那輸的也算心甘情願了。
至於李秀娘,要真是有情有意,嘿嘿,這顏面又值得了幾個錢?
想到此處,楊戈哈哈大笑:“既然世民開口,明日就耍上一耍,兵發春雨樓,倒要看看這三關有何等難度?”
像東都洛陽這種達官貴人云集的繁華都城,自然少不了鶯歌燕舞的青樓妓院。
這古時候的妓女可比現在的賣肉小姐們要強得多。現代的妓女大多是單一的性服務工作者,只要你身段好,容貌好,張開大腿就足夠了。但在古代,這就遠遠不夠了。不但容貌要好,而且還必須要有一定的文化素養。換句話說,只有受過專業訓練,能歌善舞,吟詩作對,應酬禮儀等等都得有兩下子,這才具備了妓女的資格。當然,這裡說的,是正規勾欄院的。那種野門娼戶,就不須說了。
換句話說,這時代的妓女可以說是女性知識分子羣體,大多知書達禮、色藝雙絕。從古至今,大多數的情詞裡面的女主人公都是妓女。這就是唯有中國纔有的國情了。這行行出狀元,妓女這個行當自然也是如此。每家勾欄院總能捧出幾個所謂的花魁出來。這些花魁的架子都是很大的,沒有一定名位聲望,就是拿着再多的金錢,也未必能求得一見。
位於城東的";春雨樓";就是洛陽城裡最富盛名的勾欄院。近日在洛陽惹得沸沸揚揚的闖三關,就是源自此處了。
費青奴一早就出外打探,這闖三關已是探的分明。回來一說,楊戈這頭就痛了,旁邊圍攏的衆家兄弟面面相覷,有些頭痛。
這所謂的三關,只是單爲這春雨樓新來的花魁莫笑語所設。
第一關乃是猜謎對聯。卻不知那莫笑語從何處收集了許多絕對謎語,頗有難度。單是這一關,已是難倒了很多人。只有寥寥無幾的幾人得以勉強通過。
第二關卻又改了花樣,出的題目紛繁雜亂。也有幾個名士過了第一關,興致沖沖的準備大展身手,但這題目一出,都是嗔目結舌,鎩羽而歸。費青奴倒是仔細,聽了幾個題目回來,都是什麼“天元”、“地元”、“人元”、“物元”的,根本不解其意。
至於這第三關麼,到現在爲之,還沒有人能連闖兩關,這最後一關究竟爲何,卻是無人得知。
“將軍,明日行不行啊?這三關,貌似很不好過啊?”胡刀一臉擔心,老大的眉頭凝成了一團。
“廢話,要是好過,那個虞柔能平白無故送一個莊園?這下子可壞了,將軍非丟個大人不可。這個虞柔真是陰險狡詐!”說話的是王伯當,也是憂心忡忡。楊戈丟了人,連帶着整個雄武府也面上無光。他們這幾人自然不會好受。
楊戈臉上雖然也是擔心,但其實心中早就拿定了主意。這第一關,看着難過。其實也要看運氣成分。這時代的絕對謎語,對旁人來說是世所罕見,對他而言,卻可能是脫口即來,張口便有的。反倒是最簡單不過。
至於這後面的兩關,楊戈本就沒抱什麼希望。費青奴也說了,即便是一些當今名士,也以過了第一關爲榮,而第二關卻無人能過,他楊戈過不去,又有什麼可丟人的。嘿嘿,低調點也沒什麼壞處。
不過他還是叫來了長孫無忌,單論才學而言,他們這羣人當中,還要數他爲最。隨同長孫無忌一塊前來的,還有麥孟才,滿臉的興奮,好似這賭戰的不是楊戈,而是他這個手下敗將。
一夥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府門,往春雨樓方向行進。剛剛走過兩個街道,側面又來了幾人,笑呵呵的與他們打着招呼。正是李建成李世民兩兄弟,身前左右卻不見李秀孃的身影。
楊戈先是疑惑,後來轉念一想,不禁暗罵自己糊塗。這春雨樓是什麼所在,她一個大家閨秀,怎好意思在那裡拋頭露面。但隨即想起一事,醒悟到這虞柔其實不懷好意。自己不管過關還是不過關,這傳揚出去,自然旁人都認爲自己是爲了青樓女子,這名聲可不怎麼好聽,秀娘若是再牽涉其中,這女兒家的顏面哪裡能承受得了。
想到這個環節,楊戈對虞柔這奸詐小人,就生出了些許殺意,恨不得誅之而後快。
一路前行,很快已是到了那春雨樓前面。讓人意外的是,外面竟是聚集了不少人,看到他們這行人馬,頓時喧譁起來,竟然都是來看楊戈闖三關的熱鬧,裡面更是有幾個熟悉的面孔。
“公孫武達,你們怎麼也在這裡?”楊戈板起面孔,將人羣當中的公孫武達叫到了跟前。
“嘿嘿,郎將大人。今日您要闖三關,兄弟們聽後,都是來給您捧場來了。”公孫武達得意洋洋的指着身後十多人,居然都是楊戈的手下,雄武府的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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