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微微的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那個溫葦雲會向他求援,方羽緩緩的把信箋放了下來,沉默了一下,道:“這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送過來的?”
“是一個小廝送過來的,公子,有什麼事嗎。”梅落雪看着方羽那有些猶豫的表情說道。
“那小廝說過什麼沒有?”方羽沒有回答梅落雪的問題,繼續問道。
“嗯,他好象說過,三月三,龍擡頭,雁頂峰上,彌勒降臨。”梅落雪想了一下道,她沒混過江湖,根本就不知道彌勒教的存在,也不知道這不文不詩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麼,三月三,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應該是來得及的。”方羽彷彿是在對梅落雪說,又象是在自言自語,眉宇間的那一絲猶豫倒是消散了。
“公子,有什麼事嗎?”梅落雪再一次的問道,她雖沒有看那封信,卻有一種直覺,這信是一個女人的,對於一個可能與方羽有關係的女人,她難免在心中有一絲想了解的念頭,雖然她明知道這種問題不是自己該問的,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
“嗯,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有個人遇到點麻煩,想來我這求個援手。”方羽本來對這個彌勒教雖沒有好感,但也無惡感,若不是對方老是與自己過不去,方羽是不會去招惹他們的,說白了,這就是一羣以造反爲己任的烏合之衆,有時候方羽真是想不明白,這些個人怎麼這般喜歡造反。天下大亂的時候造反還說得過去。天下太平地時候,他們也是不停地造反,難道是見不得天下沒有戰爭不成。如今方羽與這彌勒教的仇是越結越大,方羽心裡也明白,雙方之間已是不可能和平相處了,那麼,方羽心中狠狠的想到,那就讓自己把他們剷除好了。
梅落雪見方羽不說實情。心中微覺失望,卻也不敢再堅持問下去,要知道方羽對她雖然溫和,但一個男人要做什麼事,做女人地多嘴去問是很不應該的,她沒指望着方羽能夠寵愛她,但她仍是希望方羽不要討厭她纔好,畢竟從了一個男人。不管是願與不願,以後的日子,好與壞都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再傲氣的女子。除非是她不想活了,否則遲早都得向現實低頭。所以梅落雪閉上了嘴,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開始整理要回大宋地衣物。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可要整理的,梅落雪不是一個奢華的女子,她的衣物不多,所以收拾起來也不需要幾下,但她慢慢的動作,卻把這個過程給拖得很長,方羽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顯然心中似是不高興,方羽輕嘆了一口氣,道:“別想那麼多了,有些事告訴了你沒什麼好處,你若斤斤計較的話,只會讓自己痛苦。”
“嗯笑顏。
方羽轉了身出去,這一二天內,就要回大宋了,他還有一些事要去安排。
臘梅花兒開了的時候,正是一年最冷地時候。
趙萱不知自己幾時候站在這個小花園中的,最近的這些日子來,她總是有些心神恍惚,思念一個人的時候,是一種痛苦,也是一種幸福,往日愛看地書看不進了,往日愛做的事也沒有心思去做了,百般慵懶地感覺,就喜歡獨自一個站在無人處,一個人靜靜的想着,念着,一個人獨自呼吸着這冰冷的空氣,獨自領略着這寒風的冷,因爲只有這樣,才似乎能夠減輕一點心中那因思念而來的煎熬。
“大姐,外面風冷,還是回屋吧。”趙萱不用回頭,便知是誰在說話,能叫她大姐的只有一個安二孃,雖然這個安二孃比她大個幾歲,但喚她趙萱一聲大姐,也是守了安二孃自身做小妾的本份,方羽雖沒有將安二孃收了房,但已是把她當了自家人,好在這個安二孃還是很謹守本份的,趙萱對她也沒什麼意見。
“嗯.仍是怔怔的看着那開了花的臘梅花,聲音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蕭索,與她這十四歲的年紀很不相配。
“大姐,今天已是臘月初八了。”安二孃挽了一下自己的髮際,走到了趙萱的身旁。
“臘月初八,難怪臘梅花兒開了呢,他去了遼國這麼久,爲什麼還不見回來呢。”趙萱側着臉看着安二孃,有些象是在問安二孃,又有些象是在自言自語埋怨着什麼。
“這個,老爺他應該是快回來了吧,聽公孫先生說,這一次出使遼國,一切都很順利,估計這幾天裡就會回來了。”安二孃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該怎麼擺正自己的位置,方羽疼愛趙萱,這正妻的位置是非趙萱莫屬的,雖然每一個女人都不甘心做小妾,但安二孃知道自己是沒法與趙萱相爭的,妾的地位很低,僅僅是比歌姬,婢女強上一點點,安二孃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滿足了纔是,畢竟跟了方羽這樣的男人的話,自己這一生雖談不上有多幸福,卻絕對要比跟了其他的男人要好得多,唯一讓安二孃覺得遺憾的是,方羽一直沒有把她收了房,她這麼急着想方羽把她收入房中,倒不是因爲她需要男人給與她那方面的滿足,而是她希望憑着這種關係,能從方羽處得到一份做他小妾的保證,這個願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切,也要看趙萱能不能容忍她真正的進入方家的門。
趙萱的年紀不大,心思也很單純,對於一直在她面前低眉順眼的安二孃,趙萱是沒有什麼排斥心理的,在這個時代,男人娶幾個女人是很正常的現象。在她心裡來說。只要方羽高興就成,再說了,這個時代。有錢地人家若是不娶上幾個小妾,不養上幾個歌姬,那簡直就要被大家當怪物看了。
“嗯,真地麼,二孃,公孫先生真的有相公他的消息?”趙萱看着安二孃。有些急切地問道。
“公孫先生確是這麼說的。”安二孃肯定的點了下頭,有些羨慕的看着趙萱,相思不是一種好滋味,但有一個人可以讓自己相思,那應該是一種幸福吧。
安二孃心中有點茫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方羽,反正她覺得自己好象不曾思念過他,但是每一次見到他時。卻又希望能多看他幾眼,也許,是自己沒有資格去思念他吧,安二孃想到這一點。心中微微有一點苦澀。
趙萱的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有了方羽地消息。這比什麼都來的重要。
對於大宋的皇宮來說,在這個時代,這裡是世上最奢華的地方。
劉太后就喜歡這種奢華,特別是當自己大權在握,可以隨心所欲的享受這種奢華的時候,劉太后覺得自己是應該滿足,應該開心的纔是,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劉太后這段時間裡,總覺得自己的心裡面是空落落地,
了一件什麼東西。她心裡是很清楚自己是沒有丟掉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是因爲一個人,這個人在一年來,幾乎是每天都會出現在她的眼前,一想到這個人,劉太后地心中便又微微有一種火燎的感覺,這讓劉太后更加感到有一種難耐地滋味,真是有些造孽啊,劉太后嘆息的想到,那樣一個小男人,那樣一個很不聽話的男人,自己怎麼就會對他有些念念不忘的,或許是因爲他講的故事很動人吧,也或許,是他那臉上常常帶着的那一抹什麼都不在乎的淡定神情讓人忘不了吧。
攬着銅菱鏡,看着那風華最盛時的容顏,這一切,自己又還能保證得了多久,劉太后心中再一次的嘆息着,光陰容易拋人去,有了再大的權勢,有了再多的富貴,自己也不能挽住這光陰的逝去呵。
“娘娘,皇上他來了。”郭槐低聲的提醒道,他郭槐本來已是這大宋皇宮的總管了,這些個事本來是不需要他來做的,但郭槐心裡深深的明白,要想長久的保住自己這一點權勢,就必需得到大宋目前實際上的掌權者劉太后的寵信,所以郭槐每天都是長時間的在劉太后身邊候着,絕不允許其他的太監有討好劉太后的機會。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劉太后慵懶的說道,菱花鏡裡,那個風情萬種的女人真的是自己麼,劉太后最後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起了身離去。
趙禎給劉太后請完安後,回了自己的福寧殿,這裡,冬季寒人的冷風,吹拂着殿中的紗幔,顯得殿中冷冷清清,雖然宮女與太監不斷的在殿內外來穿梭,可趙禎依舊覺得很冷清,彷彿缺少了一樣什麼東西,趙禎想不明白缺少了什麼東西,他只是老想着那個大哥該回來了,好久沒聽他講的故事了。
“皇,皇上,晏大人有摺子逞上來。”小米子有點兒緊張的道,最近這皇帝趙禎脾氣不太好,看誰都不順眼,抓住了一點兒錯就要呵罵一番,好在這小皇帝心腸不壞,僅僅只是呵罵而已,倒沒對誰用刑伺候。
“晏大人,哪個晏大人,嗯,是晏殊嗎,小米子,你這個死傢伙,有晏殊的摺子還不快遞上來。”趙禎心中正鬱悶着,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想起朝中姓晏的大官好象就是隻有晏殊時,心中一高興,擡腳朝小米子輕踹了一下。
小米子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小太監,很會查顏觀色,一見這種情況,便知道這皇上是心裡高興着,捱了趙禎這一腳,小米子心中卻是也高興起來,忙將那摺子遞了上去,道:“皇上,這是晏大人的摺子。”
摺子上其實也沒多說什麼,無非是向皇帝表了一下自己與方羽的功勞而已,主要說的就是如何在遼國的萬聖節上,大宋使節團取得的勝利,以及使節團回大宋的日期。趙禎看完了摺子後,忽然覺得自己的心情變得很好,這時纔想起一點事情,道“小米子,這摺子怎麼先到了你的手中。”
“皇上,是那書房管事江業本來要送到太后娘娘那的,小的正好遇到他,想到皇上您應該是想早點知道這消息的,便讓那江業先來了此處,讓皇上過一下目。”小米子也知這擅自截留摺子可是罪名不輕的,但爲了討好趙禎,兩相權衡之下,他還是做了這事,這會兒老實的交代出來,料來正高興的趙禎也不會怪罪自己。
“做的很好,算朕沒有白疼你一場,現在你趕快把這個還給那個江業,讓他快快送到母后那兒去。”果然,趙禎不但沒有怪罪他小米子,反而誇獎了他一句。
小米子應了一聲,高興的轉身去把那摺子還到江業處。趙禎擡頭望着殿門外那一方藍色的天空,心中想到,大哥,你終於要回來了麼。
北風之中,旌旗獵獵,大宋使節團還剩餘的一千七百餘人趕着三千餘頭牛終於踏上了大宋的領土,一路上自有地方官員前來迎接,也自有美貌歌姬前來侍候晏殊這位還不老的老大人,在這個時代,這種應酬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算不得賄賂長官,那晏殊對這一切是習慣的很,在歌姬的玉脣酥胸間過得如魚得水,深感還是大宋比那遼國好。
方羽他們都是一些品級不高的小武官,自然享受不到這種好的待遇,方羽雖是八品,但遇到同爲八品的縣令,方羽這種武職的就要比文職的八品矮了半級,是以那些出來迎接使節團的官員們根本就沒有把方羽他們放在心上,重文輕武的大宋,這文人本就看不起武人,所以縱使方羽的品級再高一些,這些個文官還是不會把他當回事的。
方羽自不會把這事放在心裡,那些個歌姬,又怎入得了方羽的眼中,他要,身邊有一個頂級的美女在,只苦了其他幾個人,除了白玉堂,都是大男人的,有着正常男人的需要,人家晏殊在裡面鶯歌燕舞的,他們幾個大男人的站在外面值着班,要說心裡一點都不想,那是假正經,便是一直以俠義自勉的展昭,這個時候心裡面也有一些不好的畫面。
“大哥,俺們都已回了大宋的地盤上了,這個值班就免了吧。”徐慶可憐的睜着自己的一雙大眼,看着方羽。
“不行,還有一千多軍士的眼睛盯着哩,你去尋了快活,他們怎麼辦,等回了汴梁,那裡的青樓隨你挑,我請客,但現在卻不行。”方羽對手下的兄弟一直都是很和氣的,這回的話卻說的很嚴肅,對於一支軍隊的紀律,方羽是知道需要嚴格要求的,否則,訓練的再好,也不能發揮最強的戰力。
“呵,呵,我說慶子哥,忍着點吧,要女人,也不行這麼急啊,把母豬當了美人兒,也太沒眼光了吧。”白玉堂笑嘻嘻的道。
“哼,小白你不要胡說,俺哪是想女人了,俺是想喝酒來着。”徐慶的臉微微有些紅,瞪了白玉堂一眼,爲自己找了個很好的理由。
小白,方羽聽到這個稱呼有些想笑,平時這徐慶喚白玉堂都是玉堂,玉堂的,這回有點急眼了叫起小白,大有對方若再揭他老臉的話,就不認這個兄弟了,看來這徐憨人也是知道害羞的,知道不是什麼女人都可上的。
“呵,呵,不是想女人就好,要喝酒,回家裡去,好酒有的是,不過你可得悠着點喝,別醉得象團泥似的讓人笑話。”方羽也打趣的說了徐慶一句。
衆人都笑了起來,本來沉悶的氣氛一掃而空,但此時,各人的心中卻是更急着想回去,不知不覺,衆人說起了家中的好處,以及各自的父母,兄弟姐妹等等。
方羽擡起頭,看着天上開始出現的一彎缺月,心中不禁想着趙萱。
一名軍士走了過來,手中拿着一封快報,遞給了方羽。大宋之殺豬狀元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回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