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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虞允文商量得出結論後,兩人馬上開始草擬寫往朝廷的奏報。
這奏報該怎麼寫是非常講究的,必須要讓朝堂上的官員挑不出毛病,找不到指責王晨的理由,而且要把意思說清楚。這活計自然落到虞允文的頭上。
如果說武藝上,虞允文根本不是王晨對手,甚至幾個虞允文相加也是打不倒王晨的話,那在耍筆桿子上剛好倒了個個,王晨拍馬都趕上不上虞允文。
在後世時候,王晨雖然上了多年的學,但在咬文嚼字方面,他再上幾十年的學,也不一定能趕上古代的文人士子,更不要說像虞允文這樣聰明過人的大才子。用那些“之乎者也”當武器,是虞允文的長項,王晨很自然就將這個重任交給虞允文。
虞允文也沒推辭,馬上提筆,照着王晨的意思,伏案寫奏報。也只花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虞允文就將奏本寫好。仔細看了兩遍後,滿意的擱了筆,讓王晨過目。
虞允文在寫的過程中,王晨其實一直站在邊上看,大概意思也是看明白了。虞允文寫好後,他也將這份奏報拿了過來,一字一句地看起來。
古代沒有標點符號,一段文章的意思真的不容易完全看懂。王晨在看的過程中,也拿那些他沒完全看明白的地方問詢虞允文。
仔細地看了幾遍後,王晨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彬甫,你的文采真的不錯,相信朝中任何一個人看到這份奏報,都沒辦法指責我們不遵令行事的。來人,”王晨對外大喝了一聲,在一名親兵應令進來後,再命令道:“將這份奏報以六百里加急送往開封。”
“是。元帥!”那名親兵大聲答應後,上前恭敬地接過已經簽上王晨大名的奏報,然後馬上退了出去。
那名親兵答應着退出去後,虞允文走到王晨身邊小聲地建議:“元帥。相信金人還沒這麼快就收到和談成功的消息,他們必定還在做戰爭的準備,也不可能現在就將燕雲十六州移交給我方,卑職覺得應該加快此戰的準備,再次重創金軍。甚至可以在重創金軍後,趁機奪取燕雲十六州中的很多州城,那樣就可以狠狠地打朝中力主和談的大臣的臉,讓他們知道,要奪回燕雲十六州,根本不需要和談。”
“彬甫。你說的有理!”王晨點頭贊同虞允文的說法,“其實依現在的形勢,重奪燕雲十六州,根本不需要和談。金人也是知道,他們是守不住燕雲之地。我百萬大軍逼迫之下,他們最終還是會放棄燕雲之地。此次和談,我大宋收穫的只不過是接回了無上皇和那些被俘的宗室,並沒有其他。”
“卑職也是這麼認爲!”虞允文說着有點憤憤,“元帥,朝中大臣們的要求實在是太低了,他們根本沒掌握現在的局勢情況。沒有對兩國的實力及狀況做出正確的判斷,所以纔沒在和談時候向金人提出更多的要求,而是滿足於金人做出的讓步。”
“呵呵,也不知道,金人在這次和談中得到了什麼!”王晨說着,長長地嘆了口氣。
一聽這個。虞允文也沉默了。
其實兩人都不完全清楚,這次與金人和談究竟達成了哪些和議,金人有沒有在和談中取得了戰場上沒辦法得到的東西。在以往的時候,大宋與金人和談的過程中,大宋總是做出非常多的讓步。讓步的程度非常觸目驚心,甚至金人自己也沒想到。
王晨相信,這種情景不可能完全消除,這次和談過程中,金人肯定提出過一些依現在形勢他們本沒資格提出的條件,而我大宋朝堂上的官員,很可能也做出讓步答應了。
王晨覺得很奇怪,這次和談,他安置在開封的人員,竟然沒有事先發來消息,在和談取得成功後,也依然沒有情況送過來,這是很不尋常的。
只能說,這段時間開封的情況很特別,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王晨不得而知。
他也馬上決定,要好好查清這事,這是萬不能容忍的事。朝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出征之前做出了必要佈置的他竟然被矇在鼓裡,這太不應該了。
朝中大臣這樣所爲,特別是主持朝政的李綱不顧前方的戰事進展,揹着他與金人簽訂了和談協議,王晨越想越憤怒,他也決定,一定要用後續的事實來還擊朝中大臣的挑戰,讓他們知道,許多事並不是由他們說了算,特別是軍國大事。想繞開他這個統領兵馬的天下兵馬副元帥,那是不可能的。
王晨也馬上連夜做出軍事部署上的改變。他傳令宗穎和折彥質,令這兩部人馬,加快北進,與他所領的中軍縮短彼此間的距離,準備與金軍決一死戰。
同時王晨也令麾下的人馬,明天一早趁早起營,加快行進速度,爭取早日與金人的騎軍交手。
王晨嚴令虞允文,萬不能將朝廷已經與金人和談成功的消息傳出去,除他們兩人之外,不能讓前線軍中第三人知道此事,不然會壞了軍心。
王晨的命令下達後,諸將也馬上跟着做出了佈置上的改變。
第二天一早,天剛擦亮,大軍就起營開拔了。爭取早日與金人決戰,王晨這一命令與前幾天的意思並不盡相同,這讓一些將領挺是疑惑,特別是宗穎和折彥質。
他們清楚,與金人長期相持,對我大宋軍隊的利遠大於弊,現在的情況下,應該是金人想趁早與我大宋決一戰,分出勝負再做後續安排。
畢竟現在他們的糧食、軍械補充挺是麻煩,再不可能有就食於當地,以戰養戰的可能。所有的後勤供應都需要國內負責,而金人並沒建立完善的後勤供應,這一點可以說是金人的致命傷。
只要認清這一點,與金人的長期相持,都可以將他們拖垮。
特別是在天氣熱的時候,金人更是沒辦法維持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所需,甚至戰馬都不一定能及時補充,更不要說武器裝備上。許多將領都覺得,接下來的戰役,只要我軍慢慢推進,慢慢逼近金人,穩紮穩打,不急於求成,那勝利的天平一定會傾向我大宋的。
卻沒想到,王晨在做出前面的一系列佈署後,短時間內又調整了佈署,這讓一些人大惑不解,包括宗穎和折彥質。不過他們中的很多人都醒悟過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讓王晨做出戰略佈署上的改變,讓我大宋軍隊比原計劃早上很多天與金人決戰。
不過這一新的計劃讓那些一心想立更多戰功的將領很是興奮。
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巴不得下一場戰事明天就打響,早一點撈取軍功。
而對於金人來說,大宋軍隊比他們預計中的攻擊速度要快了很多,這也讓他們挺是不解。
收到大宋軍隊全面加快行進速度,直往大金軍隊集結方面而來的消息後,完顏宗翰百思不得其解,“王晨令各部進一步加快行進速度,究竟是什麼原因?難道是他們糧草不濟,想盡快結束戰爭了嗎?還是其他原因?”
此時的完顏宗翰,並沒收到吳乞買派出的另外一個秘密使團已經與大宋朝廷和談成功的消息,他也不知道大宋朝廷已經命令王晨儘快接收燕雲十六州,並結束與大金軍隊的衝突。
成功與大宋朝廷和談的那個使團,是金國皇帝吳乞買派出的。他在與大宋和談的方面做出的讓步更大一點,爲了儘快結束這場戰爭,讓大金國有時候休養生息,他願意在交還趙佶及一部分被俘的大宋宗室同時,再次原本已經交往給大宋的燕雲十六州還給大宋。
畢竟現在的大金,已經到了內外交困的時候,耶律大石的西遼攻勢不可能無視,國內其他舊遼勢力會不會跟着響應,會不會起來作亂誰也不知道。大金國內的情況,僅依靠女真的力量是不能完全控制的,要是有部落起來作亂,連鎖反應下,那大金國內的局勢很可能短時間內就壞到極點。
爲了長遠打算,爲了大金國的前途和未來,切腕之痛有時候不得不承受。
不過他答應還給大宋的並不是燕雲十六州的全部。
因爲在金遼戰役結束的時候,燕雲十六州已經進行了拆置,當時交還給大宋的燕雲十六州,和宋朝初期的燕雲十六州已經不完全相同。也可以說,做出這樣的認步,對於大金國來說,也不是壯士斷臂之痛,他們並沒損失很多。原本燕雲十六州就是歸給大宋的,而放歸的趙佶和宗室子弟只不過是大金軍隊的戰利品。在吳乞買的心裡,能做出的讓步其實還有一些,這都交待給了和談的使團。
金國上層人物誰也沒想到,在王晨完全拒絕與大金和談的情況下,某一個派出的秘密使團竟然與大宋朝廷成功地簽定了和談協議。
因爲沒收到和談成功的消息,無論是吳乞買還是完顏宗翰,都不知道局勢變化的最終原因。王晨所領大宋軍隊加快攻擊速度,他們只能命令所有大金軍隊,傾全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