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前方戰況急報的王晨大吃一驚,他想不到韓慶和父子會這般大膽,主動突進近百里,攻擊他的人馬。他也立即命令韓世忠和岳飛部,快速救援郭藥師及曲端部。
韓世忠和岳飛部拋卻了一切輜重,輕裝急進,終於追上了曲端部。不過這時候,韓常已經率部撤離。曲端部也在韓世忠部和岳飛部的掩護下,後撤與主力會合。
面對這樣的情況,王晨是大發雷霆,將曲端拎過去,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併除了其統制官的職,將其人馬交給岳飛指揮,令其在岳飛麾下當一名正將。連降了曲端好幾級,這讓曲端的面子大受損。但吃了敗仗,在形勢在片大好的情況下損兵折馬,曲端連爲自己爭辯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甘願受罰。
郭藥師所領的人馬大部都是其原先所領的人馬,只有不到一千人是新編進去的,這部人馬的損失王晨並沒覺得心痛。但其人失敗後私自逃跑,卻讓王晨怒不可遏,他下了嚴令,要麾下人馬和各地義軍抓捕郭藥師,定要讓其受到重罰。
不過王晨對能不能抓捕到郭藥師並不在看重,他相信,這位在歷史上挺有名聲的人物,“三姓家奴”級的人物,再了掀不起風浪了,最終會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借金人之手,最終將郭藥師的力量折騰光,這也算是一件對歷史有功的事吧。當然這是王晨安慰自己的話,他起初讓郭藥師領軍出征的想法是希望這位降將能立下戰功,好好表現一下的。
其實郭藥師在被伏擊時候表現還是不錯的,在派出人向王晨求救的同時,拼死殺敵,給予了韓常部以比較大的打擊。如果郭藥師在遭到伏擊後,率殘部與主力人馬會合,王晨還是會給他機會的。他相信剛剛歸降的人都想立下戰功,以示效忠,因此在作戰時候會非常勇敢。但郭藥師現在“自暴自棄”,自己放棄了機會,那王晨也不會再客氣待他。
總體情況還不算嚴重,王晨在瞭解情況後鬆了口氣,不過他更加小心謹慎,命令麾下人馬放慢行進速度,騎軍與步軍相互配合,並派出他那些半成品的特訓隊成員。讓他們打頭陣打探軍情。這些從殿前司禁軍及其他軍隊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王晨已經親自帶領他們訓練了一段時間,只不過大部都是體能方向的訓練,那些特種作戰之術只講了一些皮毛。但王晨想讓他們在實戰中得到訓練,也就讓一些非常有經驗,或者以前當過斥候的人,帶領許多小分隊,前往邢州方向打探情況。
韓常部在突襲得手後也馬上退回了邢州,他知道。相同的策略不可能再取得效果的。王晨到底是數次擊敗金軍精銳的將領,連完顏宗翰和完顏宗弼、完顏杲等人都敗在其手下,韓常自覺玩這些戰術是玩不過王晨的,況且兩方的力量相差太懸殊。
派出的人馬沒再探到有金軍出城伏擊的情況。王晨也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在離開磁州後的第三天抵達了邢州。邢州就是後世的河北邢臺,曾發生大地震的地方,距離磁州約一百五十里地。邢州在宋治下時候叫信德府。在金人南攻的時候信德府的軍民堅持抗金很久,終因孤立無援最終被金人佔領。金人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才佔領了信德府,對信德府的大宋百姓進行了血腥的屠殺。將地名也改成了邢州。如今的邢州城內,已經沒多少原本屬於大宋的百姓,大部百姓都被金人殺掉了。
王晨當然知道邢州曾遭遇的慘況,又因爲韓常部的偷襲讓他“惱羞成怒”,也在抵近邢州的時候,向麾下將領下令,一定要徹底殲滅韓慶和與韓常父子的人馬,不接受他們的投降,用這些血管內流淌着漢人鮮血但卻爲金人賣命的人的頭顱祭奠死難的大宋百姓。
王晨最恨的就是漢奸,爲外國人賣命的漢人。雖然說這些金軍中的漢兒不能稱之爲“漢奸”,他們幾代人已經在異族的統治下生活了百多年,但他依然頑固地認爲,既然是漢人,就應該幫助中原王朝抵抗外敵的入侵,不然就是漢奸,應該受到最嚴厲的懲罰。而且這些“漢兒”特別可惡,他們在屠殺起原本屬於大宋的漢人時候,比金人還要殘忍,可以說他們是比禽獸還要禽獸的人,必須受到懲罰。
“王殿帥,你是準備屠城?”在聽到王晨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後,虞允文忍不住吃驚。
“不是屠城,心向我大宋的漢人,一個都不會殺,但是助紂爲虐的漢兒,一個也不能留!”
王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盡是殺氣,讓從來沒見過他這副神態的虞允文都有些寒意起來。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些漢兒還是要想盡辦法爭取,畢竟他們的祖先是漢人,對我大宋還是有認同感的!”雖然知道王晨的意己決,但虞允文還是忍不住開口相勸,“要是盡屠了僕從金軍的漢兒,說不定會寒了北地這些有可能迴歸我大宋的漢人的心。”
聽了虞允文所說,王晨沉默不語。虞允文也不敢再說,只是靜靜地站着,等着王晨自己下決定。
“你說的有理!”王晨微微嘆了口氣,道:“如果攻破邢州後,那些漢兒願意歸順我大宋,就如他們的願,那些罪大惡極的,一定不能饒恕。”
想不到王晨竟然在這種時候聽了他的勸,虞允文不禁大喜,“王殿帥,相信到時肯定有許多人願意歸降大宋的。”
“在開始攻城之前,將勸降城內守軍的信,射上幾百封入城,並將相州、磁州、洺州的情況告訴他們!”說這話的時候王晨的嘴角露出了點輕蔑的笑容,“我就不相信此舉不能分化韓慶和所領的這些漢軍,飛雷炮一射擊,許多人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在說這話的時候,王晨完全認可了虞允文所說,要是下達了屠城的命令,那只有死路一條的邢州守軍一定會奮起抵抗,反正他們橫豎都是死。但要是給他們生的機會,許多人就不會拼命。但王晨也知道,邢州城肯定沒相州、磁州那樣好攻了,韓慶和、韓常父子是鐵了心要與邢州共存亡的。
攻打邢州城的任務王晨交給了韓世忠部與岳飛部,讓這兩員歷史上非常著名的戰將聯手攻擊邢州城,看看到底是韓慶和的漢軍厲害,還是這兩位歷史名將所領的大宋軍隊厲害。曲端也揀到了爲自己洗脫恥辱的機會,他所部也將在第一時間內攻城。
韓世忠部和岳飛部是主攻的人馬,其他配合攻擊的軍隊也有數萬,但他們只是作牽制作用,不讓其他城門方向的金軍支援主攻方向的城門。
因爲大宋軍隊是向南向北行進的,主攻方向都是選擇在南門。這些城池建造起來是用來抵禦北方來的敵人的,因此北門方向修建的最爲堅固,相對來講,南門方向要好攻一點,即使在金人佔領這些城池後加固了城防也是一樣。
不過意外的事在王晨率軍抵達邢州城附近後又發生,依然是那個藝高膽大的韓常。他是想趁大宋軍隊在邢州城下立足未穩時候,打王晨一個措手不及。但已經吃了韓常一次虧的王晨,如何還會大意,在率軍抵達邢州城下時候,令所有騎軍嚴加戒備,嚴防城內金軍的偷襲。
韓常率軍從東門方向殺出來後,王晨令兩萬五千騎軍包抄過去,嚴令領軍的陳淬,一定要狠狠打,儘可能殺傷韓常的人馬。
在陳淬所領的殿前司精銳騎軍的狠命衝殺下,韓常沒撈到便宜,折損了一千多人員,狼狽退回城去。陳淬部也損失了約四百餘騎人馬,不過沒讓韓常偷襲得手,已經讓王晨放心。
王晨並沒下令馬上攻城,而是令所部人馬分屯在邢州各城門外,以不是非常嚴密的陣型包圍邢州,不斷地對城內守軍進行襲擾。這樣的動作王晨持續了兩天,直到所有人馬都抵達了邢州,大量火藥也跟着運抵後,他這才下令對邢州城發動總攻。
邢州城的南門外,三百門“沒良心炮”壓地而設,那些專職的“炮兵”正在有條不紊地做着發射前的準備。底火已經裝填好,炸藥包也放入炮膛,只等主將的命令下達後,就點火射擊。
此次佈陣與攻打磁州與相州並不一樣,那時候不怕金軍會出城攻擊,這次王晨還是擔心在發動攻擊的時候,城內的守軍殺出來。他怕自己的“炮兵”遭到重創,因此讓攻城的步兵在“炮兵”後集結,兩翼佈置了各五千人馬的騎軍,這樣雖然影響了步兵的攻城速度,但不要再擔心城內守軍突然殺出來。
王晨站在距離“炮兵”約三四百米的一個高坡上觀察情況,他在用望遠鏡觀察了一番城頭上的情況後,沉着地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隨着連續的“嘭嘭”聲音響起來,數不清的黑煙團在大宋軍隊陣列中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