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手走了很久,一切變得隨意起來。虞若然非常開心,她覺得從來沒有今天這樣幸福過,一路走去時候,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對看到的任何東西都會評論一下。
王晨也被虞若然感染,心情變得舒暢,年少輕狂的性子不知覺地流露,不怕再被人側目,也沒去想被人認出來,時不時與虞若然鬧騰一下。
走着逛着,也在不知不覺間走出了御街。來到了燈市外圍的地方。
御街外也依然熱鬧,花燈少了一些,但那些雜耍遊戲及吆喝買賣的多了起來,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讓人覺得更熱鬧。
“走了半天,肚子餓了吧?我請你吃宵夜去。聽說燈會時候有許多好吃的名品小吃,今天晚上好好找一下,多找幾樣小吃嚐嚐,如何?”
“好啊!”王晨的提議當然得到了虞若然的贊同,今天晚上王晨約她無論去做什麼她都高興,怎麼會不願意呢?
“那好,我們去找吧,用鼻子找就行,哪裡香就到哪裡去嘗!”王晨說着,拉起虞若然的手就走。
虞若然當然快步跟上。
而就在兩人手拉手快步往前走的時候,王晨突然被街邊一個算命的老頭子吸引住了。
也講不出理由來爲何會被這個算命的老頭吸引,但王晨就是好奇地停下了,上下打量了這個在他感覺中與一般的宋人感覺不一樣的算命人。而這個算命人也在王晨停下看他時候朝王晨看了過去,似乎沒任何奇怪王晨會對他好奇,笑了一笑後,衝王晨抱抱拳道:“這位公子,這個小娘子,我給你們算一卦吧。我的卦很靈的,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不給錢。”
王晨以前不相信算命的。也從來不相信什麼神靈鬼怪,他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穿越這樣神奇的事發生在他身上後,他在這些事情上的態度變了。
這般神奇的事都會發生在他身上,那能證明這個世界上神奇的事非常多,許多非“科學”可以解釋的。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與他一樣遭遇的人,他也想知道有沒有人能看出他的情況完全與人不同。因此在這個讓他莫名其妙產生好奇的算命人如此說後,他停下了腳步,走到了那人面前。
“好,那你給我和這位小娘子算上一卦吧!”王晨說着。坐到了那名算卦人的面前。
這是一個五十幾歲的中老年人,很清瘦,打扮與一般的宋人並無區別,但眼神卻挺銳利,整體給人以仙風道骨的感覺,應該是這個人的眼神吸引了王晨的注意。
算命人也直視着王晨,並很快眼中閃現驚異。
“這位公子,將你的手伸給我看看吧!”
王晨依言將左手的手掌伸了出去,眼睛卻一直盯着算卦人看。
虞若然很是好奇地站在一邊。她非常想知道這個算命人會給王晨算出什麼樣的命。
這名算卦人藉着邊上的燭光,非常仔細地看了一會王晨的手相,然後又看看面相。看了一會面相後,又看看手相。眼中的驚異之色越來越濃。最後閉上了眼睛,唸唸有詞。
“喂,你怎麼不說卦啊?”一邊的虞若然有點迫不急待,催促道。
算命者無視虞若然的催促。在怔怔地看了一會王晨的面相後,將手放開,長嘆一聲後道:“天有天道。事有事蹟,人有人命,相由心生,天定不能移,公子今日遇到某,某今日遇到公子,確實是三生之幸。今日某就好生與公子講講卦,希望公子能牢記在心。”
王晨有點被觸動,但說話時候依然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願聽先生詳說。”
算卦人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摺扇,在左掌心用力拍了幾下後,也開始分析王晨的面相:“公子眉心印堂寬厚,鼻高而挺,天庭飽滿,眼睛定而出,遇變不眊,掌中明堂闊,可斷公子爲人聰明有謀,行事非常有遠見,乃大器之才也。只不過公子性格太剛烈易折,行事拒絕妥協,缺少協調,這是公子的長處,更是短處。如果公子能揚長避短,前程更是不可限量!”
“我家公子前程當然不可限量,豈是你可以預料的?!”虞若然在一邊不滿地嘟噥了一句,顯然對算卦者這樣的“糊弄”之言不是很滿意。
“天機不可全泄,相信公子也是知道某所未言之事,”算卦者沒理會虞若然的不滿,而是與王晨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再神秘地笑笑,繼續道:“今日某也有一句忠告給公子,凡事不可依着性子行事,要爭取任何可爭取之人爲己用,那一切皆可成。”
看王晨臉上露出愕然之色,算卦者神秘一笑後,再附到王晨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公子之姓再從白,此是天註定之事,切記,切記。哈哈!”
“公子之姓再從白,此是天注視之事!”這話讓王晨一陣茫然,什麼意思?
那名算卦師卻不再理會王晨,自顧收拾攤子。
“曉初,他與你說了什麼?”一邊的虞若然很好奇地拉着王晨的手,小聲地問道。
王晨搖搖頭,苦笑道:“也沒什麼,是胡亂之言,不必理會。”
但他突然間就明白了這名算卦人所言是什麼,大吃一驚。
這時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王晨和虞若然都被嚇了一跳,趕緊朝聲響處望了過去,原來是不遠處一個大煙花燃放發出的巨響,並在半空中釋放出讓人驚歎的美麗。
接着又一聲巨響,鄰近方向也放了一個煙花,天空中再次綻放美麗的燦爛。
唐朝開始出現火藥,在宋朝時候,火藥已經廣泛用於煙花中,在喜慶時候拿來燃放。
就在煙花的美麗在天空中消失的時候,王晨驚訝地發現,剛剛在滔滔不絕向他講面相的算卦者,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四處看看,依然沒看到。
“咦!算卦之人呢?到哪裡去了?”虞若然也很快發現了異況。忍不住出聲驚叫道:“他還沒收我們的算卦錢嗎?”
王晨拉住虞若然的手,準備離開,邊走邊道:“可能他自己也知道剛纔所說的胡亂之言矇騙不了我們,怕我們揭破,所以趁剛纔煙花的巨響溜了。”
“會是這樣嗎?”虞若然不太相信,“我覺得剛纔此人所有點道理,你的前程就是不可限量。”
“看我們穿着不錯,他當然就這麼認爲!”王晨也不想過多解釋什麼,拉着虞若然就走,“這只不過是一個騙錢的傢伙。眼看騙不着我們,所以就溜了。我們也不要理會他,繼續去玩吧。看,前面都是吃食的地方,我們有口福了。”
虞若然心裡卻滿腹疑惑,他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王晨只是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想了想後也不再問了。
兩人在附近一個煎餅攤前要了幾件剛煎出來的餅,並讓店家燒了兩碗飯館。就着邊上的小桌子吃。
附近都是些小吃攤,吃食形形色色很多種,許多是王晨不曾見到過的。走了半天,肚子也餓了。他忍不住狼吞虎嚥了吃了起來,而虞若然則很淑女,小口慢嚥,看到王晨這副狼吞虎嚥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曉初,你晚飯沒吃飽嗎?這麼着急,看一會把你燙了。慢些吃吧。沒人和你搶!”
“快些吃完,我們就可以走了,再去玩更多地方,”王晨很快就將自己的那份吃食消滅掉,碗一推看着虞若然吃。
虞若然停下了吃食的動作,很體貼地掏出帕子替王晨擦乾淨了嘴,溫柔地說道:“曉初,你吃東西怎麼像個孩子一樣,一點也沒當大官的樣子。”
“在軍中,經常都是這樣,習慣了,”王晨笑笑道,“許多時候,根本都沒機會好好吃飯,有空閒了就要想辦法填飽肚子,要拼命地吃,所以吃相就這麼難看。許多時候啊,如果吃的慢,很可能你就沒有下一頓飯吃了,有時候這也是生存之道啊!”
聽了王晨這話,虞若然也理解,不過她在想了一下後,很疑惑地壓低聲音說道:“曉初,聽你這話,好像你入伍從軍很多年,遇到過很多危險似的。我可知道你是在與宗相公一道擁立官家即使後才入到軍中的,你在軍中一直任要職,怎麼會遇到這些情況?”
聽虞若然這樣懷疑,王晨心裡一驚,知道不可小睢這個聰慧的美麗女子,有些話說的太隨意,就容易出紕漏,而被對方懷疑。當下也趕緊小聲地解釋:“若然,許多事你到了軍中自然就明白情況,不少戰事都是在意外中發生,要是你準備不及,就會倉促應戰。如果你飯沒吃飽,在作戰過程中可能就體力不支,因此丟了性命大有可能。因此在行軍打仗的時候,吃東西都要求速度很快的。在軍中幾個月,我也學會了這一點。”
“原來如此!”虞若然有些明白,但她心裡依然充滿了疑惑。疑惑的原因有王晨剛纔這話,也有一會前那算卦之人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預言。
她一直覺得王晨這個人很秘密,身上有許多讓人難解之迷,甚至感覺到王晨與這個時代的人有太多的不同,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有時候,她只能將這種情況歸於王晨本來就是個非常之人,非常之人行事及性格等方面自有與常人不同之處。
虞若然在思忖王晨的與衆不同併爲之疑惑之時,王晨也在想事。他自然是想剛纔這名算命者,此人那句充滿玄機的話。
或許這世上總有一些另類的人,如他這個穿越人,還有這個看起來很“神秘”的算命者。
王晨承認,他的心緒有點被算命者剛纔的一些話弄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