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遠處傳來,聞聲薛雲裳一喜,有救了!是打更的,戌時了吧?只要打更的走過來,求他們送自己回家,就好了。轉念一想自己這麼倒黴,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今兒點兒背,難保不會遇上一販賣人口的,就算人家是好人,若是人家要問:“薛家小娘子,爲何此時你一人在此?”
自己要說跟着老爹跑出來的嗎?難道要說老爹可能是去柳顧氏家了,送我去捉姦嗎?事情難免會搞大,變的複雜。唉!
爲什麼自己現在纔想起老爹可能會去柳顧氏哪裡,自己會有心往下沉的感覺呢?我這是在幹嘛?對自己的內心想法震驚了,自己跑出來的時候,只想着他會不會着涼,巴巴的送寒衣。卻不知道往哪裡送。怎麼就沒有想過一個成熟的男人,應該有自己的夜生活,爲子女者不該管,不應管。
薛雲裳一時間覺得很沮喪,從未有過的沮喪,好不容易從新活一回,自己這是又在折騰什麼?他爲老媽守身夠久了,快八年了,對得起你了,衣食無憂,沒有虐待兒童。慢慢的薛雲裳順着牆往下滑,最後是蹲坐的姿態。一聲接一聲的嘆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嘆息什麼。
當雙腿麻痹的時候她才醒目,使勁兒掐一把自己大腿,才發現已經凍麻木了,自己這愛走神的毛病,遲早一天會把自己害死,打更的沒有路過這裡,淅淅瀝瀝的小雨夾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再在這裡不動,估計會跟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最後被凍死吧!呵;又是一童話劇,來這裡滿打滿算七年了吧,先是體驗了一把穿越劇,男主角至今沒有出現,之後什麼劇不知道了,現在找到賣火柴的小女孩滴感覺了。
不一會兒薛雲裳再次走神,再站起來的時候很費勁,因爲腳底打滑了,找不到回家的路黑燈瞎火,做不到擾民,因爲半夜敲人家門太不厚道。
夜行者首選殺人越貨,稚女無謂體驗一把獨行,抱着感覺越來越重的斗篷,一步一滑的往前走,暗自祈禱能遇上打更的,雖說年紀總合三十大幾了,談不上怕黑,但這樣的夜晚實在是不適合出行。現在除了冷還是覺得冷,現在的氣溫零下了吧?再冷她也要摸索着前進,扶牆而行。
摸索了一陣兒之後,越發覺得手的快凍掉了,一家家摸索一家家過,希望能趁自己家油燈未滅時能摸黑回家。又不知道摸索了多久,只覺得路非常不平坦,以前從來沒有覺得,今夜這一走尤其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走,尊TMD悲催,是誰讓姐走到這地步的?連抱怨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還算有一點點狗運殘留,走了一陣兒之後她摸到一家牆角邊,發現有備用柴火,也不知是誰家的,估計是嫌棄潮的沒收回屋裡,順手順了一根當導盲杖,又冷又餓深一腳淺一腳,顫顫悠悠的在黑暗中尋找回家的路。欲哭無淚從沒有覺得活在古代會悲哀,此時她的悲哀了,在現代哪會這麼黑?只要是居民區哪裡沒有路燈?
薛雲裳感覺自己走了起碼一個時辰了,爲什麼還遇不到打更的呢?找不到老爹罷了,還把自己搞的找不到家,不知道南荇和LI那倆傢伙知道後會怎麼說,估計會被笑到進棺材吧?雨雪沒有停的意思,不說想遇見個人了,現在就是遇見只鬼也是好的。
沒什麼比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還可怕的,雖然說薛雲裳是死過一次的人,心理素質過硬,但此時這種飢寒交迫的折磨,沒人能一笑而過。正在薛雲裳決定要敲開一家門的時候,她聽到一陣兒笛聲。
“呵;狗運還在!”薛雲裳凍僵的嘴脣蹦出的五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