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225:寒風冷雪夜無明月

國師府裡的下人並不多,除了必要的配置護衛,基本沒有閒人了。以前最熱鬧的時候就是紅蓮、翠蓮‘採蓮、風蓮,這四個丫鬟圍在自己身邊,她們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但她們敢在薛雲裳面前放肆。記得去看薛雲裳的時候,有幾次看到幾個丫頭們笑笑鬧鬧,好不快活!

現在她身邊已經沒有人了,貌似這些人認識很久的人都不見了,怎麼會不見了呢?是死了嗎?他們是怎麼死的呢?是不是都是被人殺死的呢?自己殺的?她好像忘記了,她現在只知道她看不見他們了,他們會去哪裡呢?

不知怎麼的耶律雲走到了薛雲裳的院子,放眼望去滿園忙碌的身影,滿園的藥味,各種苦澀,亦如她心中的苦!

“你是不是給她吃什麼?那藥很好用,還有沒有我要研究一下,快給我。”

欣喜若狂的男人,她第一次見,和他相處了幾個月,從來沒有聽他用這中語氣跟自己說過話。即使她一絲不掛,在他眼內也只是骷髏而已,眼中沒有一絲情慾,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現在只是因爲藥物起了作用,他就欣喜的像個孩子。

“張公子放心,那位大師說了,天黑後雲兒就會醒來,現在已經天黑 ,相信雲兒馬上就能醒來。”耶律雲忍住再次想奪眶而出的淚水,含笑與張昊天對視說道。

話音剛落地那邊就聽到有人欣喜的大喊,:“啓稟張公子小國師醒來了!”

張昊天一愣神,一時間難以接受。耶律雲看在眼內,:“還不快去,雲兒等着你呢!”

“恩;好。”說完之後張昊天立即轉身飛奔回屋裡,到門框的時候,突然想起剛剛從耶律雲的臉上好像看到了淚水。再回頭的時候耶律雲已經不見蹤影,‘淚水?是幻影吧?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有淚水。她好像剛剛稱呼他爲張公子,她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稱呼的?’

“你張公子你在說什麼?”一旁的下人聽到了張昊天的嘀咕問道。

張昊天被下人問住了,他能說他剛剛看到耶律雲好像哭了嗎?他不能這麼說,在這裡的人眼中耶律雲就是神,能起死回生的神。“沒什麼;我的雲兒醒來,我高興還不來及哪會顧及其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剛剛耶律雲突然不見是閃身一個箭步挑上了房頂。因爲她現在的功力非常高,而且張昊一心去看薛雲裳根本不會察覺自己頭頂上面有人。

不想聽他們互訴衷腸,更不想看他們親親我我,耶律雲絕對眼不見爲淨,一個閃身往皇宮的地方去了,上次張昊天曾說皇帝要見薛雲裳,她覺得把薛雲裳的情況跟皇帝說明一下比較好,畢竟耽擱太久,對方始終是皇帝,不能讓皇帝等太久。

誰知秘密進宮之後她看到一個不該在此出現的人,就是那個要走女也屍骨的老和尚,她雖然那個老和尚救過她跟薛雲裳,但她不認爲老和尚可以隨便的出現在這裡。剛想衝進去問他把女也的屍骨安置到哪裡了,後一想還看看他跟皇帝說些什麼爲好,皇帝從來沒有說起過有這麼個人,她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

老和尚像是後面生了一雙眼睛似的。:“耶律姑娘出來吧!”

皇帝彷彿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寢宮,時不時有人闖進來,他自顧自的品着自己愛喝的茶。

“沒想到這麼快能見大師,一天之內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連續見了三次,這還真是有緣分。”

“緣深緣淺一切皆有定數不是老衲說了算。”老和尚雙手合十,說的雲淡風輕。

“狗屁不通,去你的緣深緣淺,誰要要跟你緣深緣淺?師尊等了你一輩子,你敢說師尊跟你沒有緣分嗎?”

皇帝擡眼看耶律雲,這好像是第一次看耶律雲發怒罵人,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耶律雲是那種可以二話不說在他面前隨意殺人的人,根本不會與人多費脣舌。

“看來耶律姑娘對老衲有些誤會。”

“耶律雲跟大師不過三面之緣,何來誤會之說?”

如果不是女也臨死前在她面前唱了一首小曲,如果她不知道女也的心裡住過這樣一個人,或許她永遠不會懂女也,當她懂女也的時候,女也已經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她一直不喜歡女也,千百次想除之而後快。沒想到最後女也死了最傷心的人卻是她。

來皇宮的一路,寒風冷雪夜無明月也許沒有人能懂她的此時心中的情結,今天認識到自己很孤寂 一顆心沒有人可以裝了,原來裝這怨恨的地方也空缺了,找誰來填心的空缺呢?

女也是心碎而亡的吧,不知道之前女也有沒有跟老和尚碰到面,她去的時候女也還沒有唱小曲,那小曲是唱的她自己吧!如花容顏早已不在,心碎的她忘記了自己的年歲,站在風雪裡唱小曲。她曾經不分晝夜的思念過眼前這個人吧!

她一直在等待着重逢的日子,像這樣的風雪月女也一年要熬過幾個,醫生又熬過了多少個?寒風雪終映明月,每每聞風雪 她都會想到院門之外可能會有她要歸來的人吧。

這樣的一夜夜,她就是等他的出現,一直不明白她爲什麼有自己住的屋子院子,還要再建一個說是弓休息的地方,現在知道了她不是供自己休息用的,是爲了這個人,女也知道這個人是不會願意跟她同在一個屋檐下的,所以在離自己屋子不算遠的地方又另外建一棟,可憐白屋佳人春華換銀蝶全是這個人耗盡了她女也的一生。,若不是他的離別,現在應該是跟女也是一對神仙眷侶吧!

‘她這是爲誰苦,爲誰悲呢?’這個耶律雲一點也不像他認識的那個超級能幹的天才了,若不是她這麼能幹他都想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做他最心愛的掌上明珠。對他來說耶律雲就是一個黑羽天使。

沒錯一個身穿魔鬼外衣,做盡魔鬼才做的事的天使,耶律雲忠君愛國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萬民,從來沒有在哪部史書裡面看到這樣一個女孩。他願意視她爲己出照顧她關愛她保護她,可惜他是個沒用的男人,更是失敗的皇帝,想的跟事實是相反的,他能今日全是因爲她。被一個女孩保護的君王誰能懂他的悲哀,就連他現在的呼吸都是她給予的,可惜她近在咫尺悲傷面容,他卻無能爲力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這個傷心的女孩。

她願成魔,只爲成全一個窩囊的皇帝,世人說皇帝仁慈如佛一樣的仁慈,人們只敢在背後說他們的國師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女人,她甚至直接吸人血,她需要一個英雄才能配的上她。

寢宮內三人各自無語,或許耶律雲有跟老和尚說些什麼,但皇帝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聽到最後老和尚跟耶律雲說了一句,:“老衲日後會給姑娘一個交代。”

有道是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現如今女也已經辭世他纔來說這個又有何用,她要他什麼交代,要交代是女也婆娑拉姑,她的師尊。

“本尊不需要大師的交代,要大師交代的是師尊。”耶律雲的語氣冰冷到極點。:“大師因何深夜在我大遼皇帝陛下寢宮?本尊不是一定要知道大師欲意何爲,但本尊要確保我大遼皇帝陛下的安危,這是我這個姓氏的職責。”

“這個姓氏的職責。”老和尚低聲重複了耶律雲的話,這句話她在很久以前也聽過,真不愧是女也的徒弟,果真跟她很像,她們都是擰巴的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你說本尊的話幹嘛?”或許她現在手中應該有一把劍,一劍刺進他的胸膛,然後把跟女也合葬。不知道這樣做算不算是女也報仇雪恨了,或許就是幫女也完成了夙願。

“阿彌陀佛,老衲來此起因是姑娘,至於最後的結果聽天天地聽姑娘的!”

這老和尚又在打啞謎了!

“雲兒事情這樣的,是朕請密宗大法師來的,朕心中有許多困惑不解,你近來都不在身邊,白日召見又有諸多不便,故才深夜求見。”

皇帝這幾日病情突然大好,原來每況愈下現在突然急轉,他覺得自己是大限以至,因爲自己的命現在是耶律雲綁在一起的,有些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唯找得道高僧相述,才能心安,一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就寢食難安,所以就在今天秘密下旨找這位大師來了。

看耶律雲的樣子好像還不太相信,皇帝又補充了一句:“朕所言句句屬實。”

“陛下說的臣自然相信。”耶律雲突然想起自己站了這麼久還沒有給皇帝行禮。想起來之後立即給皇帝行禮,當做爲莽撞的行爲賠罪了,連個通傳都沒有就闖進來是不好。:“既然陛下平安無事,那麼臣就告退。”

耶律雲一直就是非常識相的人,從來不會給人帶不便。

耶律雲要走皇帝不知道如何留,他有多好話想說,又怕別人誤會自己對耶律雲對的那份如父如兄的情意。幸好沒等他開口就有人留了!:“姑娘留步,老衲所言句句也屬實,很多關於姑娘的困惑,老衲或許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答案。

“困惑?對了,你給我吃的藥能保幾時?”還有就是薛雲裳會不會痊癒,還有就是她怎麼昏迷不醒的。這點她也是剛剛想通,說到底一切太突然了,都來不及細細整理思路。今天白天的事情太多了,一樁樁一幕幕發生的太突然,她失去了自己往日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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